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幼年记忆

    “尾巴儿，去给老汉到罗叔叔那里打半斤白酒。”明白人都听得出来刘兴建这是一种炫耀的口气。

    “刘尾巴能干咯，三岁就给老汉打白酒，长大了怕是要给他老汉找个婆娘。”

    一旁的李二娃打趣地说着，与此同时还不慌不忙地往嘴里丢了颗生花生米。

    坐他对面的王庆军和吴涛打着光膀子一边吃着花生一边被逗得哈哈大笑。

    “你莫乱说，等哈儿丽梅出来掀桌子了。”刘兴建假装严肃地说随即又笑了出来。

    因为在座的都知道陈丽梅不是这样的性格，也做不出这样野蛮的事。

    而此时的陈丽梅还在灶房里烧火煮饭，本就酷热的天气让外边这些人没有一个愿意靠近这个炼狱一样的地方。

    三岁的刘宏伟拿着比他脸还大的白色塑料壶向着旁边的罗国富家踉踉跄跄地走去，不一会儿就提着大半壶回来了。

    “哎哟，幺儿能干，放到地下，快去找妈妈耍。”

    记忆的碎片总是断断续续，再接着就是争吵的声音和桌椅门床各种碰撞发出的声音。

    这种吵闹总是能把刘宏伟从睡眠中叫起来，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梦。

    然后再晚点就会听到父亲的呼噜声和母亲的哭泣声。

    有几次刘宏伟还起床悄悄看了眼，母亲真的在哭，不过这段记忆过后就再也没见过也没听过了。

    在刘宏伟进入学校之前的记忆好像就只有这么多了。

    有人说人在五岁前没有记忆，但本应该没有的记忆，出现的次数多了，便就有了记忆。

    这样的场景的确在进入九零年代前重复了太多次，几乎是那个时候的日常。

    不过在刘宏伟心中能够想象的乃至许多年后的华国最落后最羞耻的也就脑海中那个场景了。

    实际上那个场景里也就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在他离开余县前一直居住的地方。

    学校是刘宏伟一直很喜欢的一个地方，他喜欢那儿的老师，同学还有操场上的乒乓球只是除了那根三米高的铁栏杆。

    每次到了夏天，学校里的男同学都喜欢去爬那个铁栏杆。

    他们先在手心吐点口水，双手搓一下，抹在栏杆上，然后向上一跳。

    双手抓住铁栏杆上面，两只脚迅速腾空呈螺旋状马上绞着铁栏杆。

    然后手往上拉，盘着的小腿往下蹬，保持这个节奏没几下就爬上去了。

    当然还是有很多男孩爬不上去，刘宏伟就是其中一个。

    刘宏伟是六岁才开始上学的，之前都没有接触过。身边同龄的孩子都上过幼儿园，就刘宏伟没有。

    刘兴建没让刘宏伟读幼儿班的理由有三：

    一是幼儿园读着没什么意思。

    二是他和陈丽梅都要上班没时间接送，孩子年纪又小，学校离家里还是有差不多一公里路，不安全。

    三是浪费钱。

    整个余县总共有两所小学三所中学，刘宏伟读的是余县二小，之前没让他上的幼儿班就在二小旁边。

    余县小学是余县最好的小学，位置在城中心离他家太远了。

    而且在他们水口街上，所有街坊邻居家只要在读小学的小孩都在二小读书，这样相互也有个照应。

    在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基本上罗国富的儿子罗长江都会带着他一起上下学。

    直到三年级，罗长江小学毕业去了余县三中读书，才成了刘宏伟自己上下学。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刘宏伟的记忆才开始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