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质问
林顾言被带至戒律房，这戒律房原是叶婉竹为了能在府中审讯犯人、或是惩戒些不听话的下人而设置的，没想到林顾言竟有一天被带至这里。
那两名府兵将林顾言绑在十字架上，叶婉竹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刚好能正视他的面孔。
“师兄进我卧房是要找什么东西吗？”叶婉竹开口问道，全然一副审讯者的姿态。
林顾言抬起头，发丝有些凌乱地垂在他脸颊，双腿无力地垂在身侧，外衣已经被脱去了，只剩下了内里的白衣。
“师妹，你为何就是不信我？我确实是看到有人影才进去的，我与你同出一门，又怎么会害你？”
他坚毅地直视着她的目光，已经不知道该做何解释了，师妹这人疑心太重，他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你若是想打便打吧，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他偏过头去，不再直视叶婉竹的目光，那目光灼热的似是要将她盯出个洞来。
叶婉竹向来不讲究人情，只讲究逻辑。
她走时特意没有将房门落锁，而就这一会出去的功夫师兄就进去了，并且是在无人作证的情况下擅自进去的，他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她行至他面前，看着他因愤怒而偏过去的头颅，伸出手将那俊美的脸摆正，捏着他的下巴，说道:“师兄若是不想说，那师妹不介意让师兄受点伤。”
她记得，她这位师兄在化清阁的时候便有着异于常人的聪明，如今竟然用这种站不住脚的说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怕不是降了智。
她摩挲着他那下巴，林顾言眼眶泛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闪躲，他不懂为何师妹会怀疑他至此。
“那便来吧。”
他闭上了双眼，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他等了一会，却发现那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反倒是感觉有人在解他手腕处的麻绳。
这是怎么回事？
他睁开眼睛，发现那府兵已经在解麻绳，要将他放下来。
没有了手腕上的禁锢，双腿又无力，他一瞬间便要瘫软在地上，却被叶婉竹一把接住，抱在怀中。
“对不起师兄，刚才师妹只是想试探你一下，并不是真的要对你动手。”
她在他耳边小声道歉着，又接过那府兵递来的外衣，给林顾言小心翼翼穿上，将他抱回到轮椅上。
“什么意思？”
林顾言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叶婉竹又俯下身替他整理了整理有些褶皱的衣摆，抱歉地说道:“请师兄谅解，婉竹也只是担心府中混入细作，所以方才才对师兄无礼，还请宽恕。”
“那师妹又是怎么知道我没有骗人的？”林顾言问道。
“方才我在问话时已经观察过师兄的神态，不似说谎的人的神态，而当我提及要对师兄动刑时，你也没有一丝一毫地畏惧，我便认定你没有说谎。”
既然师妹已经不怀疑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说谎了，他便放心了。
只是师妹对自己的防备不是一时能够消除的，或者说他的师妹本就是一只警觉的小猫，无论对谁都不会完全信任。
“那若是我真的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叶婉竹低眉思索了片刻，回答道:“那我必不会放过师兄。”
林顾言温柔地笑了笑，他这师妹当真是杀伐果断，能成大事之人。
他有些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也只有在她俯身的时候，他才能刚好碰到她的头颅。
“我怎么可能舍得骗师妹呢？我若真骗了师妹，必遭天谴。”他细声细语地说道。
两人同出一门，从小于化清阁一同长大，一个舞刀弄枪，另一个专研暗器，料是谁人看了都会说一句天作之合。
只是他这师妹本就是个不懂男女之情的人，她绝大多数的心思都在保卫流川国和她那女帝妹妹身上。
温颖站在一旁倒是松了口气，这林顾言长的如此好看，若是将军真的打了他，那伤到脸可就不好了。
不过若他真的有问题，那确实是该打，就算长的好看也不容饶恕。
叶婉竹起身，俯身时间长了腿脚倒还有些酸麻了。
“不过师妹，今日分明是有刺客想要行刺你，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林顾言有些担忧，他今日虽看的不是很清楚，可他能确定那人必是经过了叶婉竹卧房。
“嗯，我会注意的。”
叶婉竹点了点头，她虽为将军，可她在朝堂内外树敌可不少，若是说有人来行刺她，那也不无可能，她方才不过是试探林顾言一二，并未真的打算动手。
只是这守卫森严的将军府，那刺客是如何进来的呢？
“师兄，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若今日你当真与那刺客碰了个面对面，你虽会暗器可毕竟腿脚不便，若是他把你打伤了可就不好了。”
“嗯，知道了。”
林顾言答应了下来，眼里带着笑意看向她。
若是今日师妹揪住他不放，甚至要把他赶出将军府，那他恐怕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想罢，他本还想再说上几句，却忽然感觉有些头晕，眼前的叶婉竹变得模模糊糊。
叶婉竹见他眼神迷离，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忙将手贴在他额头上，看他是否伤了风寒。
“师兄，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她关切地问道。
林顾言并未回复他，他已经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忽然感到一阵灼热的烈火从腹部直窜上喉咙处，似乎要将他烧成灰烬，这种感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先前也有过难受，但那也只是短暂的难受或咳嗽一会，都不如这次来的猛烈。
那烈火从他嗓子眼处窜出，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叶婉竹等人被吓了一跳，明明根本就没有对他动手，他怎么好端端地吐了血？
“快，叫柳昱芳过来。”
叶婉竹一边将他迅速抱起匆忙往卧房而去，一边朝温颖下命令。
温子立刻跑去找柳昱芳，将军府看大病从不用普通郎中，都是直接用的柳昱芳这位御医，而这御医也从来不会拒绝为将军府中的人看病。
叶婉竹几乎是飞奔着去的林顾言卧房，小心翼翼将人放在床上，明毅和宁商在一旁侍候。
林顾言紧锁着眉头，额头上出了许多虚汗。
叶婉竹一边替他擦汗一边祈祷道:“师兄，你可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