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031水晶球
“就是它吗？”王雪莉想看看什么样的水晶球值三千万，就从日阳的手中拿过来看看，等她想放在眼前仔细端详时，手像是被电了一下。
“啊！”手一抖，水晶球就掉落了。
一旁的日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水晶球，问：“你怎么了？”
“不知道啊！”王雪莉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手上传来触电的麻痒真真实实的存在，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来看看。”日海把水晶球举在灯光下观看，看到了顺时针运行的小红点，正感到新奇，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那个站在床头的女孩。
日海随即愣了一下，纳闷自己怎么突然想起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又是谁？
“先生，把水晶球给我！”看到日海正在愣神，日光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日海回过神来，把水晶球扔给日光。
日光攥在手里细细摩挲，过了一会儿，他问日阳：“陈大礼攻击你的时候，你手上有没有拿着这颗水晶球？”
日阳回忆了一番，想起当时，她正在太阳底下看水晶球里面的构造，陈大礼从背后偷袭她，正如日光所猜测的那样，于是朝日光点点头。
“那就对了！”日光确定自己的猜测，耸了耸肩，略显轻松地说，“看到自己苦苦寻找的水晶球出现，怎么不兴奋地扑上去呢？夫人，为了心媛小姐的安全，这颗水晶球暂时由我保管，免得被利欲熏心的人惦记。”
说完，斜瞟了朱莉亚母子一眼。
张文翰苦笑地摇摇头，自嘲地说道：“我有时在想舅公是不是故意跟我装糊涂，耍着我玩，看着我干着急，感觉特爽吧！”
“哼！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吃老爷的，花老爷的，还联合外人把老爷的宝贝偷走，现在倒打一耙抱怨老爷的不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让老爷知道，让他看清楚你们两个的真面目。”傅茜茜说得义正言辞，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出一出多年积攒下来的怨气。
“其实……其实老爷知道的……”老管家低低的嘟囔了一句，音量虽轻，但足以让在场的众人听清楚，纷纷朝老管家投去震惊和不解的眼神。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说：“从文翰少爷第一次偷盗开始，老爷就知道了。”
“怎么会？”张文翰目瞪口呆，表情十分惊讶，他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料到……
老管家解释道：“文翰少爷平日都是睡到中午起床，三更半夜无精打采回来，你说是出去工作，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觉得这不是什么正经的工作。老爷让我多留意你一些，如果你遇到什么难处就多帮衬点。”
“可是没想到你会用偷盗的方式来解决你的麻烦，你可能不知道，你在收藏室前不断徘徊时，我就有预感，便悄悄盯着你，你每偷一次，我都向老爷禀告，老爷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它去吧’，意思是老爷不打算追究。”
“怎么可能？”张文翰无法收回自己惊讶的表情，他完全搞不懂舅公的慷慨。
同样惊讶的还有日海，先前正纳闷王振宇怎么没看出赝品的真伪，原来是放任它的存在，这有意思了，不禁看着老管家，听听他怎么说。
“我年轻时就一直跟在老爷身边去世界各地考古，对这些古玩还是有眼力的，陈大礼弄来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赝品，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陈大礼自作聪明，把别人都当成傻子，此举可谓是掩耳盗铃，我也把这些事禀告老爷，你猜老爷怎么说……”
老管家的脸上聚满浓重的忧伤，学着老爷的口吻说：“我对那些东西执着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冰冷冷的它们，我是个将死之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既然有人需要它们，那么就随它去吧，这样多少能让我感受到自己还是个有用处的人，现在的我穷得只剩下钱……”
一位孤独的老人对自己晚景凄凉的描述，在场的人无不唏嘘哀叹，其中感触最深的应属王雪莉，她最能明白父亲的话语中夹杂的感受，他们同样穷得都只剩下钱……
他们曾经以钱来衡量成功的定义，忽略了许多东西，当他们真正成功了，却失去的更多，比如亲情……
“你说舅舅都清楚，那他平时那副老年痴呆的模样……”朱莉亚完全懵了，回首往日觉得一片茫然。
“是装的……”老管家哀叹了一声，“文翰少爷，你不该偷这颗水晶球，这颗水晶球对老爷来说太重要了，整座古宅的古玩都可以给你们，唯独这颗水晶球不行，老爷死也不会给你们的……还有陈大礼绝非善类，老爷担心一旦交出水晶球，我们全部都会被陈大礼杀死，所以痴痴呆呆蒙混一天算一天。”
朱莉亚母子从来没想过这一点，那三千万蒙蔽了他们的心智，现在经老管家点醒，不禁吓出一身冷汗，陈大礼的确有可能会杀了他们。
一位八旬老人却有敏锐的洞察力，以整座古宅的古董为代价保护了他们，而他们的所作所为简直愚蠢得让人可笑。
他们自惭形愧地掩面而泣，任由泪水从指缝划过，他们哭泣从此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他们哭泣从此不用被人威胁摆布，他们哭泣从此得到王振宇的宽容和谅解，内心情感奔涌而出，难以自拔。
听老管家一番言语，知道这颗水晶球对王振宇来说比命还重要，那么为什么会把它交给日阳呢？
是希望日阳把它带离古宅，就可以不用担心被陈大礼他们找到，从此高枕无忧吗？
但是古宅里剩下的古董被换完后呢？陈大礼之后拿什么贿赂上司？
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陈大礼一伙一旦失去耐心就不会对他们痛下杀手吗？
还有不明就理的日阳，只是早上拿出来把玩时，就被陈大礼攻击了，王振宇就不担心日阳的安危吗？
王振宇此举有何用意真是让人费解。
他拼尽全力守护的水晶球是陈大礼一伙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双方相互角力长达一年之久，不免给这颗水晶球增添了许多神秘的色彩。
王雪莉对其产生兴趣，问老管家：“这颗水晶球什么来历？”
“不知道……老爷从来没跟我提起，那是老爷心中最大的秘密……”老管家面容忧愁地说，“七年前，老爷没跟我打招呼就出门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当老爷回来时一脸的憔悴，神情恍惚，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进门就栽倒在地，手里紧紧攥着这颗水晶球。”
七年前……王雪莉没有问下去，因为她的思绪飘到另一个节点……那时，正是她唯一的女儿遇上一场海难，从此下落不明。
她一想到女儿，心如刀绞，唯有深深的思念为她女儿捎去一丝丝哀思。
客厅再次陷入沉默中，但其中夹杂着几声难以抑制的抽泣声。
等情绪稍稍平复些，朱莉亚擦擦眼泪继续说：“在一个星期前，舅舅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并且陷入昏迷，整个人奄奄一息，我们都慌了，如果舅舅在，虽然痴痴呆呆，起码还有人知道水晶球的下落，于是，陈大礼四处求医，后来在一个老中医那里弄了个起死回生的偏方，给舅舅服下后，没几天就有所好转。”
“呵呵！陈大礼还真神通广大啊，怎么什么事情都有他。”日光若有所思地问朱莉亚母子，“你们对陈大礼的底细了解吗？”
朱莉亚摇摇头，继而看向张文翰。
张文翰也是摇摇头，略加思索一番说：“陈大礼是为水晶球而来，只知道他的人脉很广，那些赝品都是他找人弄出来的，平时我们在古宅里很少说话，他一有时间就去找水晶球，所以我们对他不太了解。”
看来他们不知道陈大礼是异能者，那么也不知道虫灵是什么，这两个傻子只是为了钱，并没有做危害王振宇性命的事，不是身边至亲的人下的毒手，这点值得令人欣慰。
“当我们以为危机刚刚度过，可更大的危机却出现了，我们完全没有想到你会回来……”说到这时，朱莉亚双眼通红地看着王雪莉，那表情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意思，“消失了三十年的大小姐突然回来，对我们来说没有惊喜只有惊吓，当你说起，你的老公是金帝建材的董事长时，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
现在轮到王雪莉无言以对，只能耐着性子听朱莉亚说下去。
朱莉亚苦笑了一声，“金帝建材，一个资产数百亿的大型上市公司，王雪莉……从小到大为什么这些好事都被你占了，这不公平！”
王雪莉一家和睦的画面刺激到眼前这个满腹妒忌的妇人，但如果让这妇人知道她所看到的都是假象，又会作何感想？
不过王雪莉是不会告诉她的，朱莉亚起码还有个儿子相依为命，可王雪莉呢？唯一的感慨就是穷得只剩下钱，她绝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不公平的，那要看你怎么样去看待。”王雪莉面无表情，冷冷地沉吟，“但是，这不是你们绑架我儿子的理由。”
“对，这只是其中之一……”朱莉亚毫无避讳地坦言，“还有再也不想受陈大礼的摆布和控制，这一年下来真的受够了……有钱的你们让我们看到了希望，于是把陈大礼的三千万转嫁给你们，对你们而言，三千万只是小数目，我们拿到钱，就可以摆脱陈大礼的威逼利诱……只要有了钱，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从此隐姓埋名过日子。”
“你们不是还没拿到钱吗？为什么急着连夜跑路？”日海见两人穿戴整齐，不像他们穿着睡衣，加上一楼大门大开，有两只行李箱搁放在门边，无论怎么看都是趁夜离开的迹象。
张文翰偷偷瞟了日光一眼，急忙低下头。
日光当然看到他这个小动作，伸手重重拍了张文翰的后脑勺一下，恐吓道：“你们最好实话实说，夫人还能放你们一马，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有你们好看的。”
“其实一开始没有想绑架表弟的……”张文翰揉着脑袋，眼神飘向日阳，说，“就是因为被表妹打了一顿，心中有气，就想敲一笔横财，解解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