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回首归路
“好啊你，温时，什么时候有个妹妹，我都不知道。”
苏允笙回了宿舍，给温时打电话。
那边的温时刚接到苏允笙的电话，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激动地接通了，没想到那头的小姑娘一顿质问。
“那时候她不在南川读书，就没介绍你认识。”温时挠挠头，“我还真没想过她跟你是同学，还是室友，真的太巧了！那小姑娘打架的功夫还是我教的呢！”
“净教人家些乱七八糟的。”
温时笑着，丝毫不恼。
苏允笙望向窗外，是繁星满天的凛冬夜晚。她忽而想起温亦然今天给她讲的事，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助担心麻痹全身。
“我记得你跟我说，华晨宇曾经说过‘很久之前的时候，音乐是用来给人听的，如果有很多人来唱我的歌，我可能就不太想去唱了’，对吗？”
“嗯。”
“他也说过同样的话。”温亦然的表情添了少有的伤感，“我了解过华晨宇，他是个厉害的人，你们歌迷啊，一定要好好守护他。我不敢随便下什么定论，但凭我感觉，他一定会成为后人膜拜的名字。”
其实未来的事她也不敢推测什么。
听温亦然说，那个隐退的前辈，曾和华晨宇太像太像了。无论是为人处世，音乐风格，和对待世界的态度，都太像太像了。
“以前我总觉得，明星离我们很遥远很遥远，想着以后长大了，漂洋过海去听一次他的演唱会。可我还没见到他啊，我还没去感受那一次温暖呢”
“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看着平日里坚韧的少女，眼底泛起薄薄的闪着光的涟漪。
——
元旦晚会是温亦然的节目还是报上去了，是苏允笙解决的这事。
她跟叶晚晚好好讲了番话，这姑娘脸皮薄，被她说了几句倒是心生歉意。
“其实我有点儿羡慕她，”叶晚晚不好意思笑了，“来复旦的，大多数都是那时候拼命努力的人吧，一心只想着学习，生活好像都乏燥无味。可是，她活得好潇洒啊。”
苏允笙没说话，只是轻轻扬了扬眉。就像你永远不知道，表面上潇洒得不行的人，都经历过什么。
这世上从来没有人是可以一无牵挂的。
晚会那天，人群熙熙攘攘，一番热闹景象。
苏允笙，夏盈盈和姜荼都没报节目，坐在观众席，等着温亦然登场。
“亦然可是咱们宿舍唯一一个有节目的，等会我要给她拼命鼓掌！”
“好好好。”
她看着身边的女孩子们满脸灿烂笑意，满目的纯净，突然就觉得，到底是有着一切美好的校园啊，也难怪很多人都爱怀恋年少，这样的青春该是最美好的。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感受这样的温暖和美好了。
怎么说呢，她其实有点缺乏安全感吧。总觉得太过平淡的日子也存在着不确定的因素，生怕那些美好转瞬即逝。
包括爱的人。
舞台上女主持人甜美的嗓音把她拉回现实，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
温亦然上场了。她一袭黑色紧身上衣，勾勒出近乎完美的线条，极为好看。
音乐响起，微微沙哑的男声，独特的欧美嗓音。经典果然是经典，无论多少年后再听也不觉得腻。
苏允笙仰起头，看着舞台中央的少女笑起来。
温亦然生来就有种好看的气质，跳起舞来，真的是像会发光一样，全场的光亮都为她聚集。
一曲毕，台下掌声热烈，欢呼声不断。夏盈盈更是激动，站起身来喊着她的名字。
收尾，鞠躬，下台。
姜荼侧过头，微微笑着对苏允笙道：“亦然跳起舞，真的像会发光一样啊。”
“是啊。”她扬起嘴角。
……
晚会结束时正好晚上八点，其实对于这座城市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
温亦然拉着几个人去吃饭，说自己请客，特地感谢一下苏允笙。虽然她一高兴就容易喝多，但许是练出来了，酒量不错。
苏允笙也不小心喝多了点，倒也不算醉了，只是有些晕晕乎乎的。双颊爬上绯红色，小脸滚烫，幸好还能自己走路，还是被温亦然扶着回了学校。
夜晚凉风习习，她睡不着，趴在阳台上吹风。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看着其他的人都入睡了，也不知道跟谁讲。
翻了翻手机通讯录，大半夜的，能找谁说说话呢。直到看见几通未接来电，“华晨宇”三个字跳入眼帘。
她回拨过去。那天响了几声，温润熟悉的男声传来：“笙笙？这么晚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嘛。”
许是喝了些酒，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些迷迷糊糊的感觉。他熟悉，一听就知道：“你喝酒了？”
“今天高兴，就喝了点。”苏允笙也没打算瞒他，“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人说说话，你现在忙吗，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
“不忙。”华晨宇轻笑，不动声色地关上电脑。在苏允笙面前，所有事都不算什么。
“你知道吗，前几天亦然跟我讲，她最喜欢的歌星隐退的事。就是那个eric，你以前还跟我提过他的。多厉害啊，怎么就离开了呢。”
她的声音里带了些惋惜，响在冬夜干燥凛冽的空气中。华晨宇不说话也不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她现在想要的是个能倾听的人。
“我知道，世事无常，所以就挺怕的，万一有那么一天，你也离开了，我怎么办啊。”
华晨宇听到这话，倒是感觉有些意外，微微一愣，随即他低声笑着：“不会。”
“我曾经说啊，留在这里就是因为音乐和歌迷，还有你。只要你们还在，我就不走。你们一直红，我就一直红。”
他像在哄着：“好不好？”
“好。”她眼眶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