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卑鄙者的通行证
当格林一行人从卡迈恩·法尔科内的豪宅中走出来的时候，夜色已深。
月光倾泻而下，像是一汪晶莹的泉水。
戴安娜沐浴在温和的月色之中，感觉从内而外都焕然一新，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然而，这种好心情只持续了五秒。
“我的车呢？”
戴安娜小声嘟囔着。
“我必须提醒你一下，是我的车。”
格林拨开戴安娜的身躯，走到停车的位置。
地面上空荡荡，别说车了，连车的影子都看不着。
“这就是哥谭。哪怕一堆烂铁放在空地上都会被偷。”
吉姆摊手道。
“我们进去的时候不是要求安保人员帮忙看车吗？怎么还是丢了啊？他们是不是故意的？那些光头都跑去哪里了？”
“好了，好了，吉姆，肯定不是被偷了。”
格林拍了拍吉姆的肩膀。
要说哥谭市哪里治安最差，格林并不知道，因为哥谭市几乎所有街区都不怎么好，要说哥谭哪里最安全……
肯定是法尔科内宅邸附近。
要知道，造成哥谭市治安混乱的小偷们，大多数都隶属于法尔科内家族，属于最低级的技术工种。
这些技术人员就算是再疯狂，也不敢偷到自己老大门口。
果然。
一辆最新款的限量版迈巴赫从街道尽头疾驰而来，并且还在不断加速，朝着格林的位置直冲冲的加速过来，驾驶者仿佛是奔着撞死格林的目的而来。
格林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距离格林不足两米的位置，驾驶者猛踩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啸。
吱……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汽车缓缓停下，车头几乎要蹭到格林的裤腿。
一个光头安保人员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随手摘下墨镜，走到格林近前，挤出一丝微笑。
格林看着他头上的绷带，也露出了如同阳光一样温暖的微笑。
“格林，你的勇气令人尊敬。”
绷带光头男感慨道。
“在你五岁生日的时候，你的父亲没有教过你礼貌吗？要用敬称。约特。”
格林说道。
“我的错，对不起，格～林～先～生～”
约特笑了笑，用古怪的语气嘲讽着格林。
可格林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挂着像是正午两点的太阳光一样灿烂的微笑。
约特有些自讨没趣，尴尬地摸了摸光头上的绷带，正色说道:“格林先生，法尔科内先生担心您那辆汽车半路上抛锚，特意把这辆送给您。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约特全程用了敬词。
“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格林微笑着，说道。
“没有了。”
约特回答。
格林点了点头。
“替我像教父表达我的谢意，算了，还是我有时间再当面向教父表达谢意吧。”
格林朝着吉姆挥了挥手。
吉姆活动着手腕，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朝着约特缓缓走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要打架吗？嘿，我可不怕你。”
约特掏出了匕首。
格林有些不耐烦。
“找个没人的地方，干掉他，别把教父门口弄得血淋淋的，那样不礼貌，还会给清洁人员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格林吩咐道。
“不，你不要过来，我要动手了！嘿，停停停……等一下……”
约特还没说完，便被走过来的吉姆拎住了后领提了起来，整个人都悬空。
“伙计，我是法尔科内先生的人，你不能这样，格林……格林先生，我……我错了。看在教父的面子上，放过我吧，我不该冒犯您。”
约特求饶道。
格林挥了挥手，示意吉姆速战速决。
约特心中一阵绝望，疯狂地挣扎了起来，不断咒骂道:“格林，你这个酸萝卜别吃，法克鱿，你在法尔科内家杀死法尔科内先生的手下，法尔科内先生一定会为我报仇的，我在地狱等着你，等着你……”
啪！
戴安娜紧走两步，来到约特近前，一巴掌打在约特脸上，力道之大，几乎把约特的脖子抽断。
约特的脸上现出了一个血红的巴掌印。
“去吧，吉姆，给你五分钟，解决掉他。”
格林拿出一只雪茄，戴安娜退了回来，自然地拿出了打火机，给格林点燃。
“我了解教父，他是个慈祥的人，总会原谅任性的孩子。”
吉姆拽着约特远去，留下了一路绝望的哀嚎。
四分钟后，吉姆再次出现在格林的视野之中，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新鲜血浆的腥气。
“上车吧，格林先生。”
戴安娜小声说道。
格林一行人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格林这才放下雪茄，开口道:“教父这是给我送了两份礼物啊，意大利人怎么也玩俄国套娃那一套啊，啧。”
吉姆一脸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吉姆下意识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戴安娜。
戴安娜叹了口气。
戴安娜已经有些习惯了，放弃了抵抗。
“格林先生的意思是说，法尔科内先生不让其他人来送车，特意把跟格林先生有摩擦的约特送过来，意思是让格林先生随意处置约特，这就是除了车之外的第二份礼物。”
“可以啊，戴安娜，都快成职业解说员了。”
格林笑道。
“格林先生……”
“怎么了，吉姆，你最近怎么变成好奇宝宝了，问这问那的，问吧，趁着我心情不错。”
格林吐出一个烟圈。
“法尔科内先生给了我们这么多好处，总是要还的吧？我记得您的第一笔竞选资金还是跟法尔科内先生借的吧？是的，总有还的一天。”
吉姆说道。
“我凭本事借的，为什么要还？”
格林瞪大了眼睛。
“找个机会，让教父消失就好了。”
格林声音降低了许多。
“这……这……”
吉姆一时语塞。
“这也太格林了。”
戴安娜接话道。
格林这个专有名词被用作形容词的次数越来越多。
私下里，戴安娜吉姆等人遇到一些让人很难形容的人或事，都会选择用“格林”来形容他们。
这是一件有利有弊的事情。
好消息是，格林的形象是立体的，饱满的，多层次的，很难用一两个形容词来概括。
坏消息是……戴安娜吉姆等人想不出一个足够贬义的、攻击性拉满的形容词来形容格林，只能另辟蹊径，用格林自己来形容格林。
格林先生是最格林的格林。
戴安娜经常这样评价。
听起来像是绕口令，但是，没有哪一句话能像这句话一样，简短且精炼地概括格林的为人了。
“对了，我们干脆把格林先生所有的竞争对手都干掉，不就一步到位了吗？”
吉姆突发奇想。
“你能抗得住步枪？”
戴安娜问道
“勉强。至少能在步枪火力下挺上五六分钟吧。”
吉姆思索片刻。
“那rpg呢？坦克呢？导弹呢？”
戴安娜追问道。
“不能。”
吉姆摇了摇头。
“那就闭上你的嘴。老实点儿。收起你的好奇心。专心开车。”
格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