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兽间失格（75）

    “该死的。”梦岚从手铐中脱身，浑身的毛发拧成一团，黏附在皮肤表面。

    他试图发泄，却无力做出任何动作。站立已经消耗了他很多的精力，劳累仿佛使他的身体开始燃烧，每一根毛发都化作一束火花，精神在冷却中化作松散的炭渣。

    “主人，请问您想去哪里？”狼犬用爪子搀扶着灰狼，身后的尾巴上翘，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第一，对我说话没必要用敬语，我不是你的主人；第二，带我去浴室。”

    “好的。”狼犬答应了，他搀扶着灰狼把他带到隔壁房间。

    这个浴室干净整洁，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挂饰，只有铺满整个房间的白色瓷砖。不同于大多数现代化浴室，这里是以温泉的风格进行设计的，例如摆放在门口的洗浴用具和填满整个水池的热水。

    “就是这里了。”狼犬把梦岚送入房间，然后关上了浴室门。

    “你要进来也无所谓，没必要在外面站着。”梦岚站在池边，朝门的方向望去。

    “好的。”机械的回答声伴随着门被拉开的声响。

    狼犬走进门内，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堆放在门口的桶里。

    “如果需要衣物的话就去房间里找。”他对梦岚叮嘱道。

    梦岚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将一只爪子伸入水池，确认水温合适后逐渐让水将自己的身体淹没。

    在温水的抚摸下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疼痛逐渐化解，血污逐渐消散。身体在温暖中失去感官，毛发在水流中如风筝般招摇。无论是胸口环状的挂饰，还是手腕上银色的手环，都在温暖的水波中沉眠。

    狼犬省去了试探，直接让蒸汽和热水覆盖自己的身体。他将洗浴用品放在池边，用爪子清理毛发上的污渍，虽然机械已经将他的身体清洗得干干净净，但他依然享受着水温带给他的放松。

    “你们平时的生活都是怎么过的？”梦岚找狼犬搭话，用爪子仔细地清理着身体上的伤口和毛团。

    “和这里的大部分人一样，我作为凯尔斯的手下，替他承担管理雇佣军的任务。”狼犬爽快地答道，用毛刷梳理着自己细长的毛发。

    “你不是人造兽吗？居然会是雇佣军的人？”梦岚内心的疑惑不减反增，对他的真实身份更为不解。

    “他喜欢玩角色扮演的游戏，用不同的身份在各个地区做着不同的事情，他认为自己是‘雇佣’的我们，但我仍然很感谢他，是他让我活了下来。

    “至于人造兽的问题，你们外地人可能不了解，这个国家几乎所有的兽都是人造兽，都是最早一批兽的基因组随机拼接成的。而这些基因的泄露者就来自你的故乡，但长官不让我说他们具体是谁。”狼犬向梦岚解释着，同时也埋下了更多的疑惑。

    “不必说了，我清楚了。”梦岚用毛刷梳理着自己的毛发，用泡沫祭奠残破的灵魂。

    “但长官让我尽量满足你的需求，虽然我和你一样是人造兽，但我不完全是机械，我拥有独立思考和判断的能力。”狼犬将自己梳洗完毕，站在水里向灰狼的方向缓缓走去。

    在水中漫步的感觉与地面上不同，更为缓慢的行走速度表明了阻力的存在。狼犬走到梦岚身旁，继续为他梳洗毛发。

    “为什么说和我一样？”

    “你是第一批研发成功的人造兽。”狼犬让柔软的毛刷穿过灰狼背上的毛发，让那些粘连着的毛发散开。

    “你知道多少关于我过去的事情？”灰狼转过身，用严肃的表情打量着狼犬。

    “并不多，是长官告诉我的，能透露的我会给你讲，但对于你的父母我一无所知。”狼犬用爪子拨弄着灰狼的耳尖，让那块隐蔽的土地从乌云中显露出来。

    “不不用说了。”梦岚的视线似乎在颤抖，仿佛狂风中的鸟儿丧失了飞翔的勇气，羽翼躲在灰暗的毛发中，与自己为伴的乌云也在风雨中消散。

    “你害怕吗？”那副笑容失去了温暖，顿时变得狰狞。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会告诉你，只是请你先”梦岚后退了几步，湿漉漉的尾巴溅起几朵水花，无意间按动了花洒的开关。

    细雨轻轻地洒在他的头顶，使他冷静了不少。面前的人向自己挪动了几步，他望着对方的身影，让自己陷入那双眼睛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