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阮湉并不意外，毕竟明梓枫的修为摆在那里，根本不可能便用得了灵武。
“你第一次用灵武也是这样吗？”明梓枫想起猝不及防的晕倒，以及醒来时的全身无力，心有余悸。
“不是。”阮湉并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他十分拉仇恨地道，“我爹把灵武给我的时候，我都有两个百年环了。”
明梓枫：“……”
明梓枫没忘记心心念念的阮氏大佬，他盯着阮湉，眼神露骨，就差把阮氏大佬的名字刻在脑门上时刻提醒阮湉。
阮湉被盯得寒毛倒竖，他知道明梓枫在想什么，只得挫败地叹口气：“我已经动用千蝎门所有人脉去阮季冬了，但姓阮的人里没一个叫阮季冬的，倒是有找到一个叫司季冬的，可人家是罕见姓氏，姓司季，而且是个女孩子，不是你要找的人。”
“怎么可能？”这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寻觅无果了，一次两次还好，若是再而三，就证明现在确实没有这个人，明梓枫趴在温泉池边努力回忆，看是不是自己记错了，阮季冬不是跟原身同辈的人。
阮湉见明梓枫苦恼的模样，游近他，一起趴在池边：“有没有可能阮季冬还没出世，所以现在查无此人？”
“不知道，s……梦里说他跟我是同辈的。”明梓枫及时改口，他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放到温泉里搅和着，“我还见过他好几次，年龄跟我差不多，可为什么找不到他呢？”
“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阮湉想了想，决定从另一方面下手找人，“我知道你记不住梦里的人长什么样子，但是一些特征或者身上有什么东西有印象吗？”
明梓枫想了下，视线落在阮湉手腕的蝎子上，想起一个一直被忽略的特征：“他有灵武，是家族传承灵武。”
“是一把很特殊的传承灵武，只有血虿门嫡系血脉可用，奇毒无比。”
阮湉的眉微微蹙起，垂眸看向腕间的灵武：“这听起来跟我家的传承灵武很像。”
“是吧，很像，”明梓枫枕在温泉池边，伸手抓起阮湉戴着灵武的手，翻来梅覆去地看，“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外形的。”
“如果真跟我家是一类的传承灵武，那它无需取名，本身就有一个名字，是初代持有者所取的。”阮湉向明梓枫展示蝎子，血红色的蝎子从手腕处显现出实体来，吓得明梓枫连忙缩回手，他可没忘记这蝎子剧毒无比。
“就像我家的，名为千蝎子，千蝎门的名字便是因此而来。”阮湉朝明梓枫投去希冀的目光，“你记得他家传承灵武的名字吗？”
如果知道的话，往这方面找便会很容易就找出来。
很遗憾，明梓枫卡壳两秒，摇了摇头。
原著里从头到尾都没提过那件灵武的名字啊！
“不记得也没关系，”见明梓枫明显低落，阮湉连忙安抚道，“有灵武这件事能得到很多情报了，一是他已筑基，二是他修为必定不低，所以长辈才会放心将灵武交予他。不过也回到了原点，出世与否是个问题。”
阮湉又说：“要不再等几年吧，我留意着，有这个人出现第一时间告诉你。”
明梓枫叹气：“只能这样了。”
在温泉里泡的时间过于久了，明梓枫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反观阮湉已经进入修炼状态，双目轻阖，周身灵气涌动。
明梓枫不敢打搅他，轻手轻脚地从灵泉里出来，披了件斐管事备好的轻薄浴衣，朝外走去，在几个灵泉池中晃悠。
最深处的灵泉池大得惊人，雾气缥缈，全是肉眼可见的浓郁灵气，不失为一块修炼圣地。
这个灵泉池的周围都蒙上了轻飘飘的细纱，与雾气相结合，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
明梓枫时刻牢记兄长的话，这是南震天专用的，不要靠近，靠近就会变得不幸。
他看向另一个同样灵雾缭绕的灵泉池，里面似有红光乍现，心生好奇，悄悄走了过去，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南震天的灵泉不能看，但其他泉池可没说不行。
那个灵泉池挨着南震天的灵泉池，要过去必须路过这个灵泉池，明梓枫小心地拉开跟大灵泉池的距离，以防脚底一个打滑滑进去，那可就凉凉了。
池内传来一阵水响，明梓枫心里咯噔一下，想也没想就往后跑，结果池里的人比他的迅速更快，一条白纱似有生命般飞过来缠绕上他的腰肢，将他狠狠甩进灵泉里。
“哇！放开！不是我要进来的！是妖怪拉我进来的！”明梓枫在灵泉里吱哇乱叫，边嚷嚷着边手脚并用企图爬回岸上，结果腰肢再次一紧，又被人拉回灵泉中。
“梓枫要去哪儿？”
一道含着笑意的低沉嗓音在身后响起，像是看到一件好玩的东西时的趣笑。
有一点耳熟，但现在处于慌乱状态，明梓枫没有立刻想起来是谁，他回过头，就见热雾中，半道身影倚着灵泉池壁，隔着朦胧灵雾看他。
雾气散去，露出那人的真容来。如瀑的黑发披散开来，一半浸在温泉里，闪着绸缎般的丝滑感。暴露在温泉里的上半身腰身劲瘦，肌肉结实，是明梓枫没有且羡慕的八块腹肌，线条不是那种粗矿的硬，而是柔美极具力量的那种，视线一路向上走，一张丰神绝代的脸跃入眼帘，鼻悬玉淮，神清骨秀，略薄的唇边勾着一抹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明梓枫。
这张脸，明梓枫并不陌生，甚至每次看到都还有点畏惧。
他瞬间就石化了，呆若木鹅，愣愣地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血色一点一点从脸上褪去。
夭寿啊！
南震天！！
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好的灵泉里没有别人呢！！！！
明梓枫现在就想去把大哥抓回来问一问，再顺便把心里那只好奇的猫拖出来揍一顿，让你心生好奇，我让你心生好奇！害死猫了吧！
“主……主上。”明梓枫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地叫了一声。
“主上，小的不知您在这里泡温泉，不是故意过来惊搅您的。”明梓枫趴住温泉壁，用力向上，结果壁面太滑，一下没能上去，他回头朝南震天干笑，“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小的现在就滚。”
再来一下，明梓枫终于上去了，结果还没来得及高兴，身上南震天勾勾手指，白纱缠绕又将他带回温泉里。
“过来。”南震天低沉的声音响起，在温泉里回荡着，带着不容拒绝，南震天慵懒地靠着池壁，朝明梓枫勾勾手指。
明梓枫只好认命地来到南震天的身边，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僵硬地抱膝坐下，开始泡温泉。
明梓枫身上没有什么长处，就一张脸长得最好，生得过分漂亮，眼睛灵动有生气，干净无杂质，一点也不像是邪修门派养出来的，关键是，他一笑起来，五官便跟着明艳动人起来，尤其是看到在意的人，那双眼里似有星星闪烁，很让人心生愉悦，继而沦陷在这双眼睛里。
南震天一直很好奇，没有一个是善茬、全员恶人的无名宗究竟是怎么养出明梓枫这种阳光性格的，像阴暗的犄角旮旯里开出一朵带光的小花，向阳生长，驱散了角落里的潮湿与阴暗。
忍不住让人心生向往。
也让人深陷在黑暗里人忍不住想要毁了他。
南震天还记得第一次见明梓枫，十二岁的孩子跟在父母兄姐身后，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丝毫不见生，宴席上逗逗这个门派的同辈孩子，见对方不理自己就再接再励，被推开也不在意，继续靠近，最后在他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几个沉默寡言的邪修弟子跟他在城主府里玩了起来。
那是第一次有孩子的欢声笑语出现在城主府里。
像一束微弱的光照进漆黑的泥泞里，他原以为不过稚子天真，再过几年，见识过残酷的邪修争斗，这孩子脸上的笑就会没有了，纯净的眼睛也会深藏污垢。
然而他没想到，又一次宴席，又又一次宴席，又又又一次宴席，那双眼睛依旧干净清澈，脸上的笑容从未含蓄，笑得灵动又张扬，明媚如阳光。
南震天第一次生出如此强烈的欲望，他想得到明梓枫。
然而他也知道，这样的明梓枫是无名宗的宝，他最得力的下属明熠灼便时常回拒他让明梓枫过来他手下做事的邀请，南震天知道倘若真对明梓枫下手，只怕会因此寒了无名宗和黎家的心。
于是，听闻黎家有女肖似明梓枫，他将明梓枫的表姐娶作侧室。
那是明梓枫第一次对他笑，喜宴上，明梓枫拿出两个做工精致的小泥人，说是粘土人，五官像极了自己和如夫人，是送给他们的贺礼，祝久久。
这对小人现在还放在南震天的书房里，他私心里将女方那樽当成明梓枫。
身边的男宠美姬换了一个又一个，南震天在他们的脸上始终找不到灿烂的笑，有的只是一昧的讨好，故作阳光的假笑。
现在……
明梓枫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身上穿着一件薄衣，在他伸手可得的地方，想到这里，南震天眸色暗下来，似有一团□□在涌动。
“你兄长呢？”
“啊？”灵气充郁的灵泉就是不一样，明梓枫只泡了一小会，头不晕了，浑身舒畅，感觉有源源不动的灵力沁着他的五脏六俯，很是舒服。听到南震天的话，他回过神来，“我大哥回您府上了，说是府里有什么事要处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梓枫发现他跟南震天的距离好像拉近了一点，悄悄伸手比划两人间的距离，得出结论，确实近了。
明梓枫向旁边移了移，见南震天又朝自己靠近了一些，眨眨眼睛，他问出心中的疑惑：“主上，您不是最讨厌别人用这池灵泉吗？”
“本座几时说过？”这个是事实，但南震天想逗弄一下明梓枫，故意反言。
“那您就是不讨厌了？”明梓枫为恐没听清，他并不知道南震天对他的那些旖旎想法，朝南震天靠近，在他身旁坐着，目光如炬，期待地看着南震天。
明梓枫的主动亲近让南震天身心愉悦，想也没想便应：“自然。”
明梓枫再接再励，更近一步：“也不讨厌跟人共泡一个温泉？”
看着近在咫尺的纤细劲带，南震天目光微动，喉结上下动了动，从喉咙里发出嗯一声，搭在壁上的手抬起，靠近明梓枫的脖颈。
然而还没碰到日思夜想的小美人，小美人猛地站起来，指着来时的方向道：“主上，其实我是跟一个朋友一起来的，既然您不讨厌跟人共泡一个温泉，那我现在去叫他过来一起泡，正好他有事要跟主上说一下。不会很久，主上您且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罢，撒脚丫子跑了，带起的水珠溅在了南震天的身上，以及作案未遂的手上。
原先的灵泉里，阮湉修炼一阵，感觉经脉通顺，心想这处温泉果然如传闻所说，是修炼极佳之所，就是不知跟南震天的专用灵泉相比，能不能比之一二。
抬眼往灵泉里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明梓枫的身影，阮湉心里一阵慌乱，连忙上岸，披上薄衣出去找人。
刚走到灵泉出口，明梓枫像个小炮弹似地砸进他怀里，哎哟一声捂着额头喊疼。
“你这肌肉真结实。”明梓枫摸着额头，嘟囔道。
阮湉看到明梓枫安然无恙，暗暗松了口气，问道：“你去哪儿了？”
想到回来的目地，明梓枫顿时觉得额头不疼，神秘兮兮地拉着阮湉朝深处走，边走边问：“你刚刚修炼得怎么样，这里的温泉是不是让你经脉顺畅通达，溢满灵力？”
阮湉如实道：“挺好，不过不到你说的这种程度，但已能助我修炼许多。”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见个人。”明梓枫放慢脚步，一副找到宝贝的稀罕样，“不过你得告诉我，千蝎门归顺南震天这件事真的没有变数吧？”
“没有。”阮湉见明梓枫开心，也跟着心情好起来，他认真道，“这是眼下能护千蝎门最佳的选择。”
“那就好。”明梓枫拉着阮湉直奔南震天的灵泉，“走，我们去见南震天，去泡他的灵泉，跟你说，他的灵泉比刚才那个好得不知道多少倍，对你的修炼肯定更有帮助，事半功倍的那种。”
灵泉池内，南震天正惋惜到嘴的鸭子飞了，犹豫要不要逮回来，刚一睁眼就看到鸭子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男人。
“城主。”明梓枫热情地向南震天介绍，“这位是千蝎门少主阮湉，您见过的，他有要紧事跟您说。”
听到是阮湉，南震天知道明梓枫跟他是好友，微沉的脸色好转些许，以一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态，打量跪在地上行礼的阮湉几眼，懒散道：“原来是千蝎门少主，本座记得你父亲接二连三拒绝本座的招安，不知少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阮湉代表千蝎门，千蝎门上下百口人皆愿意效忠城主，还望城主不计前嫌，给千蝎门一个誓死追随的机会。”
天骄之子的头颅低下，久久没有抬起，焦虑地等待一个结果。
“难得你有这份心意。”南震天捧起一抷灵水，任由它们从缝隙流出，“不过本座很好奇，是什么改变了你们的想法，依稀记得年初时，你父亲还梗着那张漂亮的脸不肯低头呢。”
“城主乃神人，天生帝王相，是为君的不二人选。先前是我父愚昧，他生平喜静只想平凡过日子不愿卷入纷争中，然他未曾想过，居于蜀南城，这份平静是城主赐予的，今幡然醒悟，毁不当初，无脸面见城主，特让我前来博一丝希望，还望城主能给千蝎门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阮湉说得恳切，头颅一直垂着，这大大取悦了南震天。
阮湉是个好苗子，血修天才，邪修里千年难出一个，他早就想让他为已所用，如今送上门来，岂有不收的道理。没聊几句，就赐他与自己同浴了。
阮湉谢过南震天，与明梓枫舒舒服服地在灵泉里泡着，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看到了“妙极”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