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悲伤的过往
第日 贺川城西门城楼
莫时（巳时），也奴和他的弟兄们站在城楼上看贺川城的风景，感叹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恍如隔世。就一宿的功夫，城里就恢复了往昔的平静与安乐。喜他们也对身边的三个人透露出自己的身世，也奴听完后长舒一口气，
“对不起，弟兄，之前不知道你们是赵国人，我不是有心要侮辱你们的同胞。”
之后也奴带着旦和路丑朝着喜四人鞠躬并作揖道，
“我代表参与战争过的士伍对你们说声道歉，同样也多谢你们解救了贺川的百姓。”
“现在任嚣帮你恢复了军功和爵位，恭喜你了，也百将，以后边境的和平就靠你来守护了。”喜转头对着其余两人说，
“我也恭喜旦屯长和路丑屯长，因祸得福，升官一定要请我吃一顿好的。”然后用手肘各自撞了对方胸口一下。
“也奴哥、旦哥、路丑哥，后会后期！”陀略带伤感。
三名秦人逐一和喜他们拥抱，路丑流下了热泪。
“祝你们平安顺风，贺川永远是你们在秦国的家！”
“（不纯熟的雅言）走啦，不然他们更舍不得我们。”庆格尔泰受不了了，催促其他三人到。
琪琪格对三名秦人做了一个朐衍民族的拜别手势。
墨家门人等待着任嚣在城门下整理好所有的东西。把赵高扔上了马车后任嚣对着城楼上的各位喊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出发了，下一站，咸阳！”
……
在疾速的马车内
“阿喜哥，这咸阳到底有多远啊？”
“呵呵……果然是土包子，这里距离咸阳六、七百里。”赵高插嘴道，然后对着任嚣讥笑道，
“你把这些赵狗保护起来，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你以前做过的事，呵呵，恐怕是引狼入室了。”
陀一个手肘打向赵高的肚子里，对方瞬间痛苦大叫一声。
“谁让你说话了，你这混蛋！”
“若干年前，我也有对赵人残暴过……”
秦国城池被赵军围了个水泄不通，任嚣在城东郊组织防御。
秦赵边境 赵军城砦
赵国将领召集了手下的副将介绍接下来的安排，
“你，带着手下的人马去找一千套秦戎的军服和盔甲来；你就去带人把对方的城池周边地形给我摸熟了；你找一千名死士做预备队，今晚我们就要来个里应外合。”
“系！”士兵们向将领顿首领命。
晚上戌时 赵军阵中
“报！所有事项已经准备就绪，死士可以随时出发！”
“好！他任嚣以为我军只会从东面进攻，那我们就来一个声东击西！传令下去，三军同时敲鼓打锣，对着城楼放箭，死士则从东北地道偷入城中！”
“系！领命！”
任嚣在秦军军阵中突然听到四面八方的锣鼓声大作，手下的士伍一时间都慌了神，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催命的哀乐。
“大家不要怕，保持阵型，给我坚守住阵线！”接着任嚣面容紧绷，抓紧手中的佩剑，
“我秦人只有沙场报国而没有退缩怯战的！大家给我打起精神来，击退这波入侵！”他骑着战马巡视着后方。
此时，赵军还在以箭失干扰秦军的视线，并没有发起总攻，所有人心跳都像在停止一样，瞭望塔上传令官静静等待那一千个死士的消息。
在深夜里，那些死士透过挖好的地道进入敌军的城中，然后摸进城楼，在背后逐个把执行守卫任务的士伍给偷袭了，接着把秦国旗帜扔下城门换上赵国旗帜。
“报！敌军城中已经全部换成我们的人！”
“好，给我发动总攻！”
赵前军铁骑队首先带头冲锋，悍勇异常！
见到敌军进入防御阵地，任嚣也率领骑兵团迎战，两军冲撞在一起，卷起漫天烟尘，加上夜雾，双方都看不清对方在哪里，只能凭感觉进行厮杀。
一个后生的士伍被赵军的长戈打到虎口，双手被震麻，手中的武器随着手臂垂下，打到马头，战马受惊，开始带着士伍左冲右突，把秦军整个阵型冲散了。
整队骑兵霎时间乱作一团，上面的士伍也大多摔在地上后被自己的马匹踩成肉酱，赵军见状，乘胜掩杀。
“快，快撤到后面的盾牌队去！”任嚣慌忙组织其余的残兵向后方退去，以稳住大局。
一阵掩杀过后，战场上那些被踩死的七零八碎的尸首堆满一地，地上挖出三尺泥土也有鲜红的血迹。
“给我冲！冲入城去！”
北门被赵军打开，数万的士兵如蝗虫一般蜂拥而至入城内与街巷里的求盗、亭卒进行肉搏战，
“报！赵军已经打破北门！”
“什么！你说什么！北门失手了！”
“是的，请问下一步指示！”
“快，快！撤回城中应战！”
任嚣此时对着冲击而来的赵军且战且退，一路上都有落单的士伍在退后的路途中被击杀。
“姝娘！”
他骑着战马亲自带头冲进城内与赵军的士兵展开混战，手里的大剑不停地挥舞着，对马下的敌军两边劈砍，对方一个个应声倒下。
当任嚣带着士伍赶回家中的时候，他脚下躺有十几具敌人的尸体。任嚣一眼看到了地上的女子，急忙奔跑上去，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用手探了气息，
“姝娘！你怎么了？！”
任嚣摇晃着怀里的人儿，见她还没有醒过来，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喂，姝娘！你醒醒啊，别睡了……”
“嚣，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永远不要有战争。”
他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是怀里的人却已经没有半点反应。任嚣把她轻轻放下，然后跪坐在他的身旁，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心中一阵悲凉，
“原本你可以留在老家过安稳的日子，为什么非要跟我来前线啊！呜呜……你快点睁开眼睛看一看我！我不允许你死！”他哭喊了起来，声音撕裂般响彻云霄。
此时城中已被赵军接收，任嚣抬起头看向城墙，眼睛里流露出坚毅之色，准备和敌人玉石俱焚！
“弟兄们！我们要为亲人们报仇！要把他们的头颅祭奠死去的亡灵！”
“有援军啦！屠将军带领大军从西门杀入！”
“弟兄们，那我们杀回去！”
一时间，战鼓声、喊杀声、刀枪碰撞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在黑夜里显得更加凄厉和恐怖！
任嚣站在街巷中看着自己的部属拼命抵抗敌军的进攻，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
“姝娘，我一定要把赵狗的头颅割下来祭奠你的冤魂！”
他咬了咬牙，举起手中的大剑向着脚下奋力刺去！
“噗嗤！”鲜血飞溅而起，溅在他的脸上。
“杀呀！”
手腕上的鲜血不断地往下滴，但是他毫不畏惧，手持大剑一马当先，继续向前冲去。
一阵混战之后，他的士伍伤亡惨重，但依然无悔！
任嚣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拿起旁边的弓箭，对准城楼射出一枚箭矢，城上的赵军守卫被他吓了一跳，“啪嗒”一声滚下了城垛！
他的身躯在空中旋转了一圈，手里的长剑向上刺出，直插在这名守卫的胸膛……
平台下的赵军俘虏浑身血迹，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有些还没有成年，他们对着任嚣哭诉，
“求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还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要照顾，呜呜……”
“任将军，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俘虏？”
“把他们车裂了吧。”
正当准备下达车裂命令的时候，任嚣的耳边响起了声音，
“嚣，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永远不要有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