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这事儿说来话长,诸位有所不知,我游历到此地之初遇到点麻烦,落魄之际正到了钟府附近,看到一处破茅草屋,本想着是荒芜处,进去歇个脚。
没想到那屋里竟有个姑娘,那姑娘一身脏污奄奄一息,我竭力救她,却也无力回天,只好借着最后的时间与她说说话,
不想这姑娘惨极,竟是因为武学天赋卓然被人排挤陷害,才被扔在这破屋子里自生自灭!
她临死之际告知我此地鱼龙混杂,只有这个武馆兴许能助我摆脱困境。
我依从那姑娘的叮嘱,将人火化成灰,撒于江河,又可怜她无人惦念,便想用这名字替她活下去!
不料你们口口声声和这钟烦关系深厚家人情谊,竟然连人都认不对吗?”
钟烦抬手飞刀,那轻薄的刀刃正正削断了一块石墩子后又旋回手中,钟烦轻盈的转了一下,收回腰间。
引来众人一片惊喝!
“还是你们以为大家眼瞎心盲,把你家中那痴傻的钟烦当做是我?”
“你!你胡说八道!!!你分明就是钟烦那个疯子!你前几日还住在家中!昨夜偷了家中财物放火伤人,今天就想不认账?”
钟探起的直喘粗气,从脖子以上通红,蹦着青筋。
“你家中出了事便怪在我头上?那我还说我昨夜见你偷了我五千两银票呢,你倒是赔我?”
钟烦毫不紧张,带着不明显的冷笑,嘲讽的意味铺天盖地。
这会子不少人心里已经信了刚刚钟烦编的那个故事了,毕竟让人相信一个痴傻儿突然变成了一个头脑清醒,实力超群的人,实在有点难。
何况这人说的有理有据,处处都很合理。
“你这丫头怎么爱赌气呢?想必是昨夜闹脾气出逃,西门馆长碰巧收留你了?你说你不是钟烦,那你是谁?”
单烟花眼见着这鬼丫头满口胡言,竟然还有人信了,赶忙将事情引到武馆上去。
她想起来自家儿子没能去第一武馆就妒忌的发疯,这个疯傻的哪里有资格?必定是偷跑进去的!!
她要看看,等西门馆长戳穿了这个疯丫头,她该怎么搭台子唱戏,胡说八道!
然而西门救却走到钟烦身边,道:“这是武馆新请的先生。”
众人哗然。
“年纪轻轻的就做上先生了!啧啧啧,了不得。”
“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哎,我家小子昨天回去说武馆新来了个先生,听说很有能耐,还生的好看。”
众人议论纷纷。
单烟花千算万算没有料到这一茬!
他说什么?说钟烦这个傻子是先生???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的状儿那么聪明努力,都没能考进武馆!!
她钟烦一个废物!!凭什么!!
“你胡说八道!!你扯谎骗人,她钟烦一个废物怎么可能做先生?你扯谎!!”
单烟花不复起初那端庄造作的样子,如今像泼妇骂街一样,面目狰狞,和钟老爷子如出一辙。
“不好意思,在下钟兮夜,大都人士,现是武馆甲班先生,实在与诸位无关。”
钟烦漫不经心遛他们玩。
却没想忽然间听见车轮滚动,众人一同看去,竟是从武馆里出来的,应是一对主仆,且身份不低。
毕竟西门馆长立刻上前嘘寒问暖,态度恭谦。
大家对西门馆长来历有所了解,西门是大都第二大世家的姓氏。
眼前人身份可见一斑。
西门救见众人都看,开口道:“这是我大都来的朋友,谢知翁,因重伤未愈,故行走不便。听说一同来的钟先生有事,特来看看。”
众人心中皆有数了,这位谢知翁,想必就是谢氏正统的某个旁支了。
这位钟先生既然是与他一同来的,想必来头也不小了,钟家人竟然还想乱认亲戚给人泼脏水,实在离谱。
那人坐在轮椅上,搭着厚厚的毯子,一副弱不禁风的伤残样子,钟烦却不由心底一颤。
那面具,竟然有些熟悉!
不可能的,钟烦的理智拦住她。
自己真是荒唐,也许是太过想念他。瞧见个戴面具就想着是他。
对面的人却忽然间站了起来!连腿上的毯子都顾不得,近乎有些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阿烦!”
众人:???说好的重伤难愈,寸步难行呢???
钟烦听见自己的心脏加速运动,听着那把熟悉的嗓音,几乎分不清虚实!!
那是她在梦里听了无数遍的声音,也是她醒来之后再也听不到的声音!
她怔愣这一刻,人已经快要走到她面前了。
谢钧自看到那立在那里,虽然身处漩涡,却悠然自得的身影,就不知道心脏该按什么节拍跳动了。
他什么都不顾不得的上前,可真走近了,瞧见那近在咫尺的人,却又不敢上前似的顿住了脚步。
是梦吗?
梦也好。
钟烦望过去的时候,那人的乌木面具已经揭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来。
真的,真的,他竟在这里……
那面容完璧无瑕,此时乌木面具抛开,好似抛开所有要藏的心结,从此光明正大沐浴阳光下,顺风而生,蓬勃万里!
和那双透漏着难以置信的眸子对上的那一刻起,他忽然听到了一身沉闷镣铐碎裂落地,那些日夜梦回纠缠他的沉痛阴霾过往,和求而不得的纠结,已然消散。
谢钧想,苍天竟也愿意同时降临两份幸运。
侥幸新生,万幸重逢。
钟烦指尖发颤,仍然将人一把抱住。
她想,
天上真能掉下两个馅饼,
她想,
侥幸新生,万幸……重逢!
谢钧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向平稳的语调竟然有些颤抖,“太好了,太好了……”
谢钧竟然从他一直仰慕的强者,一同成长的同伴,和心底不可言说的向往身上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心底被长久压抑的某一处不听话的挣动了一下……
不,不是的,她大概是太过歉疚自己为她付出生命,大抵是顾念多年同行的情分。
她这个人历来最重情义,自己一直知道的,不是吗?
谢钧默默的压制住自己的心情,这才反应过来,钟烦还有麻烦没有解决完。
“阿烦,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钟烦听他一问,这才想起来把钟家人给忘了。
还有怀里这个手感极好的家伙,跟人装着重伤还跑过来了!
钟烦就着这个拥抱,把人抱起来往轮椅走去。
谢钧不是第一回被她抱,自觉调整好姿势。
西门救:!!!????
纪云:?????!!
扶谙:!!!!!!??
以上心里路程分别为:
西门救:抱了!钟烦抱的!抱的谢钧!什么鬼?他俩认识?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反了?
纪云:谁?什么?我去?抱了?那是我主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扶谙:烦姐威武!烦姐霸气!烦姐第一!烦姐威武!烦姐霸气!烦姐第一!等等?那男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