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60
本身K市也不是一个大城市, 很多来到烂尾楼暂住的人，只是短暂的落脚，接着就会前往更大的城市。其他更多来到烂尾楼的, 要么是是根本没人愿意搭理, 甚至于即使不想让任何人搭理的，地痞无赖或者就是躲风头的罪犯。之前历次清理的时候，都能抓到通缉犯。
这样的人每年消失三四个, 甚至十几个, 也不一定有一个人会有亲友反应过来这个人失踪了。
赵大娟最早的时候还很有“节制”, 并不会大量的伤害人命，可能几个月才有一个人出事。但随着赵大娟吃人吃的越来越多，再加上灵气复苏, 她的力量越来越强, 最终闹出了肆无忌惮对警务人员出手的地步。
这么多年来, 已知的确定的被害人有一百三十二人，不止有青壮年的男性, 还有女性、老人, 甚至孩子, 还发现了两人为孕妇。
这些事, 是通过验尸、扶乩, 对早期住客（活人）, 以及追查到的赵大娟早年的“客人”所总结出来的。其中很多人, 现在都在等待着法律的审判。
这件事发展到这个地步, 当地ZF有责任，但当地的“有关部门”更有责任。大量老人孩子生命, 怀疑是病菌的那一年, 生病的人家里有人请了个当地的民间法师, 俗称跳大神的，这位是真的有些能力的，看出了这地方不对，并且向“有关部门”递了信。
可是“有关部门”甚至连那封信都没有打开，它与其它一堆来自本地各方的信件，一起被堆起来吃灰外被虫蛀。方鼎调来的人马在彻查的时候，翻出了这些信件——方鼎不认为在这个年代女鬼长成这个样子，当地的灵异界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到问题。
在找到这封信之后，他们又陆续找到了多封反应烂尾楼情况的信件。通过这些信件联系到了四位民间法师，他们都表示自己曾经去过那个地方，或者远远的看过那个地方，察觉到了不对。其中有人多次反应，甚至直接找到了“有关部门”当面反应，但都毫无音讯。
他们还自己组织过一次灭鬼，可首先面对的却不是女鬼，而是烂尾楼里的无赖住客们。结果鬼没抓成，反而被无赖们敲诈了一笔，无功而返。
因为当地“有关部门”的这种态度，让这些民间法师对于“上级”充满了不信任感，结果才造成到现在这样。
整件事里，唯一能称得上“好”的，就是那五位警察都安然无恙——警徽和警服保护了他们，这些东西是带有国家威能的，国家自身越强盛，它们的效力也就越强。
季寒素的能力，在这件事中得到了彻底的证明。
但是除了能力，方鼎还想在他身上看到一些更多的东西。
看完一摞厚厚的资料后，包括不是人的涂九思在内，其他三位脸上流露出了痛惜与悲哀的神情，付宅直接就哭了。
但季寒素却很冷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等其他三位离开了，方鼎私下问季寒素：“你觉得赵大娟可怜吗？我不是在指责你直接让她魂飞魄散，那时候的她已经无可救药了，我只是想问，你觉得她可怜吗？”
赵大娟已经彻底疯狂了，她双眼所注视的世界里，没有男女老幼之分，也没有无辜罪恶之别。所有活人，都是她攻击杀害的对象，都是她的仇敌。
“可怜。”季寒素拍着方鼎的肩膀，“师父你可以放心，她如果有的救，我不会下杀手。医院里的时候，那些厉鬼我不是都没碰吗？如果您想拿鬼王说事……我现在依然认为鬼王该死，我不觉得他和赵大娟有本质上的区别。赵大娟再杀几十年，她就是另外一个曲垣。”
方老爷子是他看无动于衷，所以有点担心他精神状况出问题。赵大娟是很悲剧，但季寒素看过的悲剧多了，想让他为谁情绪外露，那是很苦难的一件事。真外露了，那才是演戏。而原主也不是个情绪波动大的人，他觉得还是冷酷点比较合乎角色。
“我信你。”方鼎虽然点了头，但看他的表情可不是这样。
离开这座城市，季寒素他们这个小队也没有回到京城，而是开始了空中飞人的生活。本来说好要一直跟着季寒素的方鼎，在一个半月后，就离开放季寒素单干了。徐芝麻。付宅，和涂九思还依然和季寒素一队。
伴随着灵气复苏的加剧，即使有十几组“有关部门”的贴行动队在外奔波，还是没能彻底压下所有的问题。
季寒素已经确定可以独当一面，方鼎就必须也出来帮忙了。
早期华国的网络上，那些闹鬼脑妖怪的事情，还被人不假思索的认为是特效，可是现在，随着目击者的增多，所有人都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
尤其是那些看多了小说的网民们，“灵气复苏”四个大字，感觉就是亮闪闪的写在所有人的脑门上了。
有人辞职回家，花光了所有积蓄买粮食囤积。有人去玉石店铺买光了各种挂坠，回家涂血。从城市返回农村的人口大量增加，许多城市人还跑去租住乡村的土地。
除了这些让人哭笑不得新闻，各种恶性犯罪事件、自杀事件也急剧升高。
第二年的秋天，季寒素被紧急调到了J省的S市，要为这座港口城市处理一条从海里游进城市里河道的海怪。这条海怪就像是把许多条人腿粗的海蛇蛇尾粘在了一起，它不是九头蛇，因为它足有四十多个脑袋，最初发现时还以为它是一群海蛇抱成了团，后来才发现它们是一个整体。
季寒素第一次进行这种水战，战斗力大幅度下降，其他三位更惨，靠着避水符下水的四人花了两天工夫，才干掉这条海怪。
“季师兄，咱们明天是不是又去吃一顿？”回到岸上，歇息了一阵，付宅问——他最近也没那么一惊一乍外加胆子小了。
“不去。”
季寒素的回答让两人都是一惊，除了第一次，后面几次季寒素解决完了目标后，都会要求去吃一顿，一次吃一天吃N个地方的那种一顿。这种好事，其他人当然要跟进了。
“本地好吃的店铺不少哦。”涂九思也意外，“我之前在网上查了一家卖椰子鸡的。”
“我想去港口，我要去看大船。”
“大船？大船有什么好看的？”付宅不明所以，徐芝麻突然反应了过来：“航母？”
“对。”
“哎？这么一说我也没去看过啊，同去！同去！”付宅眼睛也是一亮。
“不跟你们去，我要和我的将军约会。”季寒素笑了笑，严肃冷峻的脸顿时就柔和了下来。
“我的将军~咦~~~~~”付宅对季寒素做了个鬼脸，“季师兄，我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对，你也就只能闻闻味道了。”季寒素继续咪咪笑。
“！”付宅双手捂住胸口，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季师兄，你要是过两天再去，我们给可以海军那边去个电话，让你靠近了去看。”徐芝麻笑着把靠过来的付宅推开。
“没事，跟其他人一块看就行，这样挺好。如果真能有两天的空闲，还不如留给大家回京城休息。”
“好！好啊！”捂胸装死的付宅立刻又复活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季寒素甚至不准备坐着当地zf派来的车，哒哒打车过去就好。司机也习惯了接客人去看大船，一路上各种热情洋溢的解说，季寒素笑眯眯的听了一路。
季寒素【真好啊……】
竺昭昭【又找回那种老干部的感觉了？】
【对。】
看大船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栈桥，今天这里很热闹，甚至可能每天这里都很热闹，因为大家都是来看那艘大船的。很多人都带着专业设备，emmm……甚至可能还有些价值五十万的间谍混在里边，不过相应的也该有国家的安全人员在。相比之下，连手机都不准备拿出来的季寒素，就有点太特别了，不过也没谁去关注他。
【真好。】季寒素又说了一遍相同的话，上一次说的是他自己的感觉，现在，说的是眼前的大船【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是不是因为这里是灵异世界，所以比较快？】
【不是，一般世界里，我们一样有大船。】
这个距离看过去，其实航母不算大，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但就是觉得各种的帅！帅！还是帅！那种自豪，从心里涌出来，整个人都热血沸腾。
“啊啊啊啊！！！”季·没啥情感波动·寒素忽然发出了惊呼，其他人也在一起惊呼，因为一架战机正从航母翘起的甲板上起飞，然后，从他们的头顶上飞了过去。
“帅！！！”“嗷嗷嗷呜！！！”
男男女女都跳着，叫着，发出兴奋的呼喊。
季寒素现在脸上的笑容有多傻，只有竺昭昭看见，并拍照留念了。
→_→自家的将军，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季寒素在栈桥上待了三个多小时，真是怎么看都不看不腻，要是情况允许，他能在这吃饭睡觉。
竺昭昭【如果有合适的世界，你可以去当个海军。】
季寒素【如果我去当海军……那必须得有你帮我作弊。】
【为什么？】
【你忘了我那‘出色的’计算能力了吗？】
【……=。=哦。】对呀，他家的将军乘除法优秀，加减法不好。总之是他的计算能力就局限在加减乘除上了，敢让他去做更高级的运算，他就敢交白卷。他的脑袋就没在数理化那根筋上。
【不过空军可以试试。】季寒素眼睛又亮了。
【你以为空军就不需要科学知识了吗？小心天上飞机落下来，一翅膀扇飞你！】
【所以，考试帮忙吧！】季寒素用最诚挚的语气恳求着。
【唉……行吧。】
【咦？不违反系统的规定？】
【‘系统可以在某些必要时刻，对宿主提供帮助’。另外，你是不是忘了个东西？】
【？？？什么？】
【你的空间啊！空间！虽然体积不大，但是空间里放一台高科技设备还是没问题的，你可以掌控你空间里的物品。不用我帮你作弊，你考试时虽然不能上网，但只要有个能源电池，仪器内储存的知识，你都能用。】
【哦~~~我没忘记空间，但是你没告诉过我还有这功能。】
【我告诉你了。】
【你没有。】
【我告诉了。】
【你没告诉。】
两只菜鸡开始互啄……
【好，我没告诉你！我忘了！】竺昭昭烦了，极其理直气壮的回答。
【哦……那没事，忘了就忘了吧。】
季寒素→怂并且孬着。
五点多了，现在是初冬，天气黑得早，栈桥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虽然季寒素觉得在这过一夜没问题，但已经有工作人员开始徘徊——这地方晚上禁止通行。
季寒素转过身正要走，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那边海底下……有东西。
他看见了有蓝红夹杂的光，包裹着灵光。现在的距离还不近，但是这个灵光的范围可不小，而且距离好快！
竺昭昭【有海怪，很大。它在海里一边游动，一边产仔。生的就是你们之前解决的那种小海怪。】
那种小海怪其实也不算小了，在海里能比一个人还高，但是和现在的大海怪相比，就是鸡蛋和一条哈士奇的比例。
季寒素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来联系当地“有关部门”的上级，但是他刚把电话拨通，一个更大的东西突然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了！
竺昭昭【是……龙？】
“快下栈桥！”“原地蹲下！扶住栏杆！”
工作人员大喊着冲了过来，第一个人还让人赶紧下栈桥。可周围的浪突然翻涌起来，激荡着这座栈桥全混凝土的栈桥也跟着一起摇晃了起来，工作人员的喊话内容立刻就变了。可现在栈桥上的都是普通人，还有老人和孩子，许多人根本就是吓呆了。
季寒素附近就有个老太太拽着个背书包的小男孩瞪着眼睛站在原地，她完全僵住了，只知道不断的念叨：“哎呀！我怎么办呀？我怎么办呀！”
小男孩倒是很听话，第一时间蹲在了地上拽着栏杆，可是他一条胳膊还让老太太拽着扯得高高的：“奶奶！奶奶！蹲下！”
季寒素过去从后边搂住老太太，老太太啊啊啊啊的叫着，依然身体僵硬眼睛瞪大。一个浪头打下来，季寒素直接用身体护住了老太太。
冰冷的海水一打，老太太打了个激灵“哎哟哎哟”的叫着，也不知道是脚软了，还是反应过来了，总算蹲……一屁股坐地上了。季寒素身上带着以防万一的伞兵绳，他拆开来，飞快的把老太太和小男孩的腰都捆在了石墩上。
“谢谢叔叔。”
“勇敢。”季寒素对小男孩比了个大拇指，加入了其他工作人员的行列——他有国安的证件。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栈桥靠近岸边位置上的人都被送走了，但还有近三分之二位置上的人根本来不及送走，更是陆续有人被拍进水里。海水从原来的深蓝，开始变成了诡异的黑紫色。当季寒素第七次下水去救人时，海面忽然平静了下来……
季寒素先把落水者送上去，又拽了同样下去救人脱力的工作人员一把。一群人围在栈桥边，很多手伸出来，把他和工作人员拽了上去。栈桥上，男女老少互相扶持着，趁着这不知道是不是暂时的平稳时间，跑上了岸。
忽然，有鳞片破开了水面，最先看见的人还没来得及大吼，就直接惊呆了。
那是……一颗龙头！
所有看见这颗龙脑袋的人，大脑都陷入了停滞。
龙啊！龙！要、要大喊大叫着逃命吗？可、可我们华夏人是龙的传人吧？要不然去叫一声祖爷爷？好想过去摸一摸！那鳞片超级美的。可以合影吗？好帅，这是男龙还是女龙？如果变成人的话，大家可不可做个好朋♂友♀？可爱，想撸……
在场人的想法逐渐沙雕化，这头龙太漂亮了，银色的鳞片即使在黑暗中都熠熠生辉。更奇怪的是，明明他这么大的个子，现在还是从上至下的俯视，却半点都不会给人带来压迫感，反而觉得很温和，很舒服，没什么传说中的龙威。
“龙受伤了？”一个小女孩突然打破了沉默。
“他刚才是在下面跟什么东西打架吧？”
“他绝对是在保护我们的！”
“祖爷爷！要我们帮忙治疗吗？”
“怎么就祖爷爷了？这是我男朋友！”
“呸！我看你想吃桃子！那是我老婆！”
“老公！谢谢你来保护我们！你下来啊！”
“龙王爷爷，我们给你治病！”
龙：“……”
季寒素：“……”
龙匆匆忙忙的潜进水里离开了，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竺昭昭【他临走的时候，是不是看了你一眼？】
季寒素【我也觉得好像是看了我一眼，还以为是我想多了……】
【要走吗？】
【嗯，走……】“哎？”
“救护车！救护车！快来！这边这边！”
季寒素“喵喵喵？(⊙_⊙)”的被一群热心群众驾着，先塞上了担架，然后被送进了医院。
“我真没事。”
“海里的不明物质我们还没检测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您最好留在医院进行检查，以防万一。”
“……”季寒素被说服了，他不担心身体状况，竺昭昭对他的监控比医院的检查更详细，现在小猪蹄没说他有什么情况，那应该就是没事。但医院对每个病人详细的进行监控检查，这是负责，也是必要的流程。他非得强硬要求离开，那是给所有人找麻烦，“我是来旅游的，能给我朋友和工作单位打个电话吗？”
“可以。”
季寒素的手机竟然还没丢，但号称防水的手机，还是壮烈牺牲了。他借了医生的手机，一个电话给涂九思，刚表明了身份，涂九思就说：“我们正在赶去医院的路上。”
涂九思他们很早就接到消息了，但这城市太大，他们从酒店出发还在半路上呢。事情就已经解决了，顺带还知道有个自己人在现场。
“手机上不方便，我们到了再说。”
当地“有关部门”的人员是先到的，他们来了，问了问季寒素的身体状况，就开始问那条龙。
“那不是我们的人、龙？”
“不是，灵气复苏之后，有各种神仙妖怪传说的地方，我们都安排了人员监控，那条龙并不来自于其中任何一个地方。”
不过季寒素知道的比起其他人也多不了……
“对了！赶紧派蛙人下水，那条龙受伤了，他身上流下来的金血当时滴进了海里，变成了金色的珍珠。这不是我看到的，是我家那口子看到的。”
“我们已经派了人进水，稍等。”当地的负责人赶紧出去打电话，之前的主要任务是寻找可能存在的海怪尸体与尝试和那条龙进行交流，现在还得加上一项是寻找珍珠——虽然珍珠这东西在海水里不太好寻找，但是也不能不找，谁知道普通的海洋动物吃了这东西会有啥变化？或者要是让某些人得到，会不会蹦出来一个意图统治世界的大魔王？
负责人摸了摸只剩下几根头发的头顶，几年前他还风华正茂，现如今……谁说程序猿是最容易头秃的职业？
季寒素把知道的都说了，当地的人员离开，就剩下他们哥四个了。
付宅眼睛亮晶晶的开始问那条龙好不好看？和龙近距离接触有没有什么感觉？巴拉巴拉巴拉……等他问完了，终于轮到季寒素提问了。
“这条龙，让局势进一步恶化了？”那么大的龙，从海里举起个脑袋来至少有四五层楼高，不说当时在场的人，就算是稍远一些的人，也能看到他的轮廓，季寒素还听见大夫护士们的议论——他们的职业在灵气复苏后，比警务人员更容易见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倒是很冷静，可外人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