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

    这人嘛，无论是多大岁数，只要是有了发自内心喜欢的事去做，那就会精神集中地投入，小超和小菲这两个孩子，就是这样，这不初次尝到恋爱的甜蜜滋味，每天心里都是想着如何在一起卿卿我我，这下，属于他们这年龄段的学业，可就荒废了。一连数次的小考，成绩下滑的那可是相当的厉害，尤其是张小菲，她的成绩已经是到了班里中等水平了，肖老师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多次把张小菲叫到办公室里和她谈心，可是效果并不理想，人家张小菲态度很认真，可是就是不在学习上努力，无奈之际，肖老师只好给她妈妈卢洁打电话：

    “小菲妈妈，我是肖老师，你看，啥时候有空，我们约个时间，我去趟你家，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关于小菲近段日子里学习上的事！”

    “小菲，咋了？”卢洁一脸雾水，因为在她心里，自己这姑娘打小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在学习上从来就没让他们做家长的，操过心呢。

    “小菲，不知道近来都在干嘛，上课期间，经常是心不在焉，无故一个人傻笑，她可是我们班里学习最好的学生，我还指望她明年冲刺北大呢！”

    “那好，肖老师，你看，下午您有空吗？我在家里等您！”

    “好，下午我上完课，大概三点半，上你家！”

    肖老师这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把卢洁那颗平静的心，瞬间打乱了，她有点精神恍惚，下意识地拨打了老公张一山的电话：

    “一山，你在干嘛？”

    “上班呗！我还能干嘛？咋，家里又缺钱了！”

    这不提钱，还好，卢洁一听到钱的字眼，脑袋翁的一下，就气炸了，她竟然忘记了此次给老公打电话的本意，在电话里又开始了家常便饭式的絮叨：

    “你们这是啥单位呀，也不看看，都几个月没发钱了，每个月就发基本工资，2000元都不到，这家里房贷要还，还有物业费，水电费，天然气……，哪项开支不要钱呀，对了，还有你女儿的辅导班费，这里里外外的开销，难不成都让我一个人东拼西凑，借了东家求西家，哎，这日子没法活了！”

    “卢洁，对不起，对不起，工程单位就这样，咱们结婚也都二十多年了，你还不清楚呀，拖欠工资那是常有的事，这不拖欠工资反倒是不正常了！”

    张一山听到自己老婆这一连串的埋怨，连忙应声解释道。

    “每次家里需要钱，你都是这嘴脸，这话说的我耳朵都起糨子了，哎，谁让我命不好，嫁给你们工程人做老婆，这一天天的，人见不到，钱也见不到，有时候，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单位领导是咋想的，难道你们一线普通工程人，全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饥嘛，活该是个“光棍汉”谁没个老婆孩子，难道说你们单位里只有领导才配有老婆和孩子吗？都啥年月了，还玩这一套，想想，就烦人！”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大声呼喊：

    “张师傅，今天我们的施工任务是啥？”

    张一山此时正一肚子火呢，于是脸色铁青地闷声答道：

    “狗日的，一天天净是让人干活，一个人要干几个人的活，就这，他妈的，那些领导们嘴里还经常批评我，说啥格局呢？今天啥也不干，老子歇了！”

    年轻人听了老师傅这一通埋怨，也不敢顶嘴，只好灰溜溜地跑了。

    “你发啥子火呀，您难道忘了，今年年初，你在家里，人家领导不让你上班时的尴尬，都多大年龄的人了，还说话不过大脑，哎……”卢洁又在电话里轻轻叹口气。

    “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们好过，大不了就……”张一山心烦意乱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说说你，长年累月在外干工程，这家里烦心事，我一直压在心头，不找你倾述，我找谁去说呀，我知道和你说了，也没啥用，这么多年，家里大小事，咱还不都是这么一步步熬过来了吗？你一个人在外，多注意身体，烟少抽点，没事，就四处活动活动，锻炼一下身子，这人到中年了，可别钱没挣到，身体却毁了！”

    “我知道，我知道！”张一山心酸地答道。

    卢洁挂断了自己老公的电话，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床头，一双无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那轮惨淡的阳光，心里越发堵得慌……满肚子的委屈，满脑子的烦恼，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胸前，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环顾四周，这个冷冰冰的家里，除了自己，就没个说话的人，这人呀，活到这份天地，也是够够的……

    卢洁的心情坏到了极点，这不，衣服都来不及脱，大白天的，就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呀，就睡到下午三点多，还是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才把她从梦里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