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企鹅
温瑜拿了文件，屁颠屁颠地跑上28楼。
经过秘书室的时候，温瑜照例跟赵文打招呼。
赵文推了推眼镜叫住她。
“温小姐，有一件事想请教您。”
温瑜脚步一顿，看他。
“嗯？什么事？”
赵文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温小姐送的那杯咖啡挺好喝的，我想问问在哪里买到的？”
“咖啡？”温瑜微微蹙眉，挠挠后脑勺回忆，“奥我想起来了，你是说前几天那杯咖啡？”
赵文点点头，“嗯。”
温瑜笑了笑走近几步，在桌上拿了张白纸，半俯下身拿水笔给他画了起来，还一边解释。
“那家咖啡店有点偏僻，而且也不支持配送，我一边说一边给你画下来啊，你出了公司往左边走，走到底有一家花店，然后……”
傅时清从办公室里出来，按在领带上的手一顿，看到了这样一幕。
秘书室靠近门口的桌子上，一男一女，一坐一站。
温瑜俯下身手肘撑在桌子上，棕色的针织长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段，颊边垂下几根细碎的发丝，黛眉微蹙，一脸认真地跟他的秘书说话，手上握着笔像在纸上画画，他的助理还时不时点头，小声应和。
两人头挨得很近。
傅时清微微蹙眉，他俩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他迈开步子走过去，眉眼有些冷。
“干嘛呢？”
温瑜被头顶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缩了缩脖子，微微张大嘴，瞪着清澈的杏眼呆呆地看他。
傅时清居高临下地睨她，觉得她这样子有点傻乎乎的，像一只笨企鹅。
他收回视线看向一边的助理，冷声道，“问你们在干嘛。”
赵文反应过来，起身，恭敬地回答，“老板，温小姐在帮我画地图。”
傅时清扫了眼白纸，再抬眼，黑眸带着一丝凌厉，他一板一眼地说，“在公司里注意形象，保持适当距离。”
赵文站在一边低眉顺眼地答道，“是的，老板。”
傅时清又低头看她，“上来干嘛？”
温瑜对上男人的桃花眼反应过来，她站直了身子，递过去文件。
声音乖巧软糯，“给你送文件。”
傅时清随意看了眼便移开视线，赵文心领神会地接过。
男人冷着脸转身，迈开长腿往电梯走，温瑜看着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却带着冷漠疏离。她撇撇嘴看向赵文，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却不料，这一幕恰好被刚好回头的男人抓到。
他顶了顶腮，面色不悦，沉声道，“赵文，跟上。”
“哦哦哦，马上来。”
赵助理放下文件匆匆跟上傅时清。
温瑜看着傅时清的脸消失在电梯背后，垮了小脸，她才看了他三分钟而已吧。
唉。
这趟上来有点不值。
电梯里，傅时清冷脸看着电梯壁上助理的倒影。
他从上到下打量他，长相还算清秀，品行端正，工作效率也过得去，无不良嗜好，似乎也没有女朋友。
赵文视线一转，对上傅时清的眼神。
老板半眯着眼，神情淡漠，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咽了咽口水，忐忑地问，“老板，怎么了？”
傅时清移开眼，轻飘飘地说，“年纪不小了，该谈女朋友了。”
赵文一惊，老板是什么意思？
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不，老板从不开玩笑。
他沉思，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回去得在助理守则上再记上一笔：做老板的助理应该谈恋爱。
最近北城又降温了，清晨那会，花坛草坪的植被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虽说屋内有暖气，但走到外面着实冻得人打颤。
北城的冷是一种湿冷，冰到骨缝里的那种，温瑜又是个冻死鬼，今天早上在暖暖的被窝里挣扎了好久，等到上班时间实在快来不及了，才咬咬牙一口气钻出了被子。
午后，在暖气充足的办公室里，温瑜伸了伸懒腰，起身到茶水间泡了杯红糖水，她捂着杯壁暖手，看向窗外。
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北城是一个忙碌的城市，不像她的老家，镇上的人都习惯慢节奏的生活。
小腹隐隐作痛，温瑜又撕了个暖宝宝贴在上面，在寒冷的冬季，最难受的就是碰上生理期。
到了下班时间，温瑜关闭电脑理好东西，先去了趟洗手间，这会电梯人多，她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洗手好出来，温瑜拿上包包，裹上围巾，戴上帽子，做好全副武装，迎接室外刺骨的寒风。
她安静地站着等电梯，双手摩擦取暖。
“叮”
电梯门打开，她迈步进去，一抬眼，看到了傅时清和赵助理。
温瑜的脚顿了顿，她又探出头看电梯上的标识，不是专用梯啊。
她站进去按了一层，抬眼看看傅时清，又看向后面的赵助理，她甜甜地笑，喊人，“傅总好，赵助理好。”
傅时清淡淡看了她一眼，穿得那么臃肿，更像企鹅了。
赵文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他又仔细看了看，不确定地喊，“温小姐？”
温瑜点点头，应了一声。
“赵助理，你们今天怎么坐员工电梯啊？”
赵文扶了扶眼镜，解释，“那部电梯在保养。”
“哦。”
静了几秒，温瑜又偷偷看傅时清，恰好被他抓个正着。
温瑜笑笑，声音闷在围巾里，“今天很巧哦，我不是故意跟你坐同一班电梯的。”
傅时清低下头看她，眉眼清冷，他问道，“怕冷？”
“嗯。”
温瑜乖巧地应他。
傅时清都这么问了，那她是不是可以蹭一蹭他的车。
她悄悄挪到电梯按键那，长按取消了“1”层。
傅时清看着她的小动作，挑了挑眉，默不作声地看她表演。
温瑜把手插进衣服口袋，她抬头看傅时清，说，“今天好冷哦，这会下班肯定很多人在外面打车。”
“温小姐要不坐我的车回去吧？”
“……”
温瑜一下僵了脸，有些咬牙切齿，赵文你这个没眼力见的家伙。
她舔了舔嘴唇想扭转一下局势，“我——”
“叮”
电梯到了。
傅时清迈开长腿走了出去，眼角带着隐隐的笑意。
温瑜站在原地用力跺了跺脚，扭头看向赵文恨恨地说，“赵助理你真的是个猪队友！”
说完她撒腿追上人，“傅时清，赵助理的车子坏了，我可以蹭你的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