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老乡
皇后笑了：“菡姐儿的婚事近了，怕是不得空呢。”
等于当众给了林中芍个没脸。
林中芍也只能装作没感觉到，笑着和身边的林中丹闲话。
皇后也没有再理她：“现在园中的菊花都是俗物，本宫花房培育了几株稀罕品种，已经让下人搬来了，一会儿各位赏玩作诗也是好的。为了应节，本宫还让人准备了燃灯的灯面，有闺秀愿意把今日的菊花画在燃灯上带回去也可以。”
看来今日的主题就是作诗和画画了，只是不知道蒋家这位小姐擅长什么。
说话间，玲珑就带着一队内监进了御园。
每个内监手中都抱着一盆菊花。
为首的是一株并蒂菊，两朵拳头大菊花竟然还一红一粉，煞是抢眼。
“这株是内监在花房偶然发现的，花开并蒂本就是好兆头，更难得的是这花是天然形成且两朵花颜色还不一样，皇后娘娘觉得这是预示着今年宫中多喜事，便封了今年的菊状元，送来给各位小姐赏玩。”
第二株也是不俗，从花朵到叶子都是纯白的。
“这朵白菊是花房培育的新种，皇后娘娘只觉纯白更见菊花高洁，便封为菊榜眼。”
哦，只是不让花见光，不能生成叶绿素白化了罢了，宁月华表示自己也会。
第三株更是有趣，是一株墨菊，更难得的是，花朵比别的更大，足足有海碗大小。
“这株墨菊本就不俗，更难得的是花朵硕大，气度雍容，皇后娘娘喜欢，就封了菊探花。”
看看，本身贵重与否确实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领导是否喜欢。
宁月华暗暗腹诽。
后面的菊花就相对平常了，不过是一些诸如绿云，帅旗，凤凰振羽之类的新奇品种。
宁月华只觉欣赏不来，尤其是那株鹅黄的鬃掸佛尘，怎么看怎么像一把绿豆芽。
不过这话是断断不能说出口的。
介绍完今日的菊花，皇后娘娘便示意闺秀们可以自由赏玩，又低声嘱咐了蒋玉菡几句，就留下玲珑看顾，先行离开了。
“可惜今日柳七不够格没来，否则说不定会有什么好诗让她出出风头呢。”平宁郡主压低声音说道，看来是对柳依依也没什么好印象。
“可不是呢，不过现在人家可是东学先生的高足，恐怕不屑于这种场合呢。”
“切，人家现在被柳家抓回去学规矩了，怕是不得空呢。”
平宁郡主身边的两位闺秀吃吃笑着附和，宁月华对她们并不熟悉，只记得是某个没落宗亲家的女儿。
不过这样的小人物，宁月华也懒得理会，便随便踱步到了画燃灯的地方。
皇后细心，知道京城闺秀做不来粗活，于是便已经让人用藤条做好了灯骨并用上好的绢布蒙好，颜料也都是调好的。
京城闺秀们都还在赏花，这边并没有什么人，却不想蒋玉菡竟然也在。
她应该到了一段时候了，选了一盏宫灯正在描画，笔下的菊花已经初具雏形。
宁月华看了一会儿，只觉画法虽然与宫中画师不同，但却别有一番自己的风格，花瓣和叶子更偏重写实，显得栩栩如生。
“你画的真好，就和真的似的。”宁月华打量了片刻，称赞道。
可蒋玉菡却没有回答，只是嗯了一声。
宁月华也没介意：“你这叶子的画法我没见过，得空你教教我好不好？”
蒋玉菡这回停下了笔，定定看了宁月华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
见她不愿说话，宁月华也没有再多说，也调了一盏样式简单的笼灯，调好颜色。
“太子妃也来作画么？”
宁月华回过头，却见周婉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纤长的玉手里也拿着一盏空白的宫灯。
“原来是周小姐。”宁月华点点头打过招呼，近距离看，周婉茹更漂亮了，那含水的大眼睛和微微扬起的嘴角，饶是宁月华一个女人看着都觉得心动。
“太子妃客气了，叫臣女婉姐儿就行。”周婉茹笑笑，又向蒋玉菡行了个礼：“蒋姐姐好，我姓周，家父是河东太守。”
蒋玉菡手里握着笔，有些犹豫是先放下画笔还是先行礼。
宁月华忙解围道：“蒋小姐专心作画，婉姐儿也别拘礼了。”
周婉茹也上前打量蒋玉菡的画作：“蒋小姐画的真好，我从未见过这么逼真的画。宫中画师，更擅长写意，而蒋姐姐的画却极为写实，尤其这花瓣，就好像可以滴出水似的。可以教教我怎么画么？”
周婉茹这样问，蒋玉菡也不好再沉默，她张了张嘴，低声说：“讷说话你们别笑讷。”
宁月华这才知道蒋玉菡为什么只是笑不说话了，原来是官话还没学好，想来刚刚进京的时候，也因为这个遭了不少嘲笑。
就在宁月华思索怎么回复得体的空档，周婉茹就已经一脸惊喜的拉起了蒋玉菡的手：“姐姐也是晋州人么？”
说话间竟也带出了几分乡音。
蒋玉菡眼睛也亮了，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你也是晋州的？你官话说的真好。”
“讷也是学了好久。”周婉茹擦了擦眼睛：“难怪看姐姐格外亲切，原来是老乡啊。姐姐住在晋州哪里呀？”
“讷小时候在玉泉村，大了些就搬到大郊冠了。”
“太巧了，讷乳娘也是玉泉村的。”周婉茹更开心了：“讷小时候也去小住过。”
看她俩越聊越热乎，宁月华也插不进去嘴，也不好再画画，便悄悄退到一边。
皇后不知何时也回来了：“看她俩聊得好，以后入东宫和睦，你也安心。”
“母后说的是。”
宁月华默默吐槽就算她俩和睦，您就不担心合起来和我作对么？更何况，您忘了还有个柳依依了么？
不过说起来，周婉茹是一等一的大美女，蒋玉菡也漂亮，远远看着真的很养眼。
可偏偏有人完打破这种美。
“喔，两位这是偷偷摸摸聊什么呢？给我也说说呗？”
林尚书的四小姐林中丹偏没有眼色的凑过去，阴阳怪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