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千百米（已修）
跑八百米的那天也是在下午，天气稍微渐冷，刮起大风来，忍不住让人自觉多裹一层外套，但仍有几个不怕冷的体育生穿着短袖。
舒洁她的八百米是上课途中测的，男生和女生起跑点不一样，但是同一刻起跑。
她那时肚子隐隐作痛。
未起跑前，周娈站在她旁边牵起她的手，在耳边小声说：“等会你可以陪我跑吗？程杰瑶和邱添她们一起，我跑得慢，你带带我。”
“没事，反正我也跑得不快，我可能比你还慢呢。”
吹哨后，舒洁跑得很慢慢，一开始没用劲跑，她紧跟在周娈后面，程杰瑶她们早已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她不停地在喘气，耳边风声很近，鞋里面像是灌着石头越跑越重。
跑得最后五十米处，她听见有人喊。
“梁彪，这儿。”
舒洁忽然提速，周娈跟不上，穿过大半个操场跑向终点。
她向着那束光，为光而行，追随光，成为光。
事后，周娈问她:“你怎么到后面只剩下半圈的时候提速啦，我都快跟不上你的节奏了。”
舒洁含糊过去：“啊？没有啊，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跑这么快。”
“你看不是我说，你跑步就是比我快多了，你还好意思说我跑得比你快，你可拉倒吧。”周娈。
“……”
舒洁不语，她只不过是看到他了，想刻意表现明显罢了。
结束八百米后，距下课时间剩五分钟左右，紧接着一百米跑道处两个体育班测一千米。
班上绝大多数女生在操场上看体育班测试，舒洁也不例外，她没有一弄完回到教室里休息。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卫衣，测一千米的时候脱掉了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白色t恤，和裤子黑白配。
他们那一群人围在一起，手搭在另一个的肩膀上，商讨着下一步要做什么，窃窃私语，直到莫婷在终点处准备吹哨。
刚吹哨完，就见他们体育生一个一个排着整齐的长队，悠哉悠哉的奔跑。
这可惹得在场观看的女生哄笑。
“操，她们太厉害了，不怕没成绩吗？”
有人搭话：“他们是体育生，听说一个个都不带怕的。”
“也是哦。”
莫婷是看不下去了，发火的边缘，手中紧紧攥着花名册抱胸：“你们再一排跑全都没成绩，零分。”声音变大，“下节课所有人重新测。”
跑过去一个男生对她喊道：“重跑就重跑，打零分就零分。”
“我们可不稀罕。”
说话的声音很大，半个操场都能听见。
舒洁对他们的行为深深怀疑人生，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硬着老师钢。
梁彪跑的是第四个，离最后300米处时，超越了前面的几个人，跑到前面去了拉开一大截距离。
有个女生问：“那人是谁啊？”
“哪个哪个？”
“就是那个跑第一个的男生，穿白色衣服的。我艹，好帅，爱了爱了。”
另一个调侃道：“是的，是的。欸，你不要追夏今洋吗？怎么想换个人试试？”
“要不你去追他？他长得也不耐。”
微冷风划过舒洁的耳梢，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知道为何莫名其妙感受到心慌，手不停的抖。
打铃的时候，他们也结束了测试，一群人站在莫婷对面挨训，除了规规矩矩认真跑的几个女生。
周娈拉着她的手回到教室，经过他旁边，舒洁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你们可真厉害。”转身回头看时差一点点撞到一个男生身上去，还好躲开了。
梁彪皱紧眉头，略微迟疑，发愣。
几秒后舒洁傻傻反应过来，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急忙逃窜，徒步离开操场。
这以后可怎么见他啊，实属尴尬，破天荒！
男生的身影始终停留在橡胶皮操场上。
夏今洋手胁碰他胸前，掀眸瞥了一眼，问道：“你可真好，处处有人搭讪，桃花运可真多。”
梁彪语气轻扬，压细声音：“我不认识她，但她好像加了我，我看了她的动态，几张照片，还不确定。”
“你不认识她？那她是怎么加的你？”夏今洋又问。
“精，准，查，找。”梁彪将这几个字咬得很重。
夏今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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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整个睌自习，舒洁都有些不在状态，脑海里千回百转。
睌二舒洁英语阅读题看了三遍，提笔准备做写时，“砰”的一声，教室里漆黑一片。
教学楼里，霎时间声音鱼龙混杂。
月光偶尔照进来一小片。
“怎么就停电了？”
“停电了，那就行了，不用写狗屁作业。”
“我还要搞学习……”
“……”
梁菊雯接到群内通知从楼上下来安抚人心。
“舒洁，你有手电筒吗？”周娈拿画历史思维导图。
“没有。”这东西舒洁重来是不带的，在学校没必要，她没夜盲症。
等到睌三上课时还在抢修恢复电力，学校便让他们先回宿舍休息。
舒洁上去后又因为舍友托她回教室拿东西，还特此穿拖鞋下来跑了一趟。
过去的时候在教学楼处看到不少的情侣卿卿我我，甚至食堂那里吵得很大声。如果是熄灯瞎火着实瘆得慌。
距说，那天睌上是整个男女宿最闹嗨的一次。
舒洁她们504寑室趁着天黑讲了一晚的鬼故事。
中途舒洁起来上厕所，被那个大厅的门和从窗吹了的冷风撒腿就跑向床上，盖好被子。
隔天起来，舒洁照照镜子，发现脸上顶着两个黑眼圈。
早上读书那会儿周娈看过来看着她，脸色凝重，欲言又止。
右边的同桌没来。后面上历史课的时候林晶晶说，昨天晚上因为有两个同学辱骂校长，被教官当场抓住，临时回家反省，给予记过处分。
这件事镇中了校长，传便了整个男生寝室。从他们男生那边传出，他们当时说的是“杀死何丕武，为世界保卫和平而神武”。
以至于舒洁这组被扣二十多分，更没希望小组评分。而舒洁她们也巴不得李佳琦赶紧走，自从他摔了一跤，把腿摔折了，连续几天都没洗，臭得发溃。
后面这几天班上一直有人拿这事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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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到星期四，周六又近在眼前。
下午三点半放了学，舒洁跟周娈提前打好招呼和邱添一起出校门。
因为顺路，舒洁就拜托邱添她爸妈送送她，同行的还有个男生。
舒洁并没有和他们多聊，等到那个男生中途下车时才和邱添聊起天来。
过红绿灯时邱添她妈妈瞄一眼后视镜，问：“你家离学校这么近，为什么不办走读？”
舒洁想了想便回答：“父母应该都不太允许我办走读，怕我早上起不来或者是管不住自己玩手机去了。”
“我就没和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有这件事情。”
舒洁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邱添她妈妈又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在后来就没说话了。
下了车说了谢谢后，回到家时戴喜平和舒伟正在看下午剧场。
见舒洁回来，戴喜平转过身，一口的南昌腔调：“你来啦，得了我去弄晚饭。”
舒洁放下手中鞋子，舒伟凑过来，垂着脑袋，伸手问：“我要的汉堡包昵？”
她每一次到家，舒伟至少要问她三次有没有吃的，想翻白眼的舒想每次要想半天借口含糊过去。
这一次她到也是真的买了，最主要是学校也有。
“诺，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这就乖嘛。”
这声夹子音让舒洁直哆嗦。
回到房间，打开电脑上线。
有好多个消息框蹦出来吓了她一大跳，舒洁一个一个看下去，都是她好友程卓发过来的。
【程卓】:我好想你。
【程卓】:你终于上线了。
【程卓】：我谈恋爱啦。
……
舒洁记得以前一个学校，她们不用担心以后，天天见面。现在她在普高，好友在职高，隔几个月才见面。有时舒洁挺羡慕她的，不用在意成绩，不用在意世俗想法。
【舒洁】：恭喜啦！
【舒洁】:希望你这次恋爱谈久一点。
【程卓】：借你吉言。
【程卓】:那也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她后续没回信息，转而点开梁彪的空间看他发的动态。
三个已删的消息显示在界面上，再后来已重新申请腾出来。
舒洁看到这里长呼一口气，幸亏幸亏，没删。
转回到程卓聊天页面，她敲下“先不聊了，拜拜”，然后关掉□□，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会又仔细翻看那张保存了周的照片。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边天黑了，一排的路灯发出昏黄光线。
晚上看了一堆无聊的电视剧才滚回床上睡觉。
第二天舒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舒洁拿到手机时，□□小群里各种消息劲爆，99+。
点开看。
【邱添】：你们到哪了？
【邱添】：我带了两个人出来，还有我妹妹。
【程杰瑶】:我可能出来带不了手机，有点路盲。
【周娈】：已经上地铁。
【邱添】：舒洁呢？
……
有点杀人的节奏，不管了，赶紧发了一句：我在公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