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纸人惊魂2
约么着小洁从食堂跑回来,再到我跟大龙来打水,也就半个小时左右的光景。厕所一共就这么几个坑位,要说是被人拿走扔了,也不是没有这概率。但我宁可相信它是活的,正常人谁如个厕还带管扔个纸人啊,不嫌埋汰可还得嫌晦气呢。
我出了厕所就奔水房去了,见大龙也打好了水。其实你们看着时间长,但也就撒个尿的时间,我出来这会儿正好赶上大龙接完水。
“你这撒泡尿也见着鬼啦?”大龙准是看出来我脸色不对了。
“小洁说的八成是真的,鬼我没看见,但这事儿假不了。”大龙听我说完也不再多问,只是我俩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子。
古往今来,撞邪不外乎就那么几种,要么是找替死鬼的,要么是夺舍的,再就是深仇大怨,猛鬼找你来复仇索命,或者运气不好,赶上厉鬼心情不好,被撞见了。往小了说,冲了煞,得病一场,躺个十天半拉月,攒攒阳气和精神头,这人也就没多大事儿了。
正常来讲吧,八字硬,气运足的人,大可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要是真跟人家有仇,再赶上那头是个犟种,非得跟你死磕到底,任谁也不好躲。这鬼是什么啊,生前都是一撇一捺的人,无仇无怨的大多数也不会来害你,世间诸事逃不脱个因果关系。
我们俩一路往寝室赶,一路我就在心里想,会不会是昨天夜探解剖楼沾惹上的祸害,我比他们俩晚到了一阵子,难不成就这段时间犯了事儿了?
水打回来了,小洁慢慢悠悠就下来洗,上铺下铺这么短一截梯子,他都爬了好一会儿,那腿肚子还哆嗦着呢。
“你先别急着洗,先跟我说说昨天晚上你俩干啥了。”寝室就我们这几个人,我这身份早晚也得瞒不下去,不如现在借着撞鬼直接捅破了。
“可不能不洗,再不洗都干巴住了。”小洁这话说的可怜巴巴,把大龙他俩憋的忍不住发笑,顺带还调侃了他几句。但是我不敢笑,那冥币他俩没看见我可看的真真的,我这本身眼睛虽然有些近视,但这天眼可不是白开的,岂是肉眼能比的,谁看错我都不能看错。
小洁被他俩这么一说,臊的小脸黑红黑红的,也不好意思接话,尴尬了好一会儿,才抖落出一句话:“不用你俩笑我,这要是你们俩赶上这事儿,指不定得啥样呢,我这是好样的,憋住了还没拉裤子里,就是叫那玩意儿吓得忘擦屁股了,这要是搁你们身上,那估计都得大小便失禁,起都起不来!”
“都出这事儿了,你俩还是跟我说说,昨天晚上我没去之前在那里边都干啥了。”没什么好闲扯的,再多说几句保准闹个脸红脖子粗,大家都是祖国的新青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怎么说来着,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友善算一条那必须得牢牢做到。
大家毕竟相处时间不算长,就两个学期的事儿,谁也不知道谁会点儿什么,在我们东北这边流行着一种出马仙,又叫跳大神,早些年间谁家有个什么事儿,都来找这类人帮忙,有钱出点儿钱,没钱的杀只鸡人家也请仙儿下来帮你办事儿,大多都是同乡的人,大大小小几个村子之间就会有个这样的人物,能比李洪奎那样的阴阳先生吃香不少。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这行里面早年间有真本事的不能算少数,不过也不乏有骗钱骗吃喝的,各行各业不都这样嘛。再说就算都有两把刷子,不也得讲究个火候儿嘛,信与不信全在诸位看官心里头自个儿怎么想。我就见过这大神跳的灵的,咱先按下不表,后面我再一并道来。
扯得远了,但要说为什么提这么这么一嘴呢,我们刚上大学那会儿,正正好好赶上这股子热潮,那是己亥年的时候,正赶上不少小说漫画都在写这出马仙,赶巧我们老家都是这儿的,相当于龙虎山下的半大孩子看电视上演的道长一样的感觉。军训的时候,刚出三伏天,酷热难耐,那时候我们叫二十七连,两个班合到一块儿军训的,学校又赶上教育局下午来视察的,说得好听点儿的人家叫阅兵,不好听那就是走个过场,拍拍照片回头往公众号里一发,本地的媒体录两段视频,反正到最后也没多少人看,遭罪受累的还是我们。
那天上边的人是下午过来,我们从中午刚吃完饭就开始排练,踢正步,军体拳,站军姿,来来回回变着花样的练,那大热天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估计是校长心里头过意不去,趁着人家没来的时候就允许我们坐操场上歇着。我当时挨着我们班一个有名的大嘴巴,别看人长得挺严肃板正的,什么事儿都给你往外胡诌,只要是叫他看见你听见你干什么了,保不准传到别人耳朵里成了什么样的,那可就是按他自个儿琢磨出来的说了,管你真相是什么,人家这一张嘴造的谣,可能比一个女寝说出来的八卦都多。
我也是闲的,坐地上歇着的时候就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胡乱画了个阵法,中间写个雨字,随后盘着腿我就闭眼睛打上盹儿了,我这人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盘腿盘的好,左脚搭在右腿膝盖上,右脚也能搭在左腿膝盖上,脚心还能朝天,倒也不算什么奇事儿,先说我长得就不胖,这时候我就听见大嘴巴给别人说我祈雨呢,我也不想理他,就没跟着搭话。
可就在这时啊,有个不知道什么虫子,顺领子就爬到我衣服里去了,我们学校操场靠着一个大土堆,都知道那是盖楼挖地基挖出来的闲土,就堆在操场旁边了,地基也打好了,但不知道什么原故,楼也没盖成,那土也一直在那闲着了,一直堆在那,像座小山一样,时间长了土上就长出来一片片草,草多了各种各样的虫子自然而然也就来了。
我正在那儿闭眼睛打盹呢,冷不丁钻进来个虫子,任谁都受不了,倒不是害怕,它在我后背乱动太痒痒了,穿着的那套军训服扎着腰带再加上我自己里面的半截袖,手根本就伸不进去,在外面挠也就是隔靴搔痒一般,不当事儿。我两只脚一分开,从地上蹬一下子就站起来了,随后就是浑身一个劲儿地颤抖。
我在那一边抖,一边就听大嘴巴说:“不得了啊不得了,姚天这是下来神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