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起坐着，便已满足
赵慕川走后，赵云帆将之前和赵慕川说的话都告诉了赵国斌。
关于医学的压力和她自己的想法。
赵国斌有些愕然，自己总是觉得作为父亲，给女儿选择了一条最好的路。
做医生是个铁饭碗。
但是他却极少和女儿沟通，忽略医生的压力。
“可是，”赵国斌的语气温柔了许多，“你也努力了这些年，现在重新开始，不是浪费了那么多年的经历？”
赵云帆知道，这些和赵慕川说的一样。
她也不想放弃，但又没有勇气前进。
见她犹豫不决的模样，赵国斌也不再追问，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宠爱一辈子的女儿。
“那再多考虑几天，但是不能一直逃避。”说着，赵国斌起身，“爸爸先回去，你想回家了，我来接你……”
谁知，赵国斌话还没说完，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心脏被揪住了一般。
看见赵国斌瞬间惨白的脸，赵云帆一下子慌了神，赶紧上前扶住。
而赵国斌已经因为心口的绞痛无法站立，脸上布满细细的汗珠。
“爸爸，你怎么了？”赵云帆十分慌张，眼眶里瞬间汇集了泪水。
不一会儿，赵国斌已经失去了意识，赵云帆告诉自己，必须要冷静下来。
“我是个医学生，我要冷静。”
她抹去泪水，观察了赵国斌的情况，全身出汗，脸色发白，四肢冰凉以及心口巨痛，极有可能是急性心肌梗死。
她立刻拨打了120，并且通知了赵慕川。
等待120到来的时候，她不断地给赵国斌做着胸外按压，不时记录着脉搏心率。
赵国斌被120抬上车的时候，赵慕川正好赶到，找云帆看到姐姐的到来，才抱住了她放声哭了出来。
“别怕，不会有事的。”赵慕川拍拍她的背。
“家属一位跟车走。”随车医生提醒。
赵云帆立马跟了上去。
赵慕川来到医院时，赵云帆正在急救室外坐着。
她摩擦着双手，眼神里无尽的担忧。
赵慕川来到她身边，坐下拍拍赵云帆的肩膀，示意她别紧张。
“姐姐，我刚刚做了急救，爸爸脉搏很弱，姐姐，我好怕……”赵云帆的声音颤抖。
“云帆，你做得很好，别担心。”赵慕川说着将赵云帆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许久，医生从急救室出来，赵云帆和赵慕川立马起身。
“幸亏抢救及时，病人目前情况已经稳定，接下去转入普通病房观察。”医生说道，“你是医学生？”
医生望向赵云帆。
“嗯嗯。”赵云帆点点头。
“随车医生说还好你有医学常识，急救得当，所以才没有错过最佳急救时间。”
赵慕川办理了入院手续，赵云帆陪着父亲来到病房。
“姐姐。”赵云帆看赵慕川进来，说道：“我一直觉得爸爸还是以前年轻的样子，他现在这么躺着，我才发现，他双鬓都是白发。”赵云帆依旧望着赵国斌的脸，“你看他的眼角，即使闭着眼睛，都能看到深深的皱纹了。”
赵慕川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一瞬间觉得赵云帆有了成长的感觉。
赵慕川通知了婶婶沈蓉，等她把沈蓉接来，已是晚上21：00。
病床上的赵国斌已经醒了过来，望见赵云帆的一脸愁容，用虚弱的语气安慰道：“帆帆，爸爸没事，别担心。”
听到赵国斌的话，赵云帆反而泪意袭来，眼眶泛红。
“帆帆不哭，爸爸不好，爸爸让帆帆担心了。”赵国斌还是像小时候一般哄着赵云帆。
沈蓉到了之后，留在医院照顾赵国斌，赵慕川和赵云帆回了家，第二天早再过来。
回家时已是深夜，驶出市区后，国道上的车辆稀少，偶尔遇见几辆大货车，驮着满满的货物。
赵云帆看着车窗外，眼里已满是疲惫。
“姐姐，我还是继续考研。”
许久，赵云帆开口道。
赵慕川还没来得及回应，赵云帆已经继续说道。
“今天爸爸晕倒在我面前，我才明白，医生可能不能救每一个人，但是，医生可以尽力多救一个人。”
赵云帆望着天空的月亮，目光坚定。
赵慕川没说什么，她知道，每个人的心结，都需要自己去打开。
到家后，赵云帆还没来得及洗漱，就已经倒头大睡。一向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她，今天的经历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事了。
赵慕川来到阳台，小橘子大概是饿了，一见她就围着她的脚喵喵叫。
安顿好小橘子，才想起自己除了中午那碗面就再也没吃过东西。刚才一直忙碌着，丝毫不曾察觉，现在空了下来，才发觉自己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忙完了吗？饿吗？”程年的消息。
这个家伙是在家里装了监控么？
“刚到家，有点~”赵慕川回道。
“我买了吃的，现在过来。”
不一会儿，程年就出现在赵慕川家，带着她最爱吃的料理和甜点。
“这会儿再吃甜点，是想我变大胖子么？”赵慕川接过食物，玩笑道。
“你一点都不胖。”程年解释道，“我听说吃点甜食，心情会变好。”
赵慕川的心感觉有一股暖暖的血流涌动起来。
吃了一会儿，赵慕川才想起，程年怎么知道的？
正抬头打算询问，程年就已开口，“你忘了今天我们约好晚上排练的么？”
诶呀，忙了一下午，赵慕川完全忘记这回儿事了。
“教室的老师说，你下午接了电话就匆匆走了，好像家里有事。”
“那你怎么那么巧我一回家你就发消息来了。”
“我看到你的车回来了。”程年淡淡说道。
而这句话却一字一字的撞在赵慕川的心上，她似乎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你一直在楼下等？”赵慕川想起刚回家时，有些疲倦，直接回了家，都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程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想，如果赵慕川疲倦的时候，自己能够陪伴在她身边。哪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只是陪她坐着，也会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