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婚礼
萧湘和巴斯琴的婚礼如期举行，生安委为此排布了大量警力。
萧湘知道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只是做给民众还有斯瓦纳看。她正在被一群饲养员还有造型师包围着，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盛装打扮的芭比。
纯洁的裙摆上缝制着层层褶皱，一层轻纱柔柔的给裙摆蒙上一层薄雾，从腰部向下螺旋点缀着雕刻成安颜花形状的宝石。
“安颜花的花语是：吾之所盼，惟愿卿安。首席阁下将它选为生安委徽章上的一个元素，寓意着心系公民。”
在地球时埃尔科莱喜欢送萧湘满天星，萧湘爱屋及乌，很偏爱安颜花这种像满天星一样的小花，经常让二哈买来插在客厅里。
巴斯琴坐在客厅等候萧湘，礼仪部正在最后一遍核对典礼的流程。
巴斯琴表面从容的喝着咖啡，他发觉自己有些紧张和期许，张轩已经是过去式了，他希望萧湘能慢慢忘记。
“阁下？”
“嗯？”
“昨天执政官办公室联系了礼仪部，阿图嘉宫阳台的世纪之吻后，执政官将会开发表致词祝愿您和夫人，然后您二位再接受来自宾客的祝福。”
“在阿图嘉宫举办婚礼已经是最高规格了，很感谢执政官能够亲自出席。梅兰托尼奥，你记得发函致谢。”
梅兰托尼奥原是阿蒂雅的助理，现任巴斯琴的秘书长，她老成练达，诚恳的建议道：“如果夫人能给执政官做些佳肴的话，我想更能彰显诚意。”
“没问题。”萧湘正从楼梯上走下，好脾气的答应下来。
巴斯琴看到萧湘不禁眼前一亮，他走上前优雅的伸出手，“你今天很漂亮。”
萧湘想起自己有一次故意让巴斯琴尴尬，也是现在的情形，于是配合的伸手，“你也很帅。”
巴斯琴笑了笑，“还记得你最初的评价是惨绝人寰。”
萧湘看着巴斯琴一闪而过的微笑，有些惊讶，“你居然也会翻旧账？”
“请忽略我刚刚的话，官方回答是谢谢。”
巴斯琴为人清冷客套，日常很少有情绪化的表情，萧湘有时候忍不住猜测，除了工作以外还有什么能让他在意。
两人居住的官邸早就迁到了官员聚居的琉璃台，婚礼举行的地点是阿图嘉宫，也是诺姆的行政中心。
研究员和礼部争论过后，最终决定让首席和夫人乘坐敞篷马车前往，这样既不失地球传统，又能供诺姆人民们观赏庆典。
萧湘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被这声势浩大的阵仗的震惊到了，她表面沉稳从容，实际是兴致勃勃的围观自己的婚礼，请原谅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吧！
耗时一个钟头的路线上围满了前来观礼的诺姆人，萧湘起初还礼貌的招手示意，后来只觉得脸都要笑僵了。
萧湘嗡动着嘴唇悄悄问巴斯琴：“你是不是跟礼部有仇？”
巴斯琴看着正襟危坐的萧湘，不禁觉得好笑，他揽过萧湘，让她将重量分散在自己身上一些。
“之前普赛吉不是出了馊主意？怎么事到临头却不用了？”
萧湘倚靠着巴斯琴，虽然感觉有些过分亲近，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不敢掰开巴斯琴的手。
“我这不是顾及你的政治形象嘛，难道你希望让公民们觉得我是被强取豪夺？”
“这么说你是真心实意了？” 巴斯琴似乎是在调侃。
“我只真心实意的希望快点到阿图嘉宫。”
记着们按下快门，二人甜蜜依偎耳鬓厮磨的影像不一会就登顶诺瓦热搜，引来诺姆人好奇的围观。
埃尔科莱作为斯瓦纳的代表自然也被邀请到阿图雅宫观礼。因为停战，双方的气氛没有太过剑拔弩张，官员们交谈着，内容却大多和婚礼无关。
埃尔科莱一如既往的谈笑风生，迪伦迟疑片刻，还是将那条报道拿给他看。
埃尔科莱面色不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一位官员继续打趣，“首席阁下倒是很会调情啊。”
在浪漫的婚礼进行曲中，萧湘挽着巴斯琴进入礼堂。
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瞥到了坐在前列的埃尔科莱，因为玛西亚的事情，二人已经许久没见了，没想到再见面竟会是这种尴尬的场景。
看着埃尔科莱意味深长的笑容，一种出轨被抓包的罪孽感弥漫在萧湘心头。
因为能感受到埃尔科莱的微妙目光，萧湘在接下来的流程里都有些不自在。
终于，主婚人念完了那冗长的证词，礼部请二人移步到阳台，接受民众的祝福。
阿图雅宫外聚集了数以亿计的诺姆人，见到首席和地球人出场，人群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他们激动的挥舞着国旗，纪念这历史性的一刻。
几百架战机分秒不差的飞过阿图雅宫上空，拉出的彩烟当空划过，它们用华丽的“空中芭蕾”向民众展示出诺姆的强大战力。
巨大的粒子显示屏将萧湘和巴斯琴的一举一动都清楚的展现在民众眼前。
萧湘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公然接吻的心理建设，可面对这样磅礴壮观的景象，又因为埃尔科莱的在场，她觉得无法心如止水。
巴斯琴突然轻轻捏了捏萧湘的手，萧湘回过头探究着看巴斯琴。
二人的对视引发了诺姆人民的一阵欢呼，要来了吗？
巴斯琴意识到了萧湘的紧张，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萧湘，我会陪着你。”
而后巴斯琴将萧湘轻轻拉过，在她额头上虔诚的烙下一吻。
温软的触感在额头传来，萧湘的心跳在不由自主的加快。礼炮齐鸣，空中悬浮着各种彩带和装饰，周身是诺姆人祝福的声浪，无数的人在见证二人的婚礼。
“巴斯琴阁下会是一个体贴的好丈夫。”扎乐一边随众人一同鼓掌，一边笑着同一旁的埃尔科莱说道。
埃尔科莱盯着二人，“我如果是女生，恐怕会疯狂心动吧。”
扎乐瞥了埃尔科莱一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执政官的出席将典礼推向高潮，诺姆公民们没有预料到还有这个环节，到场的他们更加激动了起来，觉得不虚此行。
斯瓦纳内部的种族问题很乱，诺姆不会放过一切机会给敌国难堪，这也是这场婚礼的初衷。后来因为巴斯琴的政治地位，婚礼改为在阿图嘉宫举行。而现在执政官到场发表祝福，其实意味着他也决定介入党派之争了。
奥莱本就勉强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了。
巴斯琴突然动了，他像是瞬移一样闪了过去，将执政官按倒在地。
“嘣！”
枪声突兀的响起。
人群中发出了惊呼，只见开枪射击的诺姆人甚至连目标是否击毙都没有确认，就启动了自杀武器，他瞬间变为一堆原子，这种惨烈的行为让警方无法提取他的记忆。
巴斯琴转身吩咐呆若木鸡的警长：“调集所有警力！立即有序疏散人群！”
警长这才反应过来，立即联系下属应对突发情况。
官员们都撤离了阳台，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萧湘还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心有余悸，巴斯琴见她脸色不好，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了。”而后他又解释，“刚刚我冲出去是因为知道不是你，如果想要对你下手，对方不会一直等到执政官出现。”
“首席阁下先别顾着老婆了，警方今天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怕不是你光顾着自己的婚礼，懒政怠政吧。”
奥莱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虽然她不知道是哪位仁兄干的，但搅了巴斯琴的婚礼，还射击了倾向左派的执政官，连带着能给生安委扣一顶失职的帽子，一箭三雕。奥莱觉得大快人心。
巴斯琴知道奥莱是在故意给自己添堵，“如果元帅觉得我的过失足以被弹劾，请向检察院递交文书。”
“放心，我会的，阁下能让刺客在自己的婚礼上行凶，生命安全委员会首席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无法确保，您又拿什么去确保公民的安乐呢？”
执政官的秘书气的出声制止：“二位难道不应该先担心一下执政官的安危吗？医生怎么还没到！”
萧湘听闻后站了出来，“我是军医大的学生，我可以先给执行官看看。”
她知道目前巴斯琴的处境很糟糕，一旦执政官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恐怕革职查办都是轻的。
秘书迟疑了一下，但情况紧急，他只能让萧湘去查看。
萧湘确认了执政官还有生命体征，她大大松了一口气，但子弹是擦着左肋过去的，可能有胸膜腔充血。
她和急匆匆赶来的医生交代：“没有击中重要脏器，休克的原因可能是血胸气胸，及时抢救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奥莱冷嘲热讽：“你说没危险就没危险了？首席夫人有医师执照吗？”
埃尔科莱噗嗤笑了出来，他做出一副吃瓜的表情， “元帅阁下，虽然知道你很想借题发挥，但你好歹收敛一下，不要把希望执政官有事的想法表现的太过明显。”
内斗可以，但被被斯瓦纳看了笑话，诺姆的官员们都感觉面上无光。
外交部部长适时地站了出来：“大使，这是我们诺姆的私事，阁下在这里不太合适，还请您先行离开。”
迪伦哼了一声，“就这样轰走客人，贵国的外交礼节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巴斯琴突然开口，“还不能让大使离开。”
奥莱轻嗤了一声，“你什么意思？”
巴斯琴转过身，全然不惧的盯着奥莱，“元帅阁下，维护治安是我的职权，出了这样的事故，现场的所有官员都必须接受调查，不只是大使，阁下也一样。”
奥莱怒瞪了巴斯琴一眼，“你怀疑是我对执政官行刺？”
“我并没有掺杂我的个人因素，公事公办而已。”
奥莱说不过巴斯琴，只能愤怒的咆哮：“好一个公事公办！老娘让你查！我看你怎么给诺姆公民一个交代！”
生安委因为此事再度被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军委因为要避嫌也暂时安分下来，而发改委（发展改革委员会）对基因编辑的态度再次模糊了起来，监察委两边都不好得罪，只能在夹缝中打太极。
这场举世瞩目的婚礼最终闹剧般的草草收尾，只有外交部在无济于事的向星际宣称两位新人美满幸福，企图挽回一些诺姆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