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偷瓜贼
今天一班早上满课，中午回家一趟吃饭，倒是与夏星星完美错过了。
下午只上一节课，孩子们还得帮父母干活，今天林舒言在家批改孩子们的作业，打算等夏星星回来了再去隔壁找他。
杨凤梅这会睡醒了，自从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也越发嗜睡了。
去到小水池旁打算洗洗脸，番石榴树今年长得好，突然想起后院菜园旁的百香果好像熟了。
前几天也不知道谁家的熊孩子把栅栏给弄了一个洞，这得补上不然啊！这还没收获就先进了别人的肚子。
刚好今天小叔子在家能帮帮忙，“二林”杨凤梅敲了敲门。
“大嫂”林舒言打开房门。
“二林，后院那的栅栏坏了，得补补”
林舒言来到菜园这还真是破了一个洞，估计是村里那些熊孩子，年年都来偷百香果，菜园的栅栏年年都要修。
把篱笆重新插进去，用绳子绑好，这没个手套的，林舒言的手还是被这篱笆给划了一道小口，伤口不深却刺痒刺痒的。
放在嘴里吸了一会，吐出血又继续干活，这百香果是真香啊！等会摘一几个回家。
林舒言正在干活呢！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会是老鼠又在菜园这挖洞了吧！
慢慢走到那里，声音越来越响，挑了挑眉打算吓一吓这老鼠，看你下次还敢来他的地盘打洞。
林舒言弯着身体，双手猛地一摇栅栏，发出一声“嘿”，就听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接着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哪个鳖孙的，搁这吓老娘”
林舒言从缝隙中瞧见地上滚落的洋丝瓜就知道，是谁又来偷他家的菜了，今天不吓吓你，都愧对了这么多年被你偷的瓜。
“狗奶奶的，老娘的腰”边说边捡起洋丝瓜放进背篓里。
这起码都有十来个瓜，这老奶气死人了。
“哟。这不是那谁家的老奶婆嘛”
林舒言的突然出声，再次吓到了林老奶，身体摇摇晃晃，背篓带从头顶掉落到脖子上。
“哪个死小鬼”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就往林舒言这扔。
“我家的瓜是有多香啊！这么吸引老奶婆，一吸引就那么一几年”林舒言眉眼冷了几分。
林老奶眼神躲躲闪闪，听他这么一说又硬气起来“你这孩子，说话这么难听”
“这不是前几天和你娘说，你家瓜也熟了，你娘让我有时间就来摘几颗嘛”
要是你语气不那么虚，没有以前前科说不定还会信你。
“老奶婆，这以后走路可不要都仰着头走，小心变成火柴啊婆”林舒言眼珠子咕咕噜噜地转着，没好气地调侃着她。
林老奶气的直咬牙，又拿他没办法，啊呸，下次老娘照样来摘瓜。
这洋丝瓜藤都是在栅栏上方的架子上，摘它就得仰着头摘，火柴阿婆是林舒言给大宝小宝讲的睡前故事。
这都是老一辈的人传下来的，听说以前在村里有一个老阿婆，他的孙子调皮就骗她说，大白天的有月亮。
老阿婆一听这可就稀奇了白天哪来的月亮，一抬头却忘记了自己还背着背篓，背篓里都是柴火，于是一抬头背篓就往后倒。
看到这场景，他的两个孙子哈哈大笑起来，后来传来传去这个故事就被形容那些单纯而犯蠢的人了。
“谁稀罕你家的瓜了，要不是你娘求我来，我都不摘”留下这么一句就提这背篓跑了。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可怜他家的瓜了。
林舒言干完活以后，也到了学校放学的时间了。
“小叔叔，我们去找二毛玩陀螺去了”
林舒言在院子里就遇到了火急火燎往外跑的俩兄弟。
房门还大开着，一看就是从学校跑回来放书包的。
“不要玩得太晚”对着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声，就一会功夫只见其声不见其人。
拿着百香果就去了隔壁，没看见许淑萍就把百香果给了其他知青。到时候让他们分着吃。
“林老师，是来找夏星星的吧！他刚回来，在屋里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好声好气地给林舒言指着。
门敲了一会，才听见脚步声。“林舒言怎么来了”
给他倒了一杯水，林舒言坐在长板凳上看着他，见他眼底都有黑眼圈了，平时笑吟吟的样子也不见了。
“是不是二班的学生的太调皮了，夏知青不用让着他们，不听话使劲揍”虽然他自己不喜欢棍棒教育，可对于一些人来说就另当别论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应对。
“班级里的同学们很听话”夏星星整个人没精打采的，语气中也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这个担任教师的机会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这才刚开学不久，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然就辜负了村里人的期望了。
“和其他知青们闹矛盾了”
夏星星摇了摇头，来到林家村后这里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今天他收到从京城寄过来的信，哎！
“有事可以和我说，我年长你，就把我当做你大哥”
“没事，家人来信了，就是有些担心他们。”
这林舒言知道，夏星星的家人全部被下放到偏僻的地方，来的路上被分散了，也就是夏星星运气好点去了一个还比较好一点点的农村。
夏星星的大哥后来失去了联系，都不知道他情况如何。
今天收到他哥的来信才知道他现在已经在京城了，在分散后他被分配到了农场里，知道最近才有机会回京。
在信里隐隐透露出他家人已经快要恢复以前的光景了，让他静等消息。
他自己的情况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就是他爹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害怕收到他们的消息，又期待得到他们的消息，没想到自己的思绪扰乱了工作。
林舒言知道历史的发展，这个时候差不多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了。
也明白对于下乡到偏僻地方的人日子有多艰苦。
有的人熬过去了，有的人没有熬过去，担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除了安慰他，林舒言也没有办法了，历史他是无法更改的，只能活在当下过好每一天的生活。
两人谈了很久，总算把人劝开了，直到杨凤梅来叫他才不得不结束今天的话题。
“这是自家种的，留着吃”光忙着说话了，临走前才想起这百香果。
“大嫂，大宝小宝还没回来？”他爹娘都回来了，这两人还没回来，今天的嘱咐算是白嘱咐了。
“孩子都搁那玩这，就让他们玩”
他爹把他从门口拉了回来，把饭菜给孩子留着就是了，这年纪正式爱玩好动的时候，一堆朋友在那玩着，突然把人带走，扰了兴致，气氛没有了，这还怎么玩。
以后谁还稀罕找你玩，自己这个儿子就是爱瞎担心，一天天地紧着人。
林舒言还是拗不过他爹，只能先吃饭了。
直到天边最后一丝亮光消失，两个人才嘻嘻哈哈地回家，“二毛太厉害了，他的陀螺能转好久好久”
蹦蹦跳跳地回来，半路上遇到了王银凤，“大宝，小宝，过来这里”向他们招招手。
大宝小宝站在原地没有回去，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王银凤咬了咬牙，心里呸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来到他们旁边。
“喏，给你们的”
大宝瞥见了口袋里的肉包子，香味散开，勾着他们的胃。
见他们油盐不进的样子，恨的牙牙痒。她可是斥巨资买了两个肉包子，自己都没舍得吃。
这两个白眼狼还不领情。
早知道喂自己的肚子了。
转念一想，她现在还不能撕破脸皮，咬碎了牙把心里的不爽咽下肚。
“瞧，这可是狗蛋都吃不到的。”说着把肉包子放进他们的手里。
“狗蛋和你们都是孩子，你们以后也能一起玩。”
“明个，他们要去小溪那抓螃蟹，你们到时候一起去”王银凤弯着腰，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看他们迟疑不语的样子，一看就是要让林舒言给他们拿捏主意的。
“二丫，栓柱他们都一起去，放学去玩会能咋样。”
王银凤还想对他们再说会，瞧见人不耐烦了，就让他们好好想要不要一起去玩，就走了。
大宝小宝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一向不和狗蛋玩，栓柱要是和他一起去玩，刚才应该会告诉他的。
明天上课了，再问问他，天有些晚了，他们得赶紧回家。
“小叔叔，我们回来了”家里留着灯，这会倒是灯火通明的，这院子里哇哇坑坑地，天黑不溜秋的一不小心就给人绊倒了。
“呀，回来了”
“你小叔叔在屋里看书，去洗洗手，饭菜在厨房”
吴玉玲拿着毛巾在擦脸，也得亏今天开灯了，不然又要被毛巾里的毛毛虫糊一脸了。
以前没拉电，一到晚上黑灯瞎火的，这煤油灯点着离远了没多大效果，这毛毛虫就爱往毛巾里转，她曾经被这虫害到了。
毛巾在脸上擦着，就感觉到痒痒的，拿镜子一看不得了了都是红色斑斑，看了毛巾后才发现有毛毛虫。
吴玉玲想到那个画面，她拿那毛毛虫往自己脸上糊了一遍，就忍不住恶寒。
今天做了南瓜茎汤和炒腊肉香肠，三角架上还在煲着这南瓜茎汤，俩小子可能没注意。
两人还真是没注意，捧着饭碗正吃的嘛嘛香，给他们把汤盛到饭里拌着吃，也不会噎到了。
“慢点吃，吃完了奶奶在给你们盛”吴玉玲看着两人大口大口吃着饭，吸溜着汤，眼里泛起一层温柔。
可能是玩的太晚，饿着了今天两个人吃得格外香，整整吃完了一大碗饭，小宝还打了一个饱嗝。
“去洗一洗澡，衣服给你们俩放着了”
“碗，奶奶来洗”
俩个小孩年纪不大，洗澡穿衣服已经学会了，就是平时喜欢黏着二林给他们洗澡穿衣服。
“哥，快洗，水凉了”要是生病了，小叔叔又要担心了，他不想在麻烦小叔叔了，他已经对他们够好的了。
“知道了，你赶快穿衣服吧”一天天的这小嘴就知道叨叨的没完没了。
“你把水倒了在回去，别倒在院子里”
“在摔了，我可不管，丢人的是你”上次他就倒再院子结果自己踩滑了，摔了屁股墩，哇哇在那里大哭。
把地上的水拖干净以后，关灯才回去睡觉，今天他要抱着小叔叔睡，每次都被小宝抢走，这次他可不会再让他了，哼。
今天还要让小叔叔给他讲狗狗的故事和火柴阿婆的故事。
他们要不要把今天王银凤来找他们的事告诉小叔叔呢！
还是等明天问了栓柱再和小叔叔说吧。明天他也有课，那时候说也方便。
“栓柱，小宝，下课去玩石子吧”二毛给他们展示了兜里满满的小石子。
“下课了，我们再去土窑那里，那有瓦碎片，我们还可以再做些小石子。”
栓柱低下头转过身对二毛悄悄说：“等会下课再说，在上课”没看到老师已经盯他们好久了吗？
不管这个二哈了，他可不想等会下课了被老师留下来做题，他还要和大宝小宝去地里捡红薯呢！今天约好去烤红薯，他可不要被老师留下来教育。
大宝悄悄丢了一个小纸条给栓柱。
栓柱，今天你和狗蛋他们去玩，还是一起去捡红薯。
狗蛋？他才不要，上次他还看见，他们把一个小孩给拎到后门那里呢！
刚把纸条扔过去，他的前桌就被老师点名了，吓得他一激灵。
“林二毛，这题的答案是什么？”
老师冷冷语气传来，二毛扭扭捏捏站起来，右手拿笔悄悄戳着小宝，大宝和他隔一个位置，只能求助同桌了。
二毛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使劲戳着小宝，痛觉传来小宝才回过神来，瞥了一眼黑板，在书上写了一个数字。
二毛支支吾吾的浑水摸鱼，坐下来后打了一个响指，压着声音“小宝，谢了”从兜里掏出一把石子塞到他书桌里。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一转眼就看到大宝们飞奔出教室，二毛不明不就里跟着跑，书包一颠一颠地打着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