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艺人部所在的楼层人少，空旷。
洗手间外有一个小型露台休息区，平时很少有人光顾，但依旧每天被打扫得干净整洁，盆栽生机勃勃。
余嫣然趁机拦下檀晶晶后，两人就去了露台休息区。
她率先在藤椅上坐下，檀晶晶却没有坐在她对面，而是扶着栏杆，从十六楼往下俯瞰，侧脸在秋日和煦的阳光下像在发光，周身气质闲适得仿佛只是出来透一下气。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但很快，檀晶晶就转过身来，背倚着栏杆，并没有无视她的意思，主动问：“找我什么事？”
她神色坦然而从容，没有给人丝毫不耐烦的感觉。
然而就是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反而让余嫣然突然生出点委屈。
她没头没尾地直接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昨晚我觉得我没有错，是经纪人误导了我，我才会误会你，你就算要报复也该去报复张晓，而不是故意挖坑引我跳，以致于先现在不仅掉粉，还被黑，被解约，以后顶多只能签小公司，转型做原创更不可能，你已经把我上升的路都堵死了。”
檀晶晶听得有些好笑，但她看得出来，这些都是余嫣然的真实想法，不是为了故意恶心她。
有些人的思维模式就是如此，总能轻易找到各种外在的理由搪塞自己。
“我被造谣的事，你觉不觉得自己有错，跟你自己的要脸程度有关，我没意见。”
“但你现在这样，真的是因为我故意给你挖坑吗？”
余嫣然皱眉看她：“难道不是吗？你明知道一切是误会，不好好澄清，而是做足了准备，就等着打我的脸。”
檀晶晶匪夷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怼道：“你这脑回路真该治一治，不然能把自己的前途堵死。”
“想要出头，眼馋几百万热度带来的流量，对于新人情有可原，你抓住这个机会是对的，但你败在准备不足，错在心思不纯粹，与任何人无关。”
“不管后半段我表现如何，至少在那五分钟，你就是三百万听众的焦点，但凡这几年你有在原创下过功夫，而不是等经纪人给你画饼才行动，你都不至于表现成那样，创作不诚心，凭什么要别人买账？”
“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又没有过人天赋，建议换一条路。”
余嫣然听得发了怔。
一开始她很想问，你也是新人，凭什么这么说我？
但听到后面，她蓦地泄了心气。
因为她意识到檀晶晶说的虽然直白，却是对的。
“对不起。”
余嫣然匆匆抛下这一句，起身后却垂着脑袋，快步离开了露台。
【虐心值+23】
檀晶晶：……0732你施舍谁呢？
系统猝不及防被叫了大名，委屈道：【已经是权重提高两倍的效果了。】
檀晶晶抓住了重点：【权重还会提高？】
【是的，权重会随着跟宿主的交集变多而提高，当然最高只能是100。】
檀晶晶记下了。
以后遇到能虐的目标对象，一定先多多接触。
再狠狠虐。
系统：……
算了剧情人设早就崩没了。
现在的宿主简直像个反派t-t
不管具体接受什么任务，每个系统出厂前都会设置有维护剧情的本能。
然而现在0732不仅只顾着虐心值变动，还会为此无脑嗨，比宿主还嗨。
得反省一下。
……
反省无效，宿主根本不可能配合剧情。
下午两点。
檀晶晶跟着王总监到了项目部一个小会议室，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
客套的打过招呼后，几乎是刚坐下，傅允川和助理也到了。
突然间会议室所有人都站起来，檀晶晶才刚坐下，也只能跟着站起身来，一齐朝傅允川问候了声，“傅总。”
意外的是，傅允川竟还真朝她看来，点了下头，“檀小姐。”
此时根本不用谁多说，在场众人都感觉到了傅允川对这次版权收购的重视。
于是项目负责人开始按照涵盖的版权一条条细分说明，充分照顾某非专业人士。
于是原定的细商，基本变成了负责人说，檀晶晶听，偶尔才对答商量，效率低到极致。
谈到第三项版权时，檀晶晶开始出现细微的不耐烦。
一旁全程只是在听的傅允川突然开口对项目负责人道：“不必管我，我不需要听懂这些，我只需要你让檀小姐满意，顺利完成这次收购。”
负责人瞬间额角沁出了汗，应道：“是，傅总。”
接下来的商谈就变得顺利多了，檀晶晶毕竟不是真的新人，穿书前出过不下十首单曲，对版权熟得不能再熟。
她最看重的是制作，盛华给出的条件不错，基本上她都能做主，他们负责提供资金人脉，会请到让她满意的团队。
这一项谈妥，别的她直接按习惯勾选。
对于她自己很喜欢的歌，她都会尽可能不买断，将最大的权益握在自己手里，所以最后只谈了七千万。
傅允川全程没发表意见，只在最后拟合同的时候，把版权费提到一点五亿，脸上一点肉疼的表情都没有。
当然也没有其他表情。
倒是把会议室里除了檀晶晶之外的其他人吓了一跳，但没敢有意见，只能暗暗用带着点探究但又不至于冒犯的眼神看向檀晶晶。
檀晶晶微挑了下眉，这种过亿的收购居然都没提前知会项目部吗？
个人，且任性，还没人不服。
这就是身价千亿的快乐吧。
慕了。
项目负责人去整理打印合同了，此时刚过了不到半小时。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但没有人借此机会去跟傅允川攀谈。
因为这边刚一结束，尹助理就拿着平板过来，给傅允川汇报其他工作。
他双手扣在一起放在桌上，神态认真，时不时点头，或者发表简短的意见，英俊锐利的眉眼偶尔微蹙，却不留下任何痕迹。
年轻和沉稳这两种几乎矛盾的特质，在他身上形成了独特的吸引力。
檀晶晶并非敷衍傅明赫，她是真的慕强，至少跟她差不多，能让她认可，还极端颜控。
这两个要求加一起，她差不多就是一辈子单身的命。
“檀小姐？”
傅允川突然停下了，看向她。
檀晶晶有一点点被抓包的心虚，脸上却很从容自信地笑道：“我只是在想，你不会亏的。”
傅允川盯着她愣了两秒，谈工作时认真的神态还没完全褪下，“嗯，没事。”
檀晶晶：“‘没事’是不用有负担的意思吗？”
傅允川毫不犹豫地肯定道：“对，你不用有任何负担，因为我觉得它值。”
说完他又示意尹助理继续。
没过几分钟，还带着打印机温度的合同就送过来了。
檀晶晶快速浏览一遍，一口气全都签完。
差不多也到了季度会的时间，小会议室其他相关的人都去准备，不打扰傅允川在这里处理别的工作。
檀晶晶跟着王总监先到了季度会的会场，之所以说是会场而不是会议室，是因为场地太大了，简直像是在开小型招商会。
她随王总监到侧前排区域找位置坐下，在那里看到了傅明赫，还有一些着装随意但气质相貌比普通人出众些的人，一看就不像盛华大厦里随处可见的正常上班的员工，大概是恰好有空过来凑人头的艺人和经纪人。
檀晶晶刚坐下，傅明赫便看见了她，突然起身，看着像是想过来。
然而她一边坐了王总监，另一边也正好有人坐下，傅明赫看见了那人是谁，脸色顿时有些黑，却放弃了去让人让出位置的做法，坐回了原位。
“檀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再见到你。”
身侧传来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檀晶晶转头看去，发现并不认识，露出疑惑的眼神。
“我叫许敬舟，几年前做过檀氏珠宝的代言人，偶然见过檀小姐，不过檀小姐应该忘了。”
檀晶晶没回应忘没忘，只是冷淡点了下头，说了句：“那挺巧。”
心里却忍不住想，她该记得吗？一般人都不会记得吧。
系统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他可是火了好几年的一线大咖，就算不记得，正常人一般也不会疑惑他是谁，特别还是出现在这里的人啊。】
季度会还没正式开始，就算开始了也大多是没必要认真听的东西。
许敬舟又继续攀谈：“檀小姐不知道我，我倒是知道檀小姐最近很火的事，真没想到，我们居然还有成为同行的一天，还是在同一家公司，可惜部门不同。”
他这么说，那就是a部的了。
【他应该是a部最大牌的一位了，而且火了几年还在上升期，前途不可限量，之前出走的顶流叫邬晨，两人在圈内地位日益相近，虽然在同公司同部门，早先还在同一个经纪人手下，但两人极其不对头，明争暗斗很厉害。】
【高层和经纪人为了□□共赢废了不少心思，但傅明赫来了之后，他根本控不住，直接把这两位的表面和平搅得稀碎，最终看起来是邬晨输了出走，但大眼上都觉得邬晨走得漂亮。】
檀晶晶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的瓜，突然意识到系统平时看似掉线其实没闲着，这小程序好像能在互联网上到处乱窜。
系统：【……闲着也是闲着。】
檀晶晶顺着这个瓜又联系原文剧情想了想，，怪不得傅明赫会觉得整个事主要错不在他，他是背了锅，但他忽略了自己作为总裁的职责就是要管理调控好下属的事。
官司结束之后，他一定觉得自己被邬晨坑了，但现在成了a部负责人，为了不输给b部，又只能忍气吞声捧着许敬舟。
尤其这许敬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省油的灯。
【确实，从我知道的来看，许敬舟这人还挺阴的。】
檀晶晶津津有味吃着系统喂的瓜，对许敬舟的搭讪，反应便有些冷淡。
这让许敬舟脸色稍微不好，但表面还是客气的，只是不再勉强。
他不过是看檀晶晶有潜质，而且还是檀氏珠宝的千金，交个朋友以后说不定用得上，不然他这种咖位也不会主动去搭讪一个新人。
【虐心值+7】
檀晶晶意外地朝许敬舟看去一眼，许敬舟回以温和一笑。
檀晶晶：“……”
什么叫表面笑嘻嘻，心里……她算是亲眼看到了。
【这人现在权重多少？】她问系统。
【现在是15】
檀晶晶：【上升空间不错，是个潜在客户呢。】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