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那侍从见他如此,明白他误会了。
“武主侥幸死里逃生,只是受了重伤,动弹不得,现下行动依托轮椅,西门先生寻人来帮个忙吧。”
西门救扭头就进了门。
苍天有眼,谢小武主福大命大,竟然从东方讯那奸贼手里逃生!
无论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正统血脉一日未绝,这天下武学就还有挽救余地!
“纪云。”
马车内传来男子的声音,声线平稳。
侍从打扮的男子正是谢小武主身边的武陪,名叫纪云。
(武陪:类似读书人的书童。私设。)
纪云忙上前去,挑开帘子:“主子,可是不适?”
马车里端坐男子似乎无力支撑一般,松松散散的倚在一旁,衣袍垂落,好似病美人瓷像一般。
面容却掩在乌木面具之后,叫人冒犯不得。
“并无,西门救此人如何?”
纪云不解,武主自小和西门先生常来往,怎么如今来问他?
不过自打从东方氏天罗地网里死里逃生之后,武主变了许多,似乎因为重伤,记忆也不太清楚。
兴许是和西门先生太久不见,因而忘记了。
“西门先生和您一同长大,又不喜大都世家簇拥的风气,跑来龙鱼镇这样的偏僻之地收学生办武馆,是赤诚之人。”
纪云如实表述自己的想法。
马车里的小谢武主——谢钧,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恰巧西门救这会儿也将轮椅搬来,一番折腾,两人终于将重伤之下,半身不遂的谢钧体体面面的推进了武馆。
西门救终于在屋里落定,瞧着自己许久不见的谢钧,左右看不出他伤的轻重,只好开口问了。
“武主,你伤势如何?日后可还能习武?”
西门救这话问的过于直了些,明摆着:你还能当大用不?
谢钧抬头看他,“还行。”
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
“那你这面具……该不会是伤到脸了吧??”
西门救左右不习惯,怎么还带了面具,靓丽的谢小武主该不会把这张漂亮的脸蛋给弄伤了吧?
呸呸呸,他问的什么蠢话!!
都被打的起不来了,脸怎么可能没受伤??
这小子小时候是有点臭美,后来好像不怎么在乎了,怎么,现在又开始注意形象了?
不过他戳人家伤心事好像也不合适?
“不说这些了,既然从东方逆贼手里死里逃生,福气还在后头呢!
我这里住处多的是,好好修养才是。”
谢钧也不多话,点了点头。
——
天幕暗沉,钟烦与扶谙回了云起院安稳的捯饬晚饭。
此时的钟府正屋却热闹得很。
“爷爷,您真打算就这么放任钟烦那个废物占着云起院?”钟定虽跪在地上装孙子,但是表情倒是一点也不收敛。
钟探瞧着这一屋子人,又看了看钟定。
一家子子孙里没几个能当大用的。
大房二房都是庸碌无为。
三房这几个更是无能的很,平日里钟定那荒唐过度青白的脸色他瞧着就来气,眼下被打成这副猪头样子,看的他更气。
好歹是跟着学了几年武,竟被那傻子打成这样!
还指望今年家里能有个出头的,送去第一武馆学学,结果一个两个不堪重用!
“她占着云起院,你倒把她赶出去?那傻子都比你可用!”
钟探怒从中来,一甩袖子,将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落下走了。
这个钟烦,既然有此能耐,又待在府中不走,必是要为钟家做事。
不过是孩子受了冷落发脾气罢了,给她衣食地位,不愁她不为家族卖命。
钟老爷子三个儿子钟特,钟壳,钟才,也只有一个钟特略有些能耐,剩下一个过分精明,一个过分懦弱。
如今老爷子一走,一屋子人各怀心思散了。
大房院里静悄悄的,单烟花拉住钟特,“当家的,老爷子想家里有个人出头想疯了,如今这傻子显山漏水,哪里还有我们状儿,末儿的事儿?”
钟状是钟家小辈儿里最年长的男丁,年有十八,拳脚功夫不错,悟性一般,却是单烟花的心头宝。
钟末在家中姊妹里行二,上头的钟云年岁十九,虽是三房的,但是夫家家底殷实,吃穿不愁,夫郎更是在第一武馆学武,眼瞅着有出息。
因而虽说钟末有些悟性,单烟花却也把分到大房的好东西都给了她哥哥,叫这女儿抱着嫁出头的念头,磋磨到了如今十七。
这会子钟烦的事情明摆着老爷子有点心思了,单烟花这才慌张,要从钟特这里讨点安全感来。
钟特还未说些什么,只听得手底下人悄摸进来报了,说是老爷子吩咐人下去,给云起院划去了分例人手。
一石激起千层浪,三个院子里各自起了风波,谁不知道云起院空了?
眼下这不就是给那废物的???
这还了得!
不过头一天不傻了,老爷子就能把院子给她,日后这傻子还不踩到他们头上去?
且说一大家子哪个没欺辱过这傻子?
一时间心思各异,都暗自做手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