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伦常
宁月华惊讶于她的举动：“英姐儿，你这是怎么了？”
常落英结结实实给宁月华叩了个头才说道：“表姐，求求你，就帮帮我吧，我……我腹中已经有了五皇子的骨肉了。”
啥？宁月华彻底傻了，别说古代，就是现代，谁家姑娘未婚先孕，都会被好事者戳脊梁骨。
这常落英得亏是怀的龙孙，要是其他男人的，怕早就被抓去浸了猪笼了。
可这样劲爆的消息，常高氏却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连连叹气摇头，可见这对母女早就商量好了。
“什么时候的事？”宁月华抱着吃瓜的心态问道。
常落英的脸一瞬间有些发红，她看了看常高氏，才低声道：“一个多月前，臣女外祖寿宴那日，五皇子也去贺寿，五皇子喝醉了，就……”
一听就是瞎话，别人可能受骗，可宁月华却知道，男人要是真喝醉了，那根本就不行，酒后乱性啥的，都不过是酒壮怂人胆罢了。
但常落英的话，却更加值得推敲。
常高氏的父亲不过是个少卿，官职不高，只有四品，按说寿宴不会有皇子前往，至少宁月华没有听太子说起过，那五皇子为何会去贺寿呢？
“英姐儿，你照实说，你以前是不是同五皇子认识？”宁月华追问。
常落英连连摇头：“没有，绝没有……当时臣女在湖边赏花，路过假山的时候，忽然五皇子从假山处出来，就……”
“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五皇子？”宁月华愈发觉得不可信。
先不说五皇子为何会去常高氏父亲的寿宴，就算真去了，五皇子也不可能在高家地盘做出这样的事情。
常落英有着些许的犹豫，但还是点头：“臣女见过五皇子，不会看错的。”
看来两人并不熟悉，也没有私情，这让宁月华更觉得奇怪了，忽然她想起一事，还是小时听母亲说起过，常高氏虽与高贵妃同姓但并不是同乡，平日私下也并无关系，这件事在舅舅准备迎娶常高氏的时候专门查过。
可看现在的样子，并不像没有关系的样子，宁月华思索了片刻：“此事不是小事，舅母还是同舅舅商量，直接报给官家吧。”
“这样的事儿，掩盖还来不及，叫我们怎么开口，不如……”常高氏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宁月华。
哦，你们不好开口，就想让我开口？宁月华冷笑，这种有入门费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怎么多嘴。
“可这样的事，即使是听五皇子定了亲也是瞒不住的。”宁月华换了个角度说道：“而且，此事……不知贵妃娘娘可知晓？”
常高氏羞愧的摇摇头：“说来惭愧，前几日高贵妃身边的人来捎话说想给五皇子相看我们英姐儿，我还以为高贵妃已经知道了，可同高贵妃聊过才知道她并不知晓此事，我们也不知如何开口……”
宁月华一时有些无语，真的有被常高氏这对母女蠢到。
儿子的智商随妈，有这样一个主母，宁月华真的为清平伯府的未来担心。
“舅母可知道，选定皇子妃后，下旨前宫中是会派老道的嬷嬷来验身？”宁月华又说道。
常高氏呆了呆：“我也知道瞒不住，可这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明姐儿你现在是太子妃了，说话比我们方便，你就和官家还有皇后说说，给我们英姐儿一条生路吧。”
这话就更有趣了，我做了太子妃，是杀了你全家么？什么仇什么怨，把我往火坑里推？
“此事……舅舅可知道……”
常高氏和常落英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宁月华彻底懂了，合着是全家算计她一个，只等着她当出头鸟，然后再请罪了。
吃了瓜的宁月华也没有心情在和这几个人饶舌，站了起来，语气也有些不客气：“舅母说错了，无论如何，英姐儿腹中也是皇家骨肉，这事儿只要官家知道了，为了子嗣也会给英姐儿一条活路，此事错在五皇子，英姐儿做正妃也是可能的。看在你是我长辈的份儿上，我给指条明路，明日就让舅舅去给官家请罪，官家自会定夺，此事如果拖，英姐儿的肚子可拖不得。”
“明姐儿，这事儿你得管啊，英姐儿她……”常高氏的神色终于有了松动，语气也开始带着哀求。
“什么叫得？”宁月华冷笑：“我母亲出身清平伯府不假，可我是宁家的女儿，帮舅母和表妹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更何况，这样的事儿，本不是我一个小辈可以搀和的，舅母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常高氏也站了起来，也跟着跪下了：“明姐儿，我也是你的长辈，我都跪下求你了。”
呵，这是想来绑架她了。
可宁月华偏偏不吃这套：“先君臣后父子，我是太子妃，舅母如果还想端着长辈的架子威逼天家儿媳，传出去可是乱了君臣纲常，当心舅舅被言官弹劾。”
“青禾，送客。”
说完这句话，宁月华也不再停留，径直出了偏厅。
“不过是个死了爹娘的孤女，还真端起太子妃的款儿了，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了，想那常高氏已经被人堵住了嘴。
宁月华深深舒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湿了，但心里却只觉痛快，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飘零无依的孤女了。
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恐怕在宫里也是瞒不住了，宁月华厌烦的揉了揉额角，此事还是先同太子商议一下吧，倒不是因为那常落英珠胎暗结，而是她的说辞漏洞百出，而高贵妃同常高氏家的关系，恐怕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站在回廊吹了片刻风，宁月华只觉如同擂鼓的心跳已渐渐平静，才转身准备回去，却见红袖忽然急匆匆的进来：“太子妃，李公公来请你即可去勤政殿。”
“勤政殿？”宁月华愣住了，那可是官家处理政务的地方。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宁月华问道。
红袖也压低声音道：“具体李公公也没细说，只是说……赏花宴上，有人闹将起来，是关于……林二小姐死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