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元万象,异变突生!
祁域跑出家,关上门,倚靠在花白的墙上,长长叹了口气。
不禁感叹:老妈的唠叨功力又见大涨啊!这就是更年期的妇女吗?当真是可怕。
一想起刚才吃饭的场景,对于祁域来说简直就是屠宰场,母亲大人磨刀哦不,是嘴。
磨嘴霍霍向猪羊啊,很明显他就是那只猪,而羊就是自己的父亲大人了。
因为自己被说教了这么久,父亲大人都没有主动给自己说过一句好话,就在那干饭。
他怀疑父亲是故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报复自己刚刚将他拉下水。
父亲大人当真是狭隘了!他是那种人吗?
母亲大人端上饭菜,自己叫父亲大人过来吃饭,整个过程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唉,家庭弟位一目了然。
祁域再次长长叹了口气。
似乎感觉耳边还残留着母亲大人的魔音,祁域于是轻轻甩了甩脑袋,才感觉好了许多。
下了楼梯,来到过道,祁域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世界。
万物被清风细雨清洗过后,似乎活过来了一般,枝丫嫩叶青翠欲滴,楼阁石阶洗尽铅华,天空飘着丝卷的乌云,这一副场景似水墨画活过来一般。
倘若有人从高空观察,便会发现墨色天空下着细雨的启灵镇,似那清新淡然而朴实无华的云墨小镇,让人置身于世外桃源。
祁域贪婪地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那微凉的气体流过鼻腔、喉道、肺管一路向下,最后于胸腔中散开,流往到四肢百骸。
他感觉身体似乎充满了力量,不由的精神一振,缓缓吐出浊气。
“没有霾的空气就是爽啊。”
祁域一脚踏出门,置身于云墨小镇中。
冰凉细腻的雨滴在脸庞,凉意习习的风拂过衣裳,一切的一切让他心旷神怡。
祁域心有所感,转头看向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栽下的、枝干粗大且树叶茂密的老槐。
虽然这两天一直下雨,但老槐下居然还是干燥一片,丝毫没有雨水浸润的痕迹。
树下,一位身穿长白衫、身材硬朗的老者,正坐在老槐下的石墩上悠哉下着棋。
一条白襟将长发束起,长白眉、长白胡下的面色红光发亮,再配合墨云天色下,有一种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感觉。
不过祁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下雨天待在树下就不怕被雷劈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观察老者,发现他十分怡然自得,似乎真不怕被雷劈。
观察了好一会儿,祁域发现他皮肤虽然有些褶皱,但却异常皙白,没有一点老年斑。
此时其右手正从不知由什么材料制成的白棋罐中,拿出一枚棋子,轻轻放到棋盘上。
嗒!
一道清脆响亮、干净利落的落子声在祁域耳边炸然响起。
祁域心一惊,他此时相距老者有十几米远。
人与人正常说话都不一定能够听清楚,而老者明明拾子轻拿轻放,怎么落子声自己听得这么清楚,仿佛是自己在下棋般。
老者落完子,也是心有所感的转头望向祁域,神色闪过一丝狐疑,随即和蔼一笑,邀请祁域。
“我生活此处多年,居然从未过你,今日既然相遇,便是有缘,何不来此一叙?”
说完,老者一挥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石墩。
祁域感觉他说话文绉绉的,像是古人般,再看他那一身装扮,高人的印象就更深了。
不过自己确实被母亲大人唠叨烦了,本打算找个地方好好看书消磨时间,而且老者给他的感觉很舒适,也很愿意去了解。
抬头看了看天空,察觉雨势已经开始渐渐停下,祁域才算是同意邀请。
“那小子便叨扰了。”
说完祁域感觉怪怪的,怎么自己说话变得文绉绉的。
他想了想,觉得是老者那遗世独立、飘飘仙然的样子影响到了他,让自己打心底,不由自主的改变说话方式。
就像是下位者为了迎合上位者,会下意识的改变自己处事态度与说话方式,因为这样会给人一种同类的感觉。
祁域缓步走到石桌旁,然后一屁股坐在石墩上。
嘶!
好凉!
祁域不禁冷吸一口气,心中暗暗道,强忍着站起来。
在仙风道骨的老者面前怎么能够露出丑相,而且自己可是年轻人,还比不上老人了。
这般想着,祁域也逐渐适应了石墩的凉意,然后将目光放到棋盘上。
因为性格佛系,做事慢条斯理,祁域就经常给自己找需要花费长时间的事做。
这样他才觉得活得惬意舒服。
围棋便是他找事做的其中之一。
他可是学了很久,才算是掌握基本要领,虽然棋艺不是很高超,但与手机或电脑上的人机过过手还是没问题的。
仔细看了看棋盘上的黑白子,还好自己能够看得懂的,如果看不懂就尴尬了。
黑白子的落子形势,给祁域的感觉像是两个老朋友交流切磋,消磨着时间。
表面上看棋局局势十分和谐,但有几处暗藏着杀机,或大或小,但彼此都给化解了。
尤其是黑子,祁域看着很是古怪,越看越难受,明明有多处能够布下杀局获胜,但总是走错这一步。
结果导致白子挽回局势,然后慢慢完善布局,也不知道黑子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注意。
好在黑子还是能赢的,下一步只要下在天元处就赢了,但是双方的棋子全部下完了。
老者抚了抚长胡子,漫不经心道:“你看得懂这盘棋?”
祁域不清楚老者什么棋艺什么水平,如果说太过被邀请来一局,下不过岂不是很尴尬。
于是谦虚道:“略懂。”
老者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对祁域学过围棋的认可,还是对他的谦虚称赞。
“此棋可有解法?”
祁域偷偷瞥了眼老者心中暗蜚“你老不知道?不应该啊。”
似是察觉到祁域的疑惑,老者笑呵呵解释:“此棋局是我今日偶然所得,还未来得及看。”
祁域明白,就像小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一样,获得瞬间当然是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玩,在朋友人群面前显摆。
没想到眼前的老人看着有七八十岁了,但是行为跟小孩子差不多。
祁域心中不禁暗暗取笑,不过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偷偷取笑老者一番后,他开始认真思考着黑子如何赢下,脑海浮现几个解决方案。
“棋局乃是棋手对抗,与棋子无关。可否与对手商讨重来。”
老者摇摇头,“若不同意呢?”
祁域也想好了对策,回道:“那可直接掀翻棋盘重来。”
听到祁域说掀翻棋盘,老者摇头失笑。
“你真是人小鬼大,可若打不过对手,掀不了棋盘,又该如何?”
祁域无语,不就下个棋嘛,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怎么您老尽想这些。
忽然,祁域想起父亲从小教导他的话。
人不是为了他人而活,而是为了自己而活,活在自己的目光中。只要你不违反乱纪,我支持你所作的一切决定。
因此自祁域现在的生活习惯有很大一部分是学自于父亲。
祁域心中想着,斟酌说道:“棋如生活,棋子如意,棋手为人,棋子皆得棋手之意,那天下万物有何不能为棋手之子?”
说着,祁域弯腰拾起地上的一块还算圆润的石子。
“此石,载吾之意,落子天元!”
啪!
话音,子落。
老者神色有些错愕地看着祁域,满脸不可置信,猛地站起想伸手触摸眼前这个年轻人。
像是无法接受什么事情,整个人语无伦次地说着,“这你怎怎么可能!不会的”
还未等老者说完,祁域看到了让他感觉坠入寒冬腊月的冰窖中,寒气从脚底板冒起,四肢发麻冰冷。
老者身形在他眼中如烟一般,风轻轻一吹散成了万千颗粒。
接着他感觉头如灌了铅般沉重,一阵头晕目眩袭来。
祁域心中升起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很害怕,挣扎着身体往家的方向走去,脚往前重重踏出第一步。
眼前所见的一切景象如镜子被击碎般,瞬间支离破碎,漂浮在黑暗中,每个碎片都有一个画面,是自己这一生经历的事情,像黑暗中闪闪发光的星星,奇幻瑰丽。
他这不会是遇到鬼了吧!
二十四字真言救我!
这是祁域最后一个念头,快速默念一遍后,双眼一黑陷入无边无际的昏暗。
虽然陷入昏暗,但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天地在颠倒。
天似乎变成了地,地似乎变成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