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寻找苦乐
“王主任，你好。”
听到有人喊自己，王盈才止步抬头，一看是打过几次交道的雷帅。
“你怎么会在这里？”雷帅又问。
王盈觉得很惊讶，她自问，“是啊，我怎么也会在这里？”自己不知不觉中怎么就来到了莲花山公园，而且离相亲角还那么近，可能是妈妈的话，让她下意识地要来看看。
“祝贺你啊。”雷帅伸出的手忙又缩回来，工作上的习惯，可这是女士，而且是他业务的上级。
“消息挺快的嘛。”王盈很是高兴，她2005年考入区工会在宣传教育部，一年后调工会办公室工作，老板很欣赏她的工作能力和为人处世的成熟，2009年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三年后转为正主任。
“你上次走后，就听到你提升了，本想去祝贺你，又怕打扰你。”雷帅笑呵呵地搓着双手。
“谢谢哈，这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值啊，一百个副职也顶不过一个正职。”
“有这么玄乎，都是给老板办事。”
“份量不一样，像我这样，老板指向哪里，我就奔向哪里。”
“你们卓越置业集团，也是按假期休息呀？”
“像我们上行政班的，一般是这样，业务上的人，节假日就更加忙了，”雷帅边说边寻找地方，“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去哪里坐一下？”
“好呀。”
王盈跟在雷帅后面，他在集团人事行政部上班，工作中的一个内容是工会工作，所以和王盈接触几次。
他人倒长得白清高挑，个儿过了一米七，高她耳朵上那么一点点，如果她穿起高跟鞋来，就彼此了，年纪和她差不多。
他让王盈先坐下，自己隔开一段距离也坐下，以免惹她紧张。
“以后工作上的事，美女要多来指导。”雷帅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
“指导谈不上，麻烦肯定的。”王盈直视着他，她知道他对她有好感。
“你能多来，老板才会说我工作做得好。”
“多去，你老板还不烦我。”
“大美女光临，我们上上下下都有光彩，做事更带劲。”
“你拣好的说，不过你们的工会工作确实搞得不错，尤其是在硬件方面，搞得整洁有样。”
“多谢你的肯定，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你今天来是……？”雷帅怯怯地问。
“没事，随便走走。”王盈几乎猜到他的意思，今天心情好，也想与他进一步聊聊，便没有要借故走开的意思。
“我能不能邀请你，一起吃个中饭？”雷帅几乎屏息静气等待她的回答，因为她已经婉拒了他两次，这是第三次，单独吃饭，意义不一样，工作上和众人一齐吃就另当别论了。
“你自己请客呀？”
“当然我自己请。”他干脆利落。
“就我们两个人啊？”女孩子嘛，不能答应的太快。
“就我们两个人，如果你还有朋友，尽管叫来，我热烈欢迎。”
“这倒不必，只是我妈妈会给我准备中饭。”她本想叫江丹妮一块来，可她已把他列为考察对象了，吃饭就不是普通的聚会，既然有心，就必须细致的观察，万一有可能，也遂了妈妈和自己的心愿，
“这好办啊，要不叫你妈一块来，要不给你妈打个电话告诉一声。”
“怎么说呀？”王盈故意才这样问他。
“就说工作上的事呗，或者……”
“或者什么呀？”
“我不敢说，怕你会笑话我。”
“说来听听，我不怪你还不行吗？”
“就说碰到同学呗，好久没见在外吃个饭。”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可这样，我不就欺骗了妈妈？”
雷帅还真没有碰到过类似的问题，更不用说是让他心动的美女在讨教，或是在考察自己。
“那就实话实说呗。”
“关键是怎么说呀？”
“就说碰到了下面的同志，硬要留着吃个便饭，这样行么？”雷帅快急出一身汗来，想不到请美女吃一餐饭，还会生出这么多问题。
“我看行，就依你说的办。”
王盈掏出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还未等她开口，妈妈就先说：“有什么事呀，我看到你了，我这就过来。”
这一下，王盈像受惊的野兔，四处找寻妈妈的身影，想不到妈妈从身后接近了她，王盈不知说什么好，
“这位就是阿姨吧？”还是雷帅主动打破尴尬，“我是雷帅，你女儿工作上的对象。”
“对象？”林宛眨眼。
“哦，我是说，我是王主任的下属。”快把雷帅急结巴了。
“妈，你怎么也过来了，他是卓越置业集团负责工会工作的，我们吃过几次饭，他邀我去公司看看，正要给你打电话，怕赶不回去吃中饭。”王盈镇定自若地解释。
“哦，这样呀，好事嘛，你去吧，小伙子不错。”
“妈，你说什么呀，工作上的事。”还真是见到小伙子就是自己的女婿，想女婿都快想疯了。
“我明白，你去，你去吧。”
“那我们走了，天气热，妈妈也早点回去。”王盈怪妈妈的出现，这一下，让她无法撇清来公园不是来寻找对象了，如果妈再往相亲角去，就更加羞死人了。幸好妈妈人机灵，一直向公园门口走去。
他们走出公园，雷帅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司机问去哪里？“你先往前开吧。”司机便知遇到了财主，加足马力向前奔。
俩人都坐在后排，“你喜欢哪家酒店？”
“随便。”王盈还真没有想过。
雷帅一激动，念出了几大酒店的名字，供她选择决定。
“不用吧，就我们俩人，大酒店都是包厢，一个菜量又大，浪费了，一般的餐馆就行，而且菜更有特色。”王盈否定了他的提议。
“听你的，那你比较喜欢哪种菜系？”雷帅本想破费一回，想不到美女会为他着想，正中下怀。
“我口味广，各种菜都行。”
“湖州菜、粤菜、客家菜、川菜、湘菜，后两种就是特别辣，我记得你能吃辣？”
“还行，就是过后不好受。”王盈的口味，慢慢的改清淡了，在江西时怕不辣，现在是辣不怕。
“那我们去吃客家菜行么？”雷帅小心地问。
“可以，看来你对吃还很有讲究，连我专门搞接待的人也不如你专业。”王盈重新打量他一番。
“你过奖了，我只是想选你最爱吃的菜，才能表达我的恭敬之情。”能请到她，又被她夸奖，雷帅更加心悦兴奋。
来到宝安榕树下，雷帅付了的士钱，转身喊着老板要一个雅间。
“你来啦，正好还留着一间。”
“先上两个你店里的特色菜，猪肉汤和酿豆腐。”
“好嘞。”
“你经常来这里呀？”进房间坐下后王盈问。
“嗯，来过几次，我喜欢这里的菜，我是江西赣州客家人。”雷帅翻了几下菜谱，递给王盈，要她再选几个她喜欢吃的菜。
“怎么一点也听不出，你有江西口音？”王盈无意地翻看菜谱，只看着他。
“我爸79年从部队上过来的人，我妈怀着我，在这里跟我爸安家，一出生就在这里，口音自然变了，可家里的菜味没变。”
“哦，是这样呀，那我们还算是老乡呢。”王盈有些吃惊，天下之大，处处碰见老乡，也难怪，深圳本就是个移民城市，绝大多数都是外地人。
“你也是江西人，我听得有点像，又不敢肯定，就不好问。”雷帅觉得这是意外收获，这样更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我来这里，也快15年了，声音是变了不少，但乡音还很浓的。”
“因为我爸妈的乡音，我一听就有亲切感。”
“那是自然的。”
“来，喝点荞麦茶吧，好香，喝了几次还会想它。”雷帅特意瞄了一下王盈。
“好的东西，都会令人牢记。”王盈也回眸他一眼。
“来，你再加几个菜。”俩人互相放电，令雷帅心花怒放。
“用不了这么多吧，我看大厅里上的菜，量也不少。”
“要的，要的，特色菜我们都尝一下，要不白跑了这么多路，点嘛、点嘛。”雷帅站起来，等在她身边，好靠她近些，她的体味就令他陶醉。
“真的吃不了多少，不然你随便加一个，我真的点不来。”王盈一边说一边把菜谱推到他刚才坐的位子前面。
雷帅只好听话地回到位子上，“好吧，我来。”
“碌鹅”“焗鱼头”他看一下菜谱，报一个菜名，还看一下王盈的反应，再抬头看看服务员记下了没有，“萝卜丝蛋饺”“生肠”
“打住，打住，哪要这么多，浪费了。”王盈心里觉得他还是蛮大方的。
“六六顺嘛，这都是这里的门面菜，样样尝一下，好加深对客家菜和对我的印象嘛。”雷帅觉得人逢喜事精神爽，在美女面前的大方，是必须的，哪怕回去天天吃方便面都值得。
“我们再来点什么酒？”雷帅问。
“酒就算了。”王盈小声地说，又觉得不近人情，点了这多菜，没有酒，气氛上不来，她看着他的反应。
“哎，我记得，你能喝几杯的？”
“那是应酬，没办法。”
“你看，就我们俩人，不喝酒，好像少了点什么，赏个脸嘛，给我一个敬你的机会，行么？”雷帅几乎在求她了。
“好吧。”王盈放弃假装的抵抗。
“谢谢你啦，来点白酒？”
“烧喉咙。”
“红酒？”
“上头。”
“那就是啤酒，生啤还是熟啤？”
“我随便。”
“来两扎珠江纯生啤酒。”
“先来一扎吧，吃不了又退不回去。”
“听你的，先来一扎生啤，生啤比熟啤口感更鲜、更纯，回味稳定性也更好。”
“看不出，你还是个喝酒的行家。”
“略懂一二，平常也少喝。”他怕她把自己看成了酒囊饭袋。
“这倒没有什么，我总觉得，喝酒也不是什么坏事，而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尤其是你们男生，对任何事不能太偏颇、极端，酒会误事，就一概否定，当然是适可而止，喝多了会伤身体，也伤感情，什么都要讲究个度。”王盈一边嗑瓜子一边说，但又觉得自己讲多了，尤其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她便停下来。
“经典，看不出美女，对事情能分析得这样精辟，我要向你学习。”雷帅觉得她是个可以深交的人，很坦率，并打定主意不醉不罢休，说不定，就能探出她对自己心底的意思。
很快，菜一个接着一个上来了，每样菜他都要用公筷先帮她挟上几块，放到她盘子里。
“不用，我自己来。”王盈不好意思地推辞，一边又伸出盘子接着，这是礼貌。
“要的，要的，美□□先。”
“美女什么都优先？”王盈放下筷子微笑着说。
“那当然。”雷帅也停下来。
“谢谢你，太客气了，我们走一个。”王盈第一次主动敬他。
“走一个。”雷帅一口气干了一大杯，还把杯子竖得老高往嘴里倒。
“哇，这么厉害。”
“我高兴，服务员再来两扎。”
“我们吃了两扎，还要啊？”
“必须的。”
“刚才都说莫喝多了。”
“没事，还早着呢，你的话我一定记着，放心吧，”雷帅又起身帮她夹菜，“你多吃点。”
“吃多了，你不怕胖女孩？”
“丰满更好，骨瘦如柴，风一吹就倒了。”
“我很瘦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刚好，标准的体重，黄金线分割的身材，怎么看怎么好。
“见一个爱一个？”王盈眯缝着眼看他。
“人见人爱，不对呀，我绝不是那种人。”雷帅忙纠正，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我乱说的，不要放在在心上。”王盈知道俩人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哪里会呢，”她的话，证明她现在心里已有他了，“我们吃菜。”
王盈牢牢记住妈妈的话，在外应酬要少喝酒多吃菜，尤其是一个女孩，醉了不但失态难堪，下次不好见面，也会让有不良之心的人起歹念。
当雷帅又伸过杯来时，王盈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只打湿一下嘴唇，而他正喝得高兴，没有她的对饮，兴趣陡然的低下。
“这样，王主任，我喝两杯，你喝一杯，可以么？”
“那还是要喝酒嘛。”王盈似乎不愿接招。
“三杯，怎样？”雷帅兴趣上来了。
“莫醉哟，你既然这样客气，我不能扫你的兴，有一点呵，点到为止。”
“都听你的，王主任。”他一会儿主任，一会儿美女的，不知道叫什么最好，才能显出他的诚意。
几杯过后，王盈想趁机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可能，那个妈妈交代她年底要完成的任务，确实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问你个事，你不会见怪吧？”
“有问必答，你尽管问。”
“你爸那么早来深圳，当时的条件一定很艰苦？”
“这个呀，我老听爸说起，还是深圳经济特区成立前的1979年底，他所在的基建工程兵一支队的一个团，从冰天雪地的东北来到春暖花开的深圳，第二年的8月26日才成立特区。”
“这么早呀，那是头批功臣。”
“后来陆续调来两个师的官兵，加上家属子女多达4万多人，当时深圳居民总共才几万人，大家的吃住都成了大问题。”
“你妈那时也过来了？”
“我爸当时是教导员，正营级，按规定家属可以随军的。”
“你爸妈也真不容易，现在……”王盈不好再问下去，容易让人看出她有什么意思，便端起杯子碰他的酒杯，慌得他连忙应战。
“我慢点行么？好灌人，两杯怎么样？”雷帅后悔许诺的太快了，这样下去，非烂醉如泥不可，看她此时还没有什么反应。
“还当真呢，随便喝嘛，醉了我可没力气照顾你。”
“两杯必须的，大丈夫说话算数。”雷帅又连干了两杯，直眼望着她。王盈也只好干了一杯。
“不好意思哈。”雷帅又急急的上卫生间去了。
王盈知道，喝啤酒的人，频繁上厕所了，酒量就到位了，她也快要上厕所，还是少喝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