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天色渐晚，夜幕织满天边，将整个城市笼罩下黑色的苍穹之下。
安述站在窗边，迎着寒风从高处往下眺望，不知道在看什么。
在窗边站了一会，安述被风吹的有些头疼，他抬手关上了窗户。
虔小俞从一楼上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安述半个身子探出外面关窗户的样子。
虽然这个姿势很像跳楼，但虔小俞并没有那么丰富的想象力，他十分肯定安述是不会跳楼的。
毕竟老话说过：祸害遗千年。
虔小俞一手端着羊肉，一手端着肥牛，把东西放在餐桌之后，虔小俞打趣他：“看你站那半天不动，我还以为你要跳下去呢。还想着省你那份留我下顿吃呢。”
安述关好窗户走到桌前，“那我好人做到底，把这房子过给你，省的你拎着这些东西满街跑。”
“免了，”虔小俞把自己独家自创火锅底料倒进锅里，“你这凶宅我可不敢要，你还是找个命硬的主儿吧。”
安述笑了笑。
虔小俞长着一张精致好看的娃娃脸，身高175，哪怕大安述一岁也看着跟高中生似的。
他今天穿了条背带裤，头发用发圈扎了一个小揪揪，看着更嫩了。
虔小俞把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知愁呢？怎么还不到？”
“我正想跟你说。”安述伸手接过虔小俞递来的餐具，“我刚给知愁打电话问了，他说他在筹备比赛，正在进行封闭训练。”
“什么比赛还要封闭训练？”虔小俞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怎么没跟我说过？”
安述见虔小俞炸毛，安抚他：“知愁他前些天奥运会选拔赛入围了，我也是那天打电话问他才知道的。
“这个云知愁，上奥运会这么大的事居然跟我提都不提！”虔小俞气愤拍桌。
安述以前在云城体校射击队待过一段时间，虔小俞和云知愁也是他在体校认识的。仨人关系好的很，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铁三角”。
但高中毕业之后三人就各奔东西了。
安述几经辗转当了主播。
虔小俞大学毕业之后拜到了个国际上有名的厨师门下，如今在云城经营着一家餐厅，菜品和口碑都十分不错。
云知愁倒是走了体育这条路，只不过也离开市体校进了省队。
因为职业特殊，工作忙，三人虽然都在云城一年到头却见不了几回。
安述拍拍虔小俞的肩膀，“好了，别生气。知愁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一向不把自己的荣誉当回事，他不给你说，肯定是想夺冠之后给你一个惊喜。”
虔小俞没说话，但脸色好了许多。
安述见他有所缓解，拉着他坐下。
二人坐到临时搭起的小桌前，汤底还没开，虔小俞顺手给安述递了一听可乐。
安述接过来，给虔小俞表演了一个单手开拉环，然后赚了俞乐一顿白眼。
等水温差不多了，虔小俞往锅里倒了半盘娃娃菜。他一边倒一边问：“你现在不当主播，职业战队也没收你，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公司那边怎么说？”
“打算……还没想好，公司那边梁总也没跟我说什么。”安述抿了口可乐，“我跟浪游的合同还有半年，换工作肯定不现实，但我现在这样的情况公司肯定也不敢派活给我。”
“那你不会往后半年都处于这种失业状态吧？就跟电视里演的明星被公司雪藏一样。”虔小俞说。
安述耸耸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大约过了半分钟，安述开口道：“要是我混不下去了，我就去你餐厅给你当临时工怎么样？你一个月给我五千，包吃就行。”
“不怎么样。”虔小俞有些愤怒的敲着桌子，“你老老实实打你的游戏去，在餐厅工作多累你知道吗？”
安述笑着端起可乐喝了一口，没否认虔小俞的话。
觉得差不多了，安述拿着汤勺盛起一片娃娃菜放到虔小俞碗里，“尝尝熟了吗。”
这一举动果不其然又赚了一个白眼。
俩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天，从童年趣事到往后八十年的打算，有什么聊什么，越聊越上头。
虔小俞不禁感慨，“你说你要是没有这个腰伤，估计现在正跟知愁一起筹备奥运会呢。”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安述眼里透着遗憾，“要是没有腰伤我也练不了射击。”
虔小俞知道安述是因为腰伤从篮球队转到射击队的，他正想安慰安述点什么，楼下的门铃响了。
安述刚举起可乐，转头又放下，“我去开门。”
走到楼下，安述正想着这么晚是谁来找自己。
安述转动把手，门打开的那一刻安述愣了一下，他怔怔的看着门外的人，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不可思议，“队长？”
门外的黎遇穿着黑色的风衣，脖子上挂着某奢侈品牌春季限定的围巾。
那围巾安述有一条同款，刚买不久，就带过一次，在他解说次级联赛那天。
半夜到访，也不管自己是否扰人。黎遇脸臭的依旧，“见到我很惊讶？”
安述诚实点头。
“不欢迎？”黎遇问。
安述摇头，“没有。”
黎遇嘴角难得勾起，“不请我进去坐坐？”
安述赶忙侧身请黎遇进去。
黎遇站在安述家的客厅中央打量着。
安述走到客厅的吧台从消毒柜里拿出一个干净杯子，“果汁，红酒喝哪个？”
“可乐。”摆在面前明明是道选择题，黎遇却偏偏当填空题做，“想喝可乐，有吗？”
安述似乎没想到黎遇这么一丝不苟的人会喝“肥宅快乐水”，所以安述连这个选项也没给黎遇。
安述顿了两秒，“有，我去拿”
刚好俞乐来的时候带了不少。
安述踏上一个台阶，正欲上楼的时候，就看到站在楼梯上面拿着一罐可乐的虔小俞。
虔小俞把可乐给安述，“来客人了？”
安述给虔小俞比一个“嘘”的手势。上前两个台阶，轻声细语：“黎遇。”
虔小俞站的地方很刁钻，正好有一个巨大的水晶吊件挡着，黎遇看不到那个位置。
听到“黎遇”两个字，虔小俞眼睛瞬间瞪大，“那个棺材脸？”
安述：“……”
让黎遇听见他指定得给您订一口棺材。
“抱歉，打断一下你们。”黎遇不知道来到了楼梯口，双手抱胸看着十分亲密的俩人，“有人敲门。”
安述：“……”大晚上的都过得美国时间吗？怎么一个两个全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我去开门。”安述下楼。
安述走了之后，虔小俞独自一人站在楼梯上直面下边的死神。
明明是自己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却有一种自己在仰视神明的感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虔小俞的错觉，他总觉得黎遇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敌意。
就好像小说里女主看丈夫找的小三的那种眼神。
还没等虔小俞细想，安述就又领了一个“小三”进门。
被安述带进来的“小三”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安述身上。他似乎是喝醉了酒，脸红扑扑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东西。
黎遇和虔小俞侧耳仔细听，入耳的全是些“安述王八蛋”“你为什么不爱我”之类的话。
一瞬间，黎遇倒没什么表情，虔小俞看向安述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
原来安述是这么个老畜生，深藏不露啊。
安述像是读懂了虔小俞的意思，他干咳两声。
“这是蓝佐溢，我……”安述脑一热，脱口而出：“对门邻居。
“是吗？”黎遇先开口了，“可是你家是独户大平层。”
安述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家小区的格局，“那对门那是什么？”
“紧急逃生出口。”黎遇说：“简称——楼梯。”
安述：“……”这是哪个大神仙设计师把逃生出口设在户主对面的？有必要这么紧急吗？
难怪他之前一直看那门变扭。
就在安述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气氛的时候，赖在他身上的蓝佐溢开始耍酒疯了。
“怎么都站着不说话啊？”蓝佐溢从安述身上离开，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你们这么站的……歪七扭八的？”
三人看着脖子快贴到地上的蓝佐溢，齐齐地想：明明是你歪七扭八。
虔小俞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他走到安述旁边低声问道：“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你今天有这么多客人要来？”
要知道安述家里来这么俩个大宝贝，虔小俞在家割腕都不来。
安述咬着后槽牙，“我也不知道。”
蓝佐溢见安述和虔小俞加密通话不带他，他跑过去搅和。
“你们聊啥呢？”他扑进安述怀里，又很快站起来，“什么味道？好香啊，是火锅吗？”
蓝佐溢一个抖擞从安述怀里出来，顺着火锅香气跑上了楼。
安述和虔小俞见了赶紧跟了上去。
两分钟后——
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反正临时搭起的小桌旁边，由一开始的两个人，升至了四人。
安述坐在一个角上，笑的十分勉强，他问黎遇和蓝佐溢，“你们想喝点什么？”
“可乐。”黎遇说。
蓝佐溢站起，一拍桌子，“我要喝酒，给我上茅台！”
安述刚想制止他。
黎遇说话了，“那给我也上酒吧。”
虔小俞见他俩要喝酒，放下了手里的可乐，不知道较哪门子的劲，“我也要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