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兽间失格（39）

    风暴摧毁了一切。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可以拯救的余地了。”浅绿色的双瞳中映照着破碎的色彩，星辰从他的身旁逝去，火红的烈焰终将熄灭，属于他的前方只剩下一片黑暗。

    “我不明白这个被战争和封锁控制的世界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他们甚至不允许任何反对的声音，哪怕你努力地以客观角度去阐述事实，他们也不愿意接受。”

    “因为是敌人，所以必须反对啊。”

    “但我明明没有错！他们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美好，搞得就好像对面的敌人不是自己的同类似的。”

    哽咽代替了沉默，黑烟笼罩了天空。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是啊，只是相反的方向罢了，我背叛了自己的故乡，我背叛了我的一切，包括你。”

    “但至少我们还活着，这个你提出可能性都会被咒骂的星球会有未来吗？”

    “不会的。”

    “我只是一个没用的模仿者，僵硬地模仿着别人的一切，连享受都不属于自己，至少在别人看来是这样啊。”

    “我只是一个肮脏的间谍，我背叛了所有，为所谓的自由出卖了所有，为所谓的快乐放弃了自己的故乡，至少在别人看来是这样啊！”

    我的双眼早已被纸醉金迷的世界所蒙蔽，在枪声中结束一切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我已经放不下了，从你们把我推上这条通向死亡的道路的那一刻起，你们应该就明白了。”

    “我一直以来都被无止境地拒绝，但你们总有一天会醒悟的。”

    是谁在喃喃自语？

    不知道。

    毕竟我已经死了。

    那个骷髅凝视着我，我能感受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寒冷。

    不过，自己践踏着自己的感觉真是奇特而又快乐呢。

    骷髅缓缓向我走来，他走过的路上只剩下黑色的深渊，锋利的牙齿刺穿了我的喉咙。

    “老朋友，很高兴见到你。”

    “让我们在地狱再见吧。”

    眼前仅剩下黑暗。

    “凯尔斯！”我呼唤着，但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我唯一记得的画面就是看着猎豹的脸被鲜血染红，然后看着自己的身体与自己远去。

    “梦岚”

    “最后你还是拒绝了我”

    光芒透过防护网射入玻璃窗，刺眼的光线唤醒了躺在床上的梦岚。被揉皱的床单、散落一地的烟头和空酒瓶让这个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格外拥挤。

    梦岚选择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面，将一只爪子踩了上去。

    梦岚的行动惊醒了床上的另一只兽人，金黄色的皮毛有些黯淡，与梦岚光滑的毛发不同，猎豹浑身都是脏兮兮的。

    “嘿，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猎豹叫住了已经下床的梦岚，他已经穿好了外套，不过拉链还没有拉，戴上帽子藏起了他尖尖的耳朵，然后望向窗外被铁丝网分割成无数块的景象和那初升的太阳。

    “凯尔斯，你明白的，我只是拿钱和办事，反正报酬给了就够了。过去的事情就随他过去吧，忘不掉的事情就删掉吧。”梦岚将视线从布满灰尘的窗户上挪开，凯尔斯裹紧被子，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

    “再见，凯尔斯。”梦岚打开了门。

    “等等！”凯尔斯想说些事情，他先是眨了眨眼睛，用澄澈的双眼盯着梦岚，又让自己的耳朵耸立起来，显得他精神状态好一点。

    “凯尔斯，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喜欢你，梦岚。”那双浅绿色的瞳孔仿佛是他身上唯一还活着的东西。

    “那就把门打开吧。”几道闪电从梦岚的身旁划过。

    “可是今天晚上你还能过来吗？”凯尔斯的语气有些急促，期盼与害怕并存的感觉使他浑身颤抖。

    “给钱，给东西，办事。”梦岚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随着门被重重关上，凯尔斯从床上一跃而下，但他没有从门离开，他选择了一条更快捷的道路——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