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林顾言陷入梦魇
军棍带来的伤非同小可，要好好养上一阵子才行。
不知是因为身上受了伤的缘故，还是这些年来的遭遇，林顾言这阵子睡得很不安稳，常常陷入梦魇。
一片黑暗中。
林顾言眉头紧锁，梦中竟是小时候的回忆。
那人将毒药亲口喂给他，并告诉他从今往后他要好好看住她，若是他起了什么别的心思，那他这毒可就永远也别想解了。
“顾言，从今往后你就负责盯着她，这可是女帝对你的信任。”
小小的林顾言并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如果没有她，他将沦为彻彻底底的废物。
“知道了，我会看住她的。”
林顾言应承着，他根本无从反抗。
忽然画面一转，回忆戛然而止。
一束刺眼的光照进来，林顾言用手挡住眼睛，过了会才看清前方站着一女子，好像是叶婉竹。
“师妹？”林顾言轻声喊了一句。
叶婉竹转过头来，头发凌乱不堪，随意地散落在脸侧。
她没有回答，身上却忽然多了几道锁链，她拼命用手去抠那锁链，手指尖处满是鲜血，那锁链却越来越紧，挣脱不得。
她的衣服丝丝缕缕挂在身上，满身伤痕，额迹处还血流如注。
她原本清丽的脸如今却瘦削了许多，双眼空洞无神，似是对这人间再无期许。
林顾言一下子慌了，师妹这是怎么了？
他飞速向她而去，可还未近身就被一道无形的厚墙阻隔。
“师妹！”
林顾言拼命拍打那墙壁，试图突破这一结节，却没有半分用处。
眼见叶婉竹身上的枷锁越来越紧，叶婉竹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林顾言急得满头大汗却又无能为力。
“师妹！”
一声大喊中，林顾言猛地从梦中醒来。
周遭依然一片黑暗，他在黑暗中擦着冷汗，缓了好一会才发现原来都是梦一场。
还好是一场梦。
林顾言方才起身太快，又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如今那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嘶……”
他摸黑去找了药来擦在伤口处，缓了一会后才又趴在了床上。
刚才的那个梦让他心有余悸。
他的师妹对他那么好，而他却是一颗棋子，一颗不听话就会被杀掉的棋子，而他这颗棋子唯一的作用就是看住叶婉竹。
……
第二日。
叶婉竹又来看了林顾言。
“师兄早啊，今日可好些了？”
叶婉竹身着一袭幽黑长裙，推门而入，她惯常在府中这么穿。
她拿了些补品来，好给他调理调理身子。
“好些了。”
林顾言回答着，语气却有些不自然。
叶婉竹察觉到一丝异样，将那补品放在桌上，摸了摸林顾言的额头。
“好像没有发热，师兄今日怎么了？看上去有些怪怪的。”
林顾言眼神躲闪，昨晚的梦实在让他心有余悸。
“没什么。”林顾言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师妹想下棋吗？”
“下棋？”叶婉竹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忽然想起来下棋了？”
“就是……忽然想起来跟师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了。”
“下什么棋啊，把补品先喝了吧。”
叶婉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将桌上补品端起，轻轻吹了吹，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给林顾言。
林顾言忽然一下子抓住叶婉竹的手，叶婉竹本能地钳制住他的手。
“师兄你干什么？”
“我……”林顾言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能将想说的都说出口，“我就是昨夜做梦梦见你出事了，所以我才……”
叶婉竹将那空碗放回了桌子上，又将手松开，笑了笑，“原来师兄是担心我啊，梦都是假的，师兄不要太在意了。”
她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脉象，她虽不懂医，可也跟着柳昱宁学过一点。
“脉象上没什么问题，师兄你受了伤还是要多休养休养，如果常常梦魇呢可以找明毅，让他给你找些安神的药品。”
她忽然又想起来先前林顾言送的药包，那药包如今还在她的腰间系着。
她伸手去将那药包取下，在他眼前晃了晃。
“喏，你给的药包安神效果确实不错，如今既然你心思这么烦乱，我看这药包也是时候还给你了。”
“不必了师妹，我那匣子中可还有新的药包，这个药包是我送给你的，那它就是你的专属。”
林顾言将那药包又还给了叶婉竹，并亲手为她系在腰侧，还打了个漂亮的爱心结。
叶婉竹低头看了看那爱心结，她往常可都是随手一系，没想到他师兄还会搞这些花样。
“对了师妹，上次与你探讨过袖箭的问题后，我便日日研究如何能让一个箭匣装更多支袖箭。我在以前的基础上对它进行了改良，将那袖箭的箭身磨制的更细一些，箭身更轻，箭头更尖利，如此一来，这一个箭匣中便能装下十五支袖箭了。”林顾言指了指桌案上的箭匣，“改良后的袖箭就放在匣子里。”
叶婉竹眼睛一亮，忙去拿那箭匣，将那改良后的袖箭拿了出来。
她出门找了一处空旷地方，将那箭匣绑在小臂上，轻轻拨动那箭匣上的蝴蝶片，箭匣中的箭便连续射了出去，刚好射到树桩上。
她又轻轻转动箭匣，又是一连好几箭出去。
叶婉竹走近了看，箭身约没进去一半。
好强。
叶婉竹满心欢喜地带着这袖箭回了林顾言卧房。
“如何？”林顾言问道。
叶婉竹将袖箭从小臂拆下，将它轻轻放回桌案。
“师兄你可太厉害了，之前的袖箭射程只有三十步的距离，如今已经能达五十步了。”
叶婉竹一脸赞许地模样。
听她说这话，林顾言方才觉得自己有些用处。
“师妹能用的惯就好，若是哪日上了战场，希望这袖箭可在危机时刻祝你一臂之力。”
“那是自然。”叶婉竹点点头，起身将那桌案上的空碗收走，“师兄好好休养休养吧，我就先走了。”
“好。”
林顾言看着叶婉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终究是没能开口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