第25章 南疆圣物
许彦白瞧出了毒娘的异样,可以说所有人都看出她的异样,除了那个躺地板口吐白沫的鬼医。
“怎么回事?”许彦白问出来的话,带着内力。
毒娘被震回神智,咬牙强忍着神魂里的惧怕,继续开口问道:“阁主,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逃离南疆吗?”
她眼里跳动着悔恨,往事刺痛她,像一杯杯毒酒灌进喉咙,“因为我被选中以身养虫,养的,就是传说中的圣主。”她身体因为害怕而抖动,声音却是因为想到了什么悔恨而带着颤意,那个刻在她血脉里,神魂里的恐惧与恨。
“那个圣主是…!”
“…万虫之王!”说出那个名字,足让她全身无力。
“万虫之王?”重复念着这几个字。
许彦白瞬间明白过来,虫子与毒娘为什么那么惧怕…
“意思是,她身体里让你怕的东西,是万虫之王?”这刻他的怒气平复不了,生出毁天灭地的怒意。
可恨,连毒娘都这般惧怕的东西,不惜背叛族人也要逃离的东西,居然被人放在她身上?
许彦白感觉呼吸困难,有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咽喉一样难受。
谁?把那种东西放在她身上?他感觉自己的愤怒要把自己给烧死,他想现在就直接杀上黑煞,把那个伤害她的地方毁灭了,把伤害她的人全部杀光。
让伤害她人的血,来填平他的怒气。
刘一感觉好友乱窜的内力波及这里的人,连忙安抚:“白,她还受着重伤晕着呢,不能承受你的内力。”
硕人,他望着躺在床上的血人,眼眸里出现罕见温柔,乱窜的内力刹那消失。
牡丹与轩辕缓缓擦了一脸的冷汗,平静刚刚被震伤的心脉。
“继续说。”许修罗咬牙,“我要知道这个万虫之王的一切。”
“是,我们族人是信奉虫的一族,我们控虫,但也受命于虫王,虫王是我们的圣主。”
“我们族里一直有传说,万虫之王每隔一百年诞生一次。只选择天泽圣女为宿主,诞生的虫就是圣主。所有的控虫之人都会忠心臣服于拥有圣主的人。可是几百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族内大战,圣女一族全部陨灭,再也无适合宿主,我们南疆也几百年没有万虫之王诞生。”
“直到这一届的大祭司出现,他从所有的南疆少男少女中,选出合适的血液,来养虫王。但是每年以身饲虫王的人最后都会爆体而亡。每一年都选,每一年选中的人都会死掉。我十五岁那年被选上,我害怕得连夜逃了,我不想死。”为了逃离,她不惜换血。
“你如何判断那个虫王在她身上?”许修罗问。
毒娘双腿发软,“万虫噬心时,我的心脉与池里虫子相连的,这样我能更好控虫,我的虫子侵入她的心脉时,她心脉里的某些东西被激活了,苏醒了,它发出来血脉警告。”她仿若看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一样,两眼瞪大,眼睛里闪着恐惧,双手抱住自己。
“你刚才说,只有你们圣女的血脉才可以养出那东西,那么你刚激活了那东西,它会伤害现在的宿主吗?”许彦白脸色都白了,听了这么多,他害怕硕人会暴体。
“刚才鬼医说那东西进去她经脉,帮她修复,那么她会出事吗?”
毒娘走近一些,盯着床上的血人,“我们族人饲虫爆体,因为血液无法滋养虫卵,虫卵死了就会引爆宿主,她非我族人,那东西不知道在她身上有多久了,如果她身体里东西是在帮她修复?如果是虫王就是说明,虫是活的,她是不会爆体。就是相融合了。”但是毒娘也无法知道她身体里的是虫王还是其他什么。
最终毒娘放出了一只白色蚜虫物体,蚜虫一沾上硕人手臂,一秒暴了,只留下白色粘液。
“啊…!”
毒娘痛苦大叫一声,蜷着身体趴在地上喘着大气,全身失去温度:“我能感受到虫子们的恐惧,它们好害怕,她身体里的东西如果不是万虫之王,也是非常可怕的东西,刚才放出来的虫子一碰到她,就有东西命令它自爆,那个声音就在我脑海里。阁主,她太可怕了。”这是她快三十岁的岁月里,唯一害怕的人。
就连追杀她的族人,容身的幽冥阁阁主,也没有令她神魂如此恐惧过。
她是唯一的。
让她的虫子,噬主也要疯狂的虫子,它们惧怕的东西,在她身体里。
许彦白手指紧紧握住,心里出现一个大洞,想把所有伤害她的人都去填那个洞。
“有办法探清楚是什么吗?有办法除掉吗?”
毒娘惊恐摇头,最后呐呐一句,“南疆圣殿里有圣主石化的卵,传说能感应到活的万虫之王。毕竟几百年没有新的虫王诞生,我也不知真假。”
毒娘跪在地上,“阁主,虫只认我们南疆人的血,族里人只要与外族通婚,所生的孩子是无法得到虫的认可,是无法控虫的。所以我才不相信,她体内的是万虫之王,但是能让虫感受到了血脉的压制,她体内的东西不是虫王也与虫王有关系。”
许彦白望了一眼床上的血人,惊讶发现她脸上无数被虫咬出来的肉孔不见了。他用手一擦,干了的血块被擦掉,脸上皮肤恢复如初。
“这?”
这恐怖的一幕,让在场的人尾椎骨一凉,好可怕的恢复能力。
“我的虫激活了封在她身上的东西,没想到她恢复能力竟这般强大 ,逆天而行的东西在世间才是最可怕的。她可以无限延展拓宽她的筋脉,如果她是虫王,我无法抗拒她,我只会臣服她,因为我们这一族,从出生就有本命虫,只要有虫,我无法抗拒她。阁主,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那东西真的是虫王,那么她的命令,我绝对遵从,她要我杀了你,我也绝不犹豫。”毒娘恐怖地看向许修罗。
“阁主,你明白她的可怕吗?”
明白吗?明白了,就算明白鬼医刚才说的,怕引起江湖上为了掠夺她而祸水东引,还是明白她能命令所有南疆人来杀他…?
他现在也逃不掉了,自嘲一笑。他不知道何时,早早掉进了她的陷阱里。
她像贫乏土地上开出来唯一的花,根伸进了他心脏里扎下根。
她在某天,烙进了他的胸口。
就算她是地狱火海,他也毫不犹豫往下跳。
他不能失去她,如果她出事?
他会“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她揪出来,绑在身边,两不弃。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且藏也藏不住。
她真的是那把插进他心脏的刀,但是他甘之若饴!
所以她可怕吗,不,她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她。
许彦白握住了已经可以肉眼可见恢复的手臂,肉洞里翻出无数一丝丝红线一样的触角,密密麻麻织布一样交缠在一起,伤口就一个一个消失了。
看见这一幕的各人,心里起毛。
“……”毒娘捂着自己心脏,吓破了胆。
黑煞总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煞一个偏远院子里,一个老怪物在疯狂大笑,满头绷带像触手一样摇摆,苍老的手里紧紧握住了一颗石头,那颗石头正发着红色暗芒。
他张开手,盯着看一会,又把手握住成拳,再打开五指,再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怪物居然笑出泪来。
“这么大的机缘,哈哈哈哈,这么大的机缘啊,居然是你,哈哈哈哈。大祭司,你们千求万求的东西,哈哈哈哈,想不到在一个外族人身体里。”他笑得癫狂,笑得讥讽。
“我人不人鬼不鬼得苟活着,就发了一次善心,救了那孩子一命,孩子啊你居然以这种方式来报答我,哈哈哈哈,老天待我不薄啊,不薄啊!”
那一晚,老怪物整整疯笑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