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做梦
“打的就是你这个脏哑巴！”
为首的小霸王气势汹汹，又抬手命人将大堆石头朝叶以舟砸去。
“臭哑巴，自己都是废物了还死命护着那个娘娘腔？”那人讥讽不断地出声，连带脚上也飞快踹几脚跟前的叶以舟，“我要是你们肯定老早躲得远远的，才不来丢这个人！”
后头聚集起来和那个小霸王一起揍叶以舟和温二的人也是相同，嘴里冒出怒骂着手上不停动作，重复率最高的只有两个词语。
一个是哑巴，说叶以舟的。
一个是娘娘腔，说温二的。
而他们口中的哑巴正死死挡在哭泣的温二跟前，尽力护住他不被石头和拳脚碰到。
即便自己身上满是伤痕累累，叶以舟还是没吭声半下地拼命保住温二，眼神锐利瞪向后头那些人。
先前的拳脚打击中，他的助听器早就不知道被谁扔到哪里去，模糊的声线传入耳朵扰得心间烦躁更为厉害。
咬紧牙关将爸妈说的不能随便打架叮嘱再牢牢背入脑海，与临在边界线的理智不断抗衡摇摆。
他打得过这些人，但他不能动手，否则爸妈又会因为他而吵架生气的。
再想到这个的叶以舟用力眨巴眨巴眼睛，乖顺地攥紧拳头没回击一下。
“呵呵，”那人居高临下踩在叶以舟的肩膀，年仅十四岁的娃娃脸上却是无比嘲弄的表情，和此真实年龄并不相符，“一对傻逼基佬也敢对我瞪来瞪去的，以后你俩肯定是要结婚的吧。”
说着那个年纪里有点幼稚的话，那人捏紧拳头狠狠给叶以舟一下，顿时将他鼻血都打了出来：“我要是你肯定早就放弃这个娘娘腔了，不过我要是那个娘娘腔估计也早就跑远不和你这个脏人的哑巴待在一块。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你们两个男的要是在一起了是会被揍的，就跟现在这样。”
说着，他又狠狠落下一拳，接后用力踹了叶以舟两脚恶狠狠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两个废狗东西离宋知清远点！她以后会是我老婆！”
边讲，他边在众人附和声里言笑晏晏地接过边上人递来的半截砖头，刚抬起想用力砸到叶以舟他们身上，后头便倏然响起个清脆女声。
“住手！”
宋知清在他们愣神时赶紧冲到叶以舟和温二跟前，用瘦弱的身躯在他们两人前撑起一道屏障：“你们在做什么！”
粉嫩洁白的小脸上满是愤怒，甜润声线也带有明显怒火的微微沙哑：“小霸王你又想做什么？！”
她郑重抬头看向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来的初中男生，非常不满他的这样子：“我不是和你们说了，在我去训练的时候不准欺负他们的吗！”
一字一字朝对面人砸去，听得对面人心虚非常。
“咳咳，”那人干咳两声，悄然放下手将砖头递给后头人，然后举起自己空空如也的两手给宋知清看，“没有啊，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们就是单纯想找他们玩一玩，联络联络感情。”
“怎么可能没有！”
宋知清也不是个好骗的小丫头。
她鼓起腮帮，气恼上前抓过人衣袖：“你手上明明还是脏脏的！”
边说，她边瞥扫向那人的手，在将上头鲜血入眼时即刻恼火更加：“还说没有，你们分明就对他们动手了！”
这话刚落下，宋知清便转身看看垂下脑袋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脸的叶以舟，手触摸上他冰凉的面庞，把他当做自己弟弟般心疼的紧。
接后又看看后头被他护住，眼泪止不住在流的温二，大脑气得有瞬间的短路。
“小霸王！”她狠狠一跺脚，转头面对后头慌乱着互相交换眼神的几人，“你们以后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顿顿话语，她往后一退把手搭在叶以舟脑袋上，动作轻柔但又透出浓浓坚定：“他们以后我罩了！”
对面的小霸王眼里闪过痛楚，随即又很快掩盖过去。
但在看见宋知清白嫩的小手还搭在被自己称为脏哑巴的头上时，非常痛心地迈步上前抓过她到自己身边：“清清你干嘛呀，那人很脏的，听说是他爸妈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你都这么大了还说这种话，幼不幼稚！”宋知清不满回嘴过去，想甩开他的手但无奈力气小于那人非常，怎么用劲也没办法挣脱半分。
烦躁咬牙时分，将两只手都用上的宋知清十足恼火：“放开我！小霸王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回家告诉爸妈你欺负人！”
小霸王一听，脸上有闪过明显的怔忪。
在这同时手上力道也不自觉小些，但耐不住惯来的脾性让他又很快再收紧力气。
“我不怕，”他一扬起下颌说话底气很足，“要是你告诉爸妈了，我也回去告诉我爸妈你喜欢我，然后让他们去给咱俩谈个娃娃亲什么的。”
边笑得无赖边继续对年幼宋知清逼迫话语着过去，“这样的话咱俩以后都长大了正好可以直接领证结婚，到时候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未来的老婆。”
宋知清挣脱几遍未果，直接甩话回去，将发自内心的拒绝打脸在洋洋得意的小霸王上：“有病吧你！你这么凶巴巴的我才不会喜欢你，以后也绝对不会嫁给你！”
逆来顺受惯被捧高位的小霸王脸色非常难看，口不择言地说了一大堆，最后都被宋知清逐一否决掉，只是因为自己凶巴巴所以对方不喜欢自己。
被逼急了，他直接把手一指在还在默声安抚温二的叶以舟身上：“嫌我凶巴巴不喜欢我，那你喜欢哪样的，像臭哑巴这种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的人吗！”
边说，他还把手一挥示意身后人把砖头递给自己，“看好了清清，你喜欢的这种脏哑巴臭哑巴发出的声音到底有多难听！”
话音才落，他就直接将手中的砖头朝叶以舟那狠狠扔了过去。
那会儿叶以舟正背对宋知清他们，状况十分危险。
眼看他在温二讶异目光里慢慢转过脑袋来，眼内已经有那砖头影子，躲闪不及的情况下已下意识闭上眼睛。
但几秒时间过去，他都没有感觉到身上疼痛。
混乱的耳内传入模模糊糊的尖叫声。
睁眼朝前方看去的叶以舟，便看见额角满是鲜血的宋知清摔倒在自己跟前，落在她身边的是方才小霸王朝他扔过来的半块砖头。
默声里世界好像变得愈加安静。
叶以舟安静看着宋知清被人背走，接后又送上救护车的画面。
那个时候温二也陪伴在她身边，混乱之后的那会儿现场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而之后的之后回到家的他，被爸妈狠狠教训顿，随即他就又看见他们争吵起来。
不久他就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不同于往日的大声吵架劲儿。
透过门缝朝外看去，他只看到两人各坐在一边沙发，桌上摆着一纸离婚协议书。
那夜的叶以舟没有助听器，并听不清楚他们具体谈论了些什么，只记得当晚的被窝挺冷的。
很早就开始自己睡觉的叶以舟比平时还要感觉身体冰凉的，怎么也捂不热自己的被窝。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进去，在梦里面对的也依旧是温二和小霸王。
温二依旧哭着鼻子几遍确认般问自己以后到底会不会抛下他离开，叶以舟几次又几次摇头表示不会。
在小霸王又带领人朝他打过来的时候，他头次任命似护住温二闭上眼睛自哂。
其实不然，是他害怕温二未来会离开自己。
沉浸混乱无比的梦境时间线跳跃中，年幼的叶以舟头次那么深刻的梦见宋知清。
虽说她长得漂亮给人印象很深刻，但那次梦的印象完全不同于先前每次。
那次里的梦，叶以舟看不见宋知清漂亮的脸蛋，只记得自己以第三视角看见她奋不顾身替自己挡下了那半截砖头。
吞咽几番口水地用力攥紧拳头想开口叫她的名字，但努力半天，除咿咿呀呀外再无半点声音。
想起小霸王他们说自己是哑巴，发出的声音也如蛙叫般难听的叶以舟在那会儿又松开拳心，长舒口气后选择重新闭上嘴巴。
算了，他们两个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许连朋友也做不了。
手背染上冰冰凉凉的时候，摊倒在沙发的叶以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先是顺势朝自己的手看过去眼将在给自己上药的宋知清收于眼底，再是用另只手扶扶额角，喟叹为什么又梦到了以前的事情，分明不是已经过去很久了吗。
他深吸口气有点感慨。
但还来不及发呆多久，宋知清同样微凉的指尖便从耳廓迅速蔓延开来，紧接入耳的是她带点好奇的动听嗓音。
“原来你那时候的，不是耳机啊。”她小声再小声地说着，在阳光照进来的沙发处静悄悄和叶以舟对上目光。
悄然发散开的情绪又被回神的她快速压下。
她即刻收回手整理药物，起身开口招呼叶以舟：“可以吃饭了。”
之后准备迈步离去时分，她的手腕被叶以舟从后面拉住。
敛眸回头对上的，又是叶以舟湿漉漉的大眼睛。
他手掩在自己下半张脸，只露出自己十分带有我见犹怜的动人眼眸。
独属他身上的温度从手掌向宋知清传递去，惹得她忍不住有点心软。
“再给我点时间吧。”敛眸叹口气，她只是这么和叶以舟说，“之后的电竞运动会你好好加油。”
叶以舟一愣，而后就这姿势起身，满脸无辜又期待地抬头注视她，眼里满是殷切。
宋知清没料到自己的随口一说会让他有这么大反应，后觉过来自己的这么说像是有点什么歧义的她咬咬唇，抓住他的手想把它压下去。
却不曾想这会儿的阿姨正好端了菜从厨房乐呵呵迈步出来。
看见自己认为是小情侣的他们在一起腻歪，只是继续笑嘻嘻地开口招呼他们：“孩子们，吃饭啦。”
在这声里迅速后退半步想远离叶以舟的宋知清小腿撞到茶几，差点没站稳。
所幸叶以舟及时拉了她一把。
但不太幸运的是这一拉正好加上惯性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有点尴尬的气氛里，叶以舟虚虚圈住她腰的手有点不自在地攥紧成拳，在极近的距离内将跟前宋知清有点慌神的脸很好装进眼眸中。
忍住想亲她口的念头，咽下口水却还是没压稳嘴角笑意和眉目间透出的绵绵柔和。
宋知清看着这样的他，耐不住有点动摇。
但在这想法肆意生长之前先将它挥散殆尽。
她只是干巴巴点点头，然后手撑住沙发边缘保持壁咚叶以舟的姿势努力站直起来。
接后又有点羞赧地撩把发丝，余光清晰瞥到叶以舟还在笑看着自己，胸腔内又是一阵莫名心悸的小鹿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