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初见陌岐山
这是可恩第一次见到纸钟楼楼主陌岐山。
年近五十，胸有成竹的模样，掌管着偌大的杀手楼，身上却看不出血腥气。
可恩手心攥紧短刀，她的本能告诉她，这个陌岐山绝非善类。
不是陌思陌蕾那样的的小人物，也不是曲禾那样意气风发的少阁主的气息。
不像江湖，更像朝堂。
涟香和曲禾都认识陌岐山，二人进入警戒状态，心知肚明，陌岐山能造出纸钟楼，他就不是一般人。
涟香凝重的说：“可恩姑娘，尽量不要单独和那个陌岐山碰上。”
不巧的是，随着涟香的话语，陌岐山的目光已经落到可恩的身上。
可恩对上那幽深的目光，内心掀起点点波澜，她可没印象自己见过陌岐山啊。
陌岐山的剑上刻着繁琐的纹路，像是被诅咒的剑一样，看着就让人寒毛直立。
“夜时薄在哪？”
陌岐山问的不是别人，正是可恩。
可恩：“不知道。”
刚和李仁分出胜负的明川，堪堪捂着腰间的伤口，使了个眼色，六名鬼卫落到可恩身前护住可恩。
咬咬牙用布条绑住伤口，明川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李仁，明明心口被刺，可李仁的嘴角却微微上扬，如若解脱。
方才在最后弥留之际，李仁躺在地上，手一点一点松开，突然咳着血大笑：“明川…你可知在王府卧底，我日日夜夜噩梦度日…我时常希望你同我加入纸钟楼，又时而后悔为何我不先入王府…”
剧烈的咳嗽后，李仁逐渐失去光泽的目光望着王府深处，气若游丝，可蠕动的双唇依旧坚持说完：“在下愧对王爷，愧对你当年叫我一声哥…今日被你亲手所杀，也算是解脱了，快活！”
一向乐观的明川此刻满眼悲痛，他拖着身体也来到可恩身边，他对于自己亲手伤害昔日同伴一事有着一时之间难以剥离的负罪感。
陌岐山显然认识明川，他仿佛对自己的手下那般自然的吩咐明川：“叫你们王爷带着玲儿出来。”
这语气激怒了明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王爷待陌岐山如最尊敬的长辈，结果这个长辈干了多少缺德事。
他一改往日尊敬的模样，大骂：“呸！你做梦。”
陌岐山对于眼下这再三驳斥他命令的状况不怒反笑：“我无意来挑起事端，此番混沌，全是玲儿一人任性造成，坏了时薄的婚事，作为他的师父，我特此上门赔罪，怎么，通报一声的面子也不给我了？”
这番话说的，全然将责任怪罪到了陌寻玲头上，把纸钟楼摘干净了一大半。
看来陌岐山是料定了大病缠身的皇上无心管这事了。
话落，鬼卫，清月阁，纸钟楼，所有人都安静了。
一句陌寻玲的任性，一句他亲自赔罪，盖过了多少人的伤亡。
这场兴师动众的聚集，活像一场闹剧。
话里话外，陌岐山都不曾将苏府当回事，更不曾提起过苏修竹半个字。
“哈哈哈…”
这悦耳的笑声分外刺耳。
可恩捂着小腹，笑到蹲在地上，边笑边用手擦拭去眼角笑出的两滴泪。
她笑够了，突然变了脸，短刀利落的翻了个面，对着地上那些都能摞起来的尸体。
语调轻浮：“大叔，你眼睛要是瞎了，不如撅出来给这堆人当个祭品。”
沉默中，明川瞳孔震颤，这世上，恐怕还从未有人对陌岐山这么说过话。
可恩似乎没把陌岐山阴沉的脸色当回事，她甚至挑衅的把玩着那短刀，说道：“谁家孩子任性，拿着皇上的赐婚闹着玩儿，害着自家的人玩儿？这么多尸体——看来你是不承认他们是纸钟楼的人喽。”
陌岐山面不改色：“这厮杀是王府的家务事，于我纸钟楼何干？”
越过鬼卫，可恩站在王府最前面，腾出一只手用食指勾了勾：“您这话可真有意思，王府在这自相残杀，就为图个乐呵是吧。”
陌岐山听完可恩的话，却迟迟没有动作，冷静的可怕。
这种沉默的氛围比大声吵一架更为压抑。
可恩依旧对于这种压抑置若罔闻。
“领这么一帮子人我看着可不像负荆请罪。”可恩还在往前逼近，一字一顿：“这有点像…杀人灭口？”
她好像还认真想了想。
有些话，挑明了性质可就变了。
陌岐山霎时动了身形，身后纸钟楼的人也目露凶光彻底放开身手。
本来打算和夜时薄谈谈，看来现在也没有谈的必要了。
眼前这个女人能在门口挑衅如此之久，就说明是夜时薄默许的。
明川脸色一变大喊：“可恩姑娘，小心！”
可恩向右偏了偏头，左手拿着短刀直接接下了陌岐山劈过来的长剑。
明川吓得心都停了半拍。
终于有人和自己一样惊讶了。
曲禾拍拍明川肩膀：“哥们，我知道你很惊讶，但你先不要急，她站在我们这边，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在其他人眼里或许轻松，但可恩虎口狠狠一震，不愧是夜时薄的师父，速度，角度，力道，都不难看出是个狠角色。
一招过后，她得出结论。
单凭冷兵器，她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陌岐山后退半步，打量起可恩。
他用了七成力道，这女人竟然居然接下了这一击。
“小姑娘，你是什么人？”
可恩大拇指缓了缓，道：“普通人啊。”
“你叫什么名字？”
可恩眉毛一弯，这大叔咋还和她唠上了。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可恩。”
陌岐山思索一阵，说道：“真是少见的姓氏。”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可恩身上。
可恩打个冷颤，摆摆手：“大叔，你最好别说什么让我加入纸钟楼之类的话，太普信了。”
“普…信？”
陌岐山有些困惑的重复。
“说白了，我想杀了你。”
可恩有些许疯狂，系统x在意识里拼命提醒她冷静了，但是陌岐山身上的陌字，还有这张和陌老二颇为相似的脸，都让可恩想起倒在血泊里的兰笙。
陌岐山杀意微微显露：“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但看来你我二人没有那继续了解的缘分了。”
可恩集中注意力在那把诡异的剑上，剑面上的纹路仔细看还带有精细的倒刺，这要是被刺伤不死也得半残，着实是一把丧心病狂的武器。
皓腕看起来纤细，此刻手掌上的筋骨都清晰可见的用力，两把短刀堪堪接住了陌岐山的第二下。
顶着那蛮力，可恩生生往前压了一步。
那强烈杀意的目光和短刀的力道，逼得陌岐山倒退一步侧身闪开了可恩刺过来的短刀。
不远处的明川一惊，陌楼主的实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可恩姑娘…竟将其逼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