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准备好领略这迷人的风光了吗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并不怎么样。”陈荀回答道。
陈荀自己对杀完人之后的反应也很意外，出乎意料地平静，并没有像小说书里说的那样第一次杀人就呕吐不止或是怎样。
“既然办完事了那就赶紧走吧，我可不想在这破地方再多待一刻了。”一旁的阿博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边上不知哪里来的出租车的车门钻进了驾驶座。
陈荀对着身边的女人说道：“行了，你走吧，我说过不会杀你的，但是记住，不要报警，要报也至少等天亮之后。”
说罢，他也不管女人的反应，径直钻进了出租车的后座，闭上眼开始休息。
自己的双手初次沾上鲜血，虽然没有恶心反胃，但他仍觉得有些疲惫，只想休息一下。
随着车门关闭的声音，身旁的座位上传来微微下陷的感觉——是塞万提斯坐在了他的身边。
随后，出租车引擎发动，缓缓驶离了酒店。
阿博特驾驶着出租车，看了一眼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的女人的身影，对着陈荀说道：
“新人，到底还是太心慈手软了。如果是我的话，这个女人和隔壁的保镖全都不会留活口，你这样会留下太多痕迹和罪证的。”
“我可打不过三个持枪的保镖，而且对一个没有作恶的普通人，也下不去手。”陈荀皱着眉头说道。
阿博特呵呵一笑，说道：“首先，那三个保镖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即便不用铭纹，也有太多办法解决他们，当然，这方面我并不是很在行，但我知道，若是让夜魔……哦，就是我们队里的哨兵，绰号夜魔——他来的话，房间内的各种电器，家具，甚至是空气都会变成他手中暗杀的利器。”
“但我并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夜魔，那些杀人技巧我一个都不会。”陈荀反驳道。
“你不是会隐身吗？为什么不先隐身去医院借点强力麻醉剂或者喷雾呢？这样的话那三个保镖不就成了任你宰割的羔羊了吗？你甚至在办完事之后都没销毁现场，现场残留的毛发和脚印这些东西明天就能让你上通缉令。”
陈荀一时哑口无言，沉默了下来。
“新人，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阿博特继续呵呵一笑：“不过没关系，归队之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好好学习这些东西，尽快成长起来吧新人，别辜负了塞万提斯对你的期待——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屁大的普通小子这么上心。”
闻言，陈荀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塞万提斯。
你哪里看出来这老头子对我上心了？！
不过他也懒得深究塞万提斯到底算不算是对他上心了，对着阿博特说道：“对了，麻烦先去趟政府大楼吧，我还有个灵体在那。”
见阿博特对自己比了个ok的手势，陈荀又从裤腰带里掏出那柄有着奇怪外表的匕首研究了起来。
他没忘了刚刚在酒店内这把匕首的异常动静，甚至陈荀怀疑梭温的灵魂是被这把匕首给吞噬了。
不过镰刀状的漆黑匕首在貌似吞噬了梭温的灵魂之后便再无动静，刀刃与把手中间的眼球状凸起此刻也一动不动，仿佛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铁疙瘩而已。
“怎么了，陈？”一旁的塞万提斯问道，“这把黑暗帝国之刃开始影响你了？”
陈荀摇摇头，问道：“黑暗帝国之刃？你知道这把匕首的来历？”
“当然。”塞万提斯笑道，“之前雇佣我们参与行动的暮光教派的人中，领头的是他们的十位大祭司之一，帕萨马科迪，这把黑暗帝国之刃，正是他的远古遗物。”
“远古遗物？”
“远古遗物是指那些从远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各种被超凡力量和存在所铸造或是影响而诞生的物品，它们往往蕴含着各种强大的能力，远非现在的炼金武装所能相比的。但是远古遗物因为其所诞生的时期是那些旧日支配者仍活跃着的年代，所以大部分远古遗物都附带了不少危险可怕的副作用，反之，近代生产的炼金武装或许没有远古遗物那么强大，但至少不会有副作用。”
塞万提斯解释道。
“而你手中的这把黑暗帝国之刃，据说是远古时期某个国度用来举行向神灵祭祀的仪式之刃，附带的极度锋利和诅咒只是它基本的能力，它最强大的能力是，可以吞噬被这把匕首所杀之人的灵魂，转化成一种特殊的能量存储在匕首内，当攒到一定数量之后，便可以祈求神明降下子嗣，扈从，甚至是化身来回应召唤者的请求。”
“这么强？那我岂不是可以打不过就摇人……不对，摇神了？”
陈荀问道。
“当然，前提是你得用这把匕首杀死足够多，或者足够强大的敌人，黑暗帝国之刃只能吞噬被它所杀之人的灵魂。”塞万提斯笑呵呵道。
接着，他神情一肃，对着陈荀认真说道：“但是，持有黑暗帝国之刃的代价同样强大，那就是这把匕首，它是有自我意识的，它会不停地在你的脑海中低语呢喃，诱惑你，煽动你，无论何时何地，哪怕你睡着了，也会在睡梦中饱受它疯狂的低语折磨，直至你精神崩溃，最后……将自己献祭！”
“它的前任主人，暮光教派的大祭司帕萨马科迪，便是在之前那次行动中献祭了自己，召唤出了玛雅的蝙蝠之神——卡玛佐兹的子嗣。我估计帕萨马科迪早就到了崩溃的边缘了，随时都会献祭自身，不然也不会被派来执行这次行动。”
陈荀被吓了一跳，想起了在旷野上，天空中那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巨大蝙蝠，那条巨龙在祂面前毫无抵抗力，一个神明的子嗣便如此强大，那真正的神明又该会是怎样的强大……
“可是，我带着它这么久，也没听到你说的那什么低语啊？”陈荀疑惑道。
“那是因为它现在正陷入了沉睡。”塞万提斯说道，“之前帕萨马科迪用它召唤了卡玛佐兹之子，抽干了这把祭祀之刃内的能量，所以它陷入了短暂的沉睡，只要随便吞噬几个灵魂，它便会再次苏醒并开始蛊惑你，它吞噬的灵魂越多，它的低语便越令人疯狂。”
“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身为被观察者的你，神经承受能力要远超一般人，应该可以抵御低语声更久，一旦感觉有些撑不住了，就换一把武器便是了，第四天灾的后勤处里有很多武器可以供你选择，虽然没有这把黑暗帝国之刃强大，但至少胜在安全稳定。”
塞万提斯安慰道。
陈荀想了想，点点头，收起了手中的匕首。
眼下自己没有任何能防身的东西，这把自杀匕首作为自己得到的第一件超凡物品，倒是可以先用着。
不多时，三人驾驶乘坐的出租车便到了政府大楼的门口。陈荀从车窗往大楼门口的保安室望去，只见那个保安正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播放着午夜电台的收音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而陶雨南的灵体也一动不动地站在墙角，双目无神地看着保安的方向。
一人一魂，好像两尊木雕一样，只不过一个是不敢动，一个是不会动。
“这保安倒是挺识相，没有选择去报警。”陈荀满意道，抬手一招，将陶雨南的灵体收了回来。
“谁见了鬼会去报警啊，要找也是找些僧侣驱魔人什么的来。”阿博特调侃道，随后一踩油门，继续向着机场开去。
“我很好奇，这个灵魂都没有自我意识了，完全就是一个牵线木偶罢了，你还要带着她干嘛？”阿博特好奇道，“随便找个有思考能力的灵魂驯服后不比她好用吗？”
陈荀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这个灵魂会派上用场，毕竟没有意识的灵魂还是挺罕见的，至少我没遇到过第二个。”
“这倒是。”阿博特赞同地说道：“我行走灵界这么久，灵界里形形色色的灵魂倒出都是，但我也没见过没有自我意识的灵魂，你这个灵魂是怎么来的？”
陈荀将获得陶雨南灵魂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驾驶着汽车的阿博特在听完后点点头说道：“一般来说，人的意识是和灵魂挂钩的，人失去了意识，其实只是灵魂陷入了沉睡或者离开了肉体，但灵魂要是失去了意识，基本都是出现在魂飞魄散前的那一秒。你能获得这个灵魂，确实运气很不错，虽然目前看来她并没有什么卵用……唔，可以把这个灵魂给我看一眼吗？”
陈荀惊讶道：“你还对灵体有研究？”
面对陈荀的讶异，黑人阿博特用一只手弹了下自己的帽檐，笑道：“正式介绍一下，阿博特·贝克，绰号稻草人，第四天灾的观察手和进攻辅助手。在加入第四天灾之前，曾是海地巫毒教的一名巫医，铭纹为第二阶梯的巫师，部分铭纹职能也包含了对灵界和灵魂的涉及。”
“幸会幸会。”
陈荀立刻将陶雨南的灵魂转成一团鬼火递了过去。
阿博特接过陈荀手中的鬼火，随后打了个响指，一只乌鸦嘭地出现在方向盘上，两只爪子牢牢抓着方向盘，开始替他操控起车子，而他自己则拿起那团碧绿的鬼火，开始端详了起来。
“这……让一只乌鸦来把方向盘？不会把车开进沟里去吧？”陈荀被阿博特的骚操作惊地有些傻眼，低声对着身旁的塞万提斯问道。
“从某些方面来说，阿博特的乌鸦比你强多了。”塞万提斯斜着眼看着陈荀说道。
“……”
片刻之后，阿博特将手中鬼火归还给了陈荀，同时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吗？”陈荀问道。
“这个灵魂确实失去了所有的自我意识，但正如我刚才所说，意识其实就是灵魂，所以不太可能存在完全没有意识的灵魂，就像一个人若是没了生命，那就不是人了，即便能跑能跳，充其量不过是个活尸罢了。”
阿博特说道：“而你这个灵魂也是如此，之前你差点让她灰飞烟灭的手段的确磨灭了她的意识，短暂造就了一个没有意识的灵魂。但随着你的温养，这个灵魂终究会慢慢成长出新的自我意识，简单地说，就是你之前抹去了这个灵魂所有的记忆，将她打回刚出生的婴儿状态，但是婴儿总会长大……”
说到这里，阿博特看了陈荀一眼，笑道：“恭喜你，你要做爸爸了。”
“什么玩意儿？！”
听完阿博特的话，陈荀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老子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呢，怎么就要当爸爸了？！
“坦然接受现实吧，陈，你将这个灵魂温养在你体内的源质内，就跟一个胚胎在子宫内渐渐发育成长一模一样……哦，我们到了。”
阿博特笑吟吟说着，随后收回了方向盘上的乌鸦，将车驶进机场。
塞万提斯耸了耸肩，拍拍陈荀的肩膀，没有说话，但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仍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陈荀坐在座位上，风中凌乱。
感情自己温养陶雨南的灵魂，还等着看后者能不能有一天成为自己手中的头号鬼将呢，没想到自己特么的却是在生孩子！
塞万提斯和阿博特似乎早对机场打过了招呼，出租车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到了停机坪，在一架波音747-400身旁停了下来。
心情复杂的陈荀跟着塞万提斯等人下了车，登上了飞机。
当他进入飞机内部时，他第一次对第四天灾的土豪程度有了认知。
不仅拥有一架波音747-400作为小队的专属飞机，而且飞机的内部并不像一般的客机那样中间是走道两边是座位的布局，而是被装修成了一个用来娱乐放松的宴客厅一般，中间是一张长方形的红木桌子，桌子的一边是一张宽长的米色真皮沙发，另一边则是一排陈列着各种酒的柜子，柜子上方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旁边则是一个调酒吧台。
陈荀望向机舱内部远处，在头顶隐藏灯带的柔和白光下，他甚至还看到了一间厨房和几间休息用的卧室。
阿博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陈荀不认识的红酒，给自己和塞万提斯还有陈荀分别倒了一杯，随后举起手中的高脚杯，笑着对陈荀问道：
“那么，准备好领略翡冷翠迷人的风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