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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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勾搭来的观众发现, 其实大多数嘉宾的画风还是很正常的。
做饭就单纯做饭，比赛就比赛。闲下来的时候，大家会像其它那些综艺节目一样, 几个人聚在一起, 说话，玩棋牌游戏, 有人唱歌有人跳舞，后来有赢了游戏机的还有大家一起玩游戏机。
其它真人秀可不都是这样吗？也就一个是拍摄后剪辑, 一个是当场直播的区别。
能拿出来说的, 也就是四个人。
两个运动员, 每天多了一点训练, 莫空久还会偶尔叫季寒素“来两下”。训练看着挺没劲的, 季寒素和莫空久打架挺爽。
然后是方钰飞, 他做饭很出色, 文思豆腐都能做出来。但是吧，现在网络上的美食主播还少吗？很多知名大厨都会放小视频了。方钰飞虽然是有能力加成，食物是真好吃，可外观也就那样。看美食视频的和看真人秀的看点毕竟不一样，方钰飞也就吸引了一批看美食直播的而已。
最后的当然就是最不正常的季寒素了……
他和他的猫, 简直都玩疯了！跟老爷爷下象棋, 跟老奶奶跳广场舞, 跟老爷爷去钓鱼, 跟老奶奶做蒸馍, 跟老爷爷下田摸泥鳅，跟老奶奶打糍粑。全村的狗看见他立刻躺倒让摸, 全村的鹅见着了他转身就跑。上山割蜂蜜, 下水摸菱角。骑驴碾狗逮兔子啥都干。
红蓝组每天都要开食物盒子, 但那些对季寒素毫无影响。红组开到了大青龙，季寒素从村子里钓了五斤小龙虾。红组开到了火鸡，季寒素跟隔壁奶奶做白切鸡。红组开到了大闸蟹，他摸了一袋子知了猴，撒点盐油炸了……
别人的是《冲锋陷阵》第三季，季寒素的是《我的乡村日记》第一季。
季寒素飞快的跟全村的老头老太成了好朋友，别人见着他笑容满面，他看见别人也笑容满面，彻底把乡村最愉快的一面的展现在广大996的社畜面前。
至于每天节目安排的正经红蓝对抗？看他直播间的都不稀罕看那么没劲的比赛，就想他赶紧比完了去玩。
[快比，锅上的鹅还炖着呢！]
[外卖已经备好，就等着铁锅炖大鹅下饭了！]
正戏反而变成了插曲。不过，反正红组也是输多赢少。毕竟冲三每次竞技都是集体活动，蓝组那边没什么拖后腿，红组这边……就季寒素和方钰飞不拖后腿，怎么赢？
输了一次，输了两次，等到输了三次，组里的气氛就彻底崩了。
葛雯雯私下里哭了好几次，张文贵看谁都像是看了欠他钱的。秦一可就太恶心人了，他开始埋怨其他人这个不好，那个不行。把葛雯雯当场说哭过，跟张文贵也起过冲突。
他倒是没说过方钰飞，可每次说别人都是：“我和方哥那么努力！”
后来把方钰飞说烦了，直接骂了他一顿，就开始和方钰飞也阴阳怪气。
至于季寒素，季寒素根本不理他。如果秦一可非要朝他凑，他就对秦一可“和善”微笑着，摸自己的拳头——已被沙雕网友制成表情包。
有一次秦一可壮起了胆子：“现在可是直播中，你不敢……”
季寒素举着拳头气势冲冲的就冲过去了，然后秦一可跟个蚂蚱一样蹦了一下，转身就跑了。
那四个人还是排挤季寒素的，可是吧……
[他们的世界只有五个人，只有一个剧组，季寒素的世界是整个村子。]
[这就是所谓的跳出藩篱，便见新世界吗？爱了爱了。]
[笑哭.jpg被孤立的人反而活在更宽广的世界里。]
[我也被别人孤立了，但是……本来转换心情来看的直播，让我看到了新的光，谢谢你，季寒素。]
[还有人说这哥们心胸狭窄？这心够大的。佩服佩服。]
咒骂季寒素的人当然还有，但是看看现在季寒素直播间的人数，看看那些占比例最多的弹幕，就能知道，这世界上还是有正常人的。
季寒素的直播里，人们看到了纯粹的，干净的快乐。
其实他也不是每天都有事干，也有闲下来的时候，那时候他会抱着猫躺在树下小睡。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斑驳又破碎，熟睡的英俊青年和熟睡的可爱奶喵，组成了一副静谧的图景，看着他就觉得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了。
无数人让这张截图成了自己的桌面，不开心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就能不知不觉得放松下来。
#助眠大师季寒素#石锤了。
方钰飞阴沉着脸坐在房间里，他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这个每天“来呀~快活呀~”的季寒素，但他没办法理。
他给季寒素准备好了战场——冲三这个节目组，这个房子。
可是季寒素跳出去！他竟然跳出去了？！一个艺人竟然一点都不注重综艺效果，无组织无纪律，我行我素，肆意妄为，实在是太……太艹蛋了！
方钰飞也试着转移战场，但发现季寒素行，他不行。
那家伙穿着上个世纪的老头背心，真·破烂牛仔裤，裤腿卷到露出脚踝，脚上或一双破球鞋，或更破的拖鞋，头发因为一段时间没有仔细打理所以微微有点长，抱着只野猫，天天在外边野，皮肤晒黑了一个色号，笑起来大白牙闪瞎人的眼。
可就这样的季寒素，多少人蹲在电脑前，看得眼睛都挪不开。多少人哭唧唧的大喊着，要给他生猴子？！
方钰飞也有过开局很穷的世界，也下地干过活，当过乞丐。但那些世界里，他都很快通过自己掌握的各种技巧翻了身，重新变成了“白皙俊美恍若仙人”“从未见过那般精致的贵公子”“仿佛高门大户里精养出来的”。
他就不是阳光系的，他走的是高大上万人迷美美美路线。
他是玉瓶瓷器，是精雕玉琢的珍宝。历来都是被那些天之骄子向往、追求的，被平民百姓敬畏爱戴的，他也没有故意端着架子，可他这种人朝乡村里一站，人家大爷大妈看着他只会客气，然后有机会转身就走，免得磕着碰着他。
人家也不讨厌他，但跟他相处太别扭。
季寒素不一样，他是一块铁，出则为兵，锋刃闪烁，杀伐万方。入则为农，垦地挖渠，脚踏实地。他也高大英俊，一看就不是村里的，但言谈举止却很合老爷爷老奶奶的胃口，跟他相处，人们不知不觉就能展露笑容。
方钰飞彻底无奈，这就仿佛他是一个武林高手，想跟另外一个人比武，但那个人蹦跶到外国撒欢去了，就不跟他打，任由他万般武艺也徒呼奈何。
这种状况下，季寒素大早晨就跑出去撒欢，吃饭时有时候回来，有时候不回来。但方钰飞已经在第一次吃饭时找了季寒素的麻烦，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后边也没能再遇到更好的机会，故技重施就没意思了。
在节目的比赛中，两人体力上不相上下。也就上次“青史留名”（趣味竞猜）比赛中，季寒素表现差劲。但季寒素很坦然的说了“我是学渣，没办法。大家别学我。”
在过去N多曾经硬艹学霸人设的艺人对比下，季寒素这么坦然，反而又刷了一波路人好感。
即便方钰飞演技一流，当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也忍不住流露出便秘一样憋屈的神色。
最近他连向高维世界的直播都不敢开，但不开又不行，因为他在这个世界，每年都是有直播时间要求的。过去要完成最低限时还不简单？可现在只要开了直播，观众看到他现在的状况，爽快值就得刷刷的掉，这还开个屁！
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这次他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他选错了战场。
但没事，这次季寒素的当头一棒打醒了他。“既然这次综艺无法成为季寒素演艺事业的结束，那就成为我们俩BATTLE的开始吧！”
“喵！”竺昭昭喵爪一滑，摔倒在了地上，毛团子滚了两圈。
“怎么了？怎么了？”刚钓了鱼，正在小河边收拾的季寒素吓得立刻窜了过来，就怕竺昭昭喵失前爪，掉河里去。
【闲的没事偷看一下，结果辣到眼睛了。】小喵躺在地上，四爪朝天，摊着不起来了。
季寒素确定他没事才松了一口气，rua了一把他肚肚上软乎乎的毛，回去继续坐着马扎清理鱼【谁？方钰飞？】
【嗯。】竺喵喵翻了个身，用喵爪撑住下巴【通过他手机镜头偷看，就看他大喊什么要和你掰头。好好一朵白莲花，就变中二少年了。唉，有点同情那家伙，他不会知道他要全力打败的家伙，其实一直惦记着去送外卖。何必呢？何苦呢？】
【对，他当初不找我，我送外卖都不知道赚了多少钱了。】季寒素叹气。
【……】
【逗你的。我是真没把方钰飞放在眼里，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说了，不用管他，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嗯，我现在也明白了。】
季寒素怎么说的就是怎么做的，他一直在履行着当初的话，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开心。
【这之后你还会接节目吗？会有很多人来找你。】
【钱多就去。】就算惦记着送外卖，但季寒素还是很现实的。
在季寒素轻松愉快的玩耍中，时间一路来到了节目之后一天，这天的比赛叫东山再起，其实就是两边爬山，在过程中再加一点趣味答题，还有小比赛，哪队五个人先集体上山，哪队算胜利。
蓝队一如既往顺顺利利的上了山，红队也一如既往的出了幺蛾子。
秦一可一开始就说了句“这次我可不让你们拖累我了。”自己先跑了，剩下四个人慢慢走。
走着走着，葛雯雯忽然来了一个平地摔跤，三个男人围过去问她的情况。
“我没事，我……你们先走吧。我自己一会就追上去了。”葛雯雯紧紧抿着唇，很正常的话，可她说着说着，突然眼泪就下来了。葛雯雯一摸脸颊，脸色越发的难看，“我真没事，你们……你们……呜呜呜……”
眼泪越流越多，葛雯雯嚎啕大哭起来。
葛雯雯的家世没法和徐晓汐比，但也是富家女，来娱乐圈完全是为了圆自己的明星梦。性格还算好，智商和情商也不算低，但她是真没遇到过这一个月来的事情。
——明面上，季寒素是红组被排斥的那个。但她却觉得她才是真正被孤立的。
季寒素她是不敢去接触的，她来参加节目的时候经纪人就跟她说明白了利害。想在娱乐圈里混，就少沾季寒素。
方钰飞她也不敢凑过去，杜珃杜大总裁是出了名的吃醋，敢凑近方钰飞结果被收拾的男女艺人大概都能凑两桌麻将了，也没听说方钰飞帮谁说过情。虽然方钰飞每天都笑眯眯好像好人一样给他们做饭，他的手艺特别好，可葛雯雯最近吃的是真胃疼。
张文贵……这位大概是太爱惜羽毛了，自从第一天让季寒素怼回去后，就更是少说话了。对她也是敬而远之的态度，葛雯雯想和他说话，都会被张文贵用戒备和警惕的眼神看。就像葛雯雯要对他怎么样似的。
最极品，让葛雯雯最难受的，就是秦一可了。刚来的几天秦一可就对她表现出了亲近的意思，但看他那表情，葛雯雯就知道，这人是想找她当火包友，恶心还恶心不够呢。看葛雯雯总是表面客气，没几天秦一可彻底变了脸，总说些尖酸刻薄的难听话——秦一可不会当着季寒素和方钰飞的面说，张文贵听到过两次，都当了没听见。
她也想出去玩，但没季寒素那种和谁都能合得来的能力，最后还是只能回到那栋明明住了很多人，却冰冷难受的二层小楼。也试过和蓝组的人亲近，毕竟那边也有女孩子，总算能够偶尔让她有个说话的人。
不过在镜头下，真实的倾诉是不可能的。甚至中间因为她总朝蓝队跑，让秦一可说话更难听了，张文贵也来说了她两句，什么“要自爱”“不要和那边的男艺人有什么”“我不理你，你要想想错在谁身上”之类的。
这是以为葛雯雯想捆绑他炒绯闻失败，就去找别人了。换个强势点的妹子，能给他一打五指山！但葛雯雯性格很软，被人这么说她不但不敢反驳，还怕得要死。
——这两个人这么想，是不是看直播的观众也这么想？
葛雯雯不像别人有知道观众反应的途径，想对着跟拍大叔解释，又担心被看成是故弄玄虚，或者反而“提醒”了别人，于是只能不敢朝蓝队去了。
她的压力太大了，最近几天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还大量的掉头发。本来想着今天最后一天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摔一跤，膝盖一疼，眼泪就忍不住了。
眼泪从一滴两滴，变成成串的朝下淌，葛雯雯觉得自己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在不断的咆哮“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我得站起来！”另外一半眼前发黑，手脚发软，除了嚎啕什么都不会。
从身体的状况看，应该是嚎啕的那一半赢了。
方钰飞和张文贵还有主持逗逗哥在不断的劝，可根本没什么用。红组五人各自的直播间也乱了，红组观众最多的是季寒素和方钰飞的直播间，看其他人的很少。葛雯雯的直播间更是让观众感觉无聊，她进演艺圈时间又不算太常，她的粉很多都是公司给买的，根本没有几个从头到尾一直盯着她的铁粉。现在突然这个样子，最开始大多数人都感觉莫名其妙。
后来有人出来帮葛雯雯解释，众人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有人同情这妹子，有人觉得她矫情，于是观众又打起来了。
哭着哭着，葛雯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小喵（竺猫猫：瞎说！我这一个月长大了不少！），被一双大头稳稳的托住，几乎怼到了她眼前，小喵的一只喵爪还伸出来，摸了摸她的鼻子。
一个月的时间，小猪蹄长大了不少，从一只袜子能当麻袋把它轻易套进去，变成……得用大号的袜子套了。他现在一斤多重，毛色健康，日常用喵爪拍打季寒素的时候，也总算让季寒素有点感觉了。
但还是很小，季寒素手掌能够轻易的把他托举起来。
对于正常人来说，可爱的生命是会让他们感到愉悦的，葛雯雯是个正常人，还是个心思敏感的正常人。在那一个刹那，她被压抑得一片黑暗的心灵里，随着这个小可爱，出现了一道光。
可黑暗还是很沉重，这道光很快就变得……
“快结束了。”安稳醇厚的声音响起，“你在这停留多久，就是在淤泥里更沉沦多久。”
“我……”这个道理她也知道，快点走，比什么都好，可她就是打不起精神。
葛雯雯的理智还没有回归，她的身体下意识的顺着本能而动，也就是摸向那可爱的柔软的猫咪，如果能把它搂在怀里rua两把，应该就能打起精神吧？
哎？哎哎？那么可爱的猫咪呢？刚刚还在眼前呢。
猫咪被季寒素快速的放到了肩膀上：笑话，我男朋友，给你看一眼就够了，让他拍你一下就够你美的了，还让你摸？
“来吧。”不过，季寒素对葛雯雯伸出了手。
他的手指很长，掌心和虎口的位置有些茧，还有伤痕，看起来很可靠的一只手。
葛雯雯握住了这只手，茧子的触感让她感到有些新奇，对方尽量温柔，可还是让她点硌得慌，但是，可靠的安全感，让葛雯雯的心跳从刚才冰冷的沉重，变得热烘烘的仿佛有小鹿乱撞。
她被抓住走了两步，突然那只手松开了，那一刻，葛雯雯就像溺水的人，惊慌的伸手要抓住对方。她重新抓住了，却是一条手帕。
“擦擦脸吧，山风伤脸。”季寒素扭头对葛雯雯笑着说。
“嗯，谢谢。”手上有东西了，有点失落，但葛雯雯还是振作起来了。
“不客气……姐妹。”
“姐……”葛雯雯囧，还有点怅然若失。她都忘了，季寒素是个gay，性别男，爱好男的。果然这就是弯男撩人最可怕吗？毕竟他知道你想要什么，还知道他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不过，挺好的，在她陷进去之前人家点出来了。
不过这样囧了一下，心情突然就好起来了。她最近是患得患失太多了，其实何必呢？她爸爸是注册会计师，妈妈是牙医，收入都不低，而且爹妈很宠她，都说了她一辈子不工作都能当小公举，进入演艺圈真的完全是兴趣。她以为在演艺圈会很快乐，但好像也就选秀的那段时间感受到了一点热情和快乐，正式签约后，乱七八糟的事情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不快乐，甚至让她觉得痛苦。
刚刚她的崩溃，秦一可与其说是原因，不如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爸妈一定在看直播，他们看到我刚才那样，不知道会多伤心。我要离开，我要回家。
打定了主意，葛雯雯脚步轻快了很多。
季寒素直播间里，刚才还在为葛雯雯的情况闹腾，季寒素的这一波操作，瞬间亮了。
[卧槽，6啊！]
[姐妹？完了，我是彻底粉上季寒素了。这是什么神仙基佬。会撩人，又会适当的拒绝，不让人有特别的想法。]
[好暖啊，这样的gay密给我来一打！]
大体上还是都比较正面的评论，少数说季寒素这样熟练一看就是海王，或者说葛雯雯跟季寒素演戏的，都被群嘲了。
[暖男和海王不是一个类型的。]
[笑哭.jpg葛雯雯刚才那绝对是真实的崩溃了，否则她要是有那么好的演技，早就火了。]
[季寒素都被当成什么了……葛雯雯如果真是演戏要配合谁，那也是该跟方钰飞配合啊。方钰飞在娱乐圈背景多厚，季寒素啥厚？胸吗？]
[胸？！楼上的你赔我手机屏幕？]
[哎哟~~啥东西弄湿了你的手机屏幕啊？]
弹幕瞬间变成了黄色，还是不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