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农嫁女喝喜酒，一舟渡客渡一生
往前的乐趣，就是你永远不知道前面等待着你的是什么。惊喜也好，阻难也罢！你只管往前走，其它的交给天意。
一个大逼登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更不要说是一个把嘴巴都打歪了的大逼登了。
那一天发生的事，柳无涯将会铭记一生。那是他的至暗时刻，阴影面积之大，一个小学生算不下。
所以，他现在也学精了，实在憋不住了，就对着路旁眼见的一切，逼逼叨叨一会儿。
两人快行到青州边缘的时候。在一户小村落外，听到了唢呐喜吹。
“这是有人办喜事。说不得我们还能去讨杯喜酒喝呢！”冬风寒笑着说，然后，先行跨步，进了村子。
“诸位乡亲，今日是我李老汉嫁女的好日子。家里东西不多，吃得不满意的，大家多多包涵！”
冬风寒他们听声寻院，找到了办喜事的人家。
喜宴都摆到了院子外面，看来这家人乡邻关系很好。乌泱泱一群人，怕是全村的人都来了。
院中站着的一个老汉，红光满面，正端着酒杯给乡亲敬酒呢！
“老丈，我二人赶路经过此地，不知可否讨一杯喜酒喝呀！”那老汉敬酒敬到院外的时候，冬风寒上前，讨问了一句。
“自是可以，自是可以。那个谁不是说吗？有朋自远方来，就很高兴嘛！你们能参加我闺女的喜宴，我也是很高兴的。”见冬风寒两人穿的衣服，老汉就知道这是贵人临门。
“嘿嘿～院里先上了菜，已经吃了一会儿了，有些脏乱，要是二位公子不嫌弃去，就到老张他们那一桌怎么样？”说着老汉指了指靠近门前槐树的那一桌。
“主随客便，我们听从安排就是了。”
听冬风寒这么说，老汉跑进屋里，去拿了两个凳子，加在了老张那一桌。放下凳子的时候，那老汉还用衣袖使劲擦了擦。
“多谢老丈！”说着冬风寒和柳无涯就坐了下来。那老汉也去别的桌敬酒去了。
见到老汉去了别处，冬风寒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一会儿。
加了两个陌生人，一开始老张他们还有点拘谨。但是自来熟柳无涯上场之后，一桌人就放开起来了。
从他们口中，冬风寒也听到了些消息。
新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家人是几十年的邻居了。在这种小村庄，大多数的村民都纯朴得很。两个孩子心投意合，两家人也愿意结为亲家，再加上是几十年的邻居了，知根知底的，都比较放心。
不一会儿，冬风寒他们正吃着，那老汉带着新人，来敬酒来了。
“快，给两位贵人敬酒。”老汉拉了拉自己的女儿女婿。
“贵客光临，小人无比荣幸。餐食简陋，还望贵客，多多海涵。”说完，两位新人见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得出来，这小伙子是读过几年私塾的，很是有礼仪。
“哪里哪里，是我们叨扰了才对。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冬风寒和柳无涯也是将碗中的酒，一口喝下。
一众人，吃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渐渐散去。
冬风寒他们也在人流中离开了。
这时，老汉查看礼金的时候，发现有块布条包裹着什么东西。打开一看，竟是二两银子。
看到布条的时候，老汉就有些猜测，因为他们村里从没有人，用这么好的布，做过衣裳。
“唯愿神仙保佑你！”老汉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低头默念着。
…
青州与中州的交界处，是一条河。
清河分离两州岸，两岸百姓是一家。
有河，就有摆渡人。
说来也是奇怪，大雪时节，这河竟然没有封冻。
寒风中，大雪里，一艘孤舟，一位枯瘦老汉，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冬风寒看得恍惚，好像真是那《江雪》中走出来的一般。
“老丈，我们想请您把我们送到对岸去。”
那枯瘦老汉听到声音，也不再养神。只见，他把手中的竹竿，往水底下一撑。原本离岸还有些距离的小舟，就贴上了登舟的木台。
冬风寒两人上了小舟，到舟蓬里坐下。
“老丈，已是年余半百了吧！”看到枯瘦老汉，脸上遍布皱纹，头发花白，冬风寒忍不住问道。
“嘿嘿～不瞒公子，老朽今年正好甲子圆满。”枯瘦老汉，微微一笑。
“啊～老丈这么大年纪了，为何还要来渡舟呢！”听到枯瘦老汉的话，一旁的柳无涯惊讶了一声。
“今日，老朽若不在此处，两位公子，又如何渡江呢？”枯瘦老汉没有回答柳无涯的话，而是反问了回去。
“从我祖父那一代开始，我们家就在这河上谋生了。延续三代，这已经不能算是单纯的谋生。祖父曾留下一句祖训，舟不离河，人不离舟，但有人渡，便有人渡。”
“有时遇上些困难的客人，我们还会免收他的渡钱。或许也是因为我们的这一善举，我祖父、我父亲、我，都比较长寿。”
“哎！只可惜，我那孩儿，不能将这祖训再传下去。”说着，枯瘦老汉，叹息了一声。
“这是为何呢？”柳无涯连忙问。
“我听说，北边儿被那残暴的鞑虏给抢了去。于是，我就让我的儿子，投军去了。大丈夫建功立业弓马上，保家卫国男儿本色。有国才有家呀！与国家的危难相必，我做的这些事，简直微不可提。”枯瘦老汉说着，身上涌出一股大气凛然的气势，让冬风寒和柳无涯都感到自身的渺小。
“有父如此，大乾之幸呐！”两人对着枯瘦老汉，行了一个大礼。
“老丈，不瞒您说，小子此次北行，也是去投军的。不知可否告知您儿子的姓名，将来我们也好相互扶助。”有父如此，儿子自然也不会差多少，他柳无涯，愿意结交这个人。
“吾儿名为，萧国安。”
“不知老丈可有话，带给您的儿子。”交谈间，舟船已经泊到对岸。离别之际，柳无涯，想问问老汉有没有要带给儿子的话。
“你让他不要记挂我，让他记得多杀鞑虏，恢复我河山，威扬我国威。”说着，枯瘦老汉撑杆离岸。
百米大河宽，微舟如芦苇，一身清傲骨，拳拳报国心。这一刻，在东风寒他们眼中，那逐渐远去缩小的老汉，变得无比伟岸。
“冬兄，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看着老汉远去，柳无涯看向了冬风寒。
“不用了。”说完，冬风寒转身迈步。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是在冬风寒的心里，也在问自己，是否真的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