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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路沂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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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沂珩是一个孤儿,但并非生来无父无母。

    父母都是科研人士,家境在他人眼中算是半个富二代了,但他的父母却在一场实验事故中逝世了。

    那天,路沂珩如往常一样和父母挥手告别。

    年仅七岁的路沂珩受父母的教育和潜移默化的影响,比同龄人还要成熟许多。一天到晚不去上学,也不和同龄人玩耍,只是坐在父亲的书房里读书。

    有人可能会羡慕这样的生活,但其实自打记事起,路沂珩就从未出过门,因为父母不允许。

    他就像一个囚犯一样被软禁在这个家里,父母无论什么都会尽力满足他,但只有出门这件事是严令禁止的。

    对此路沂珩也无所谓,他也乐意如此。

    凡是与路沂珩接触过的人都对这个一天到晚沉默寡言的小孩感到奇怪,“你说路博士家的孩子是不是得了抑郁症啥的啊?”,总会有人背地里这么猜测。

    更有甚者,直接向其父母询问,面对这种半分关心半分看热闹的问题,两位博士总是很耐心解释这只是孩子的性格使然。

    无论他人如何看待,但至少在负责他起居的保姆眼中,这个不爱说话的乖小孩不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但她也不怎么喜欢这个一天到晚摆着个臭脸的小少爷。

    但这天,这位年轻的保姆却接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电话。

    “什么——您继续说……好……好……是这样……我明白了。”保姆放下了电话,一脸惨白,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那个,少爷?路少爷?”保姆打开了书房的门,像是往常一样为路沂珩送水果和点心,可今天不知道为何,她的动作有些不自然。

    房门后,七岁的男孩正盘腿坐在垫子上,旁边堆积着比他本人还要高的书。

    听到保姆的声音,他也不在意,依旧捧一本书,全神贯注地看着。

    他的眼神全然不像是一个孩子的眼神,没有一丝童真,就连看书时都像是在审视罪犯。

    “少爷?”保姆反常地再叫了一句。

    放在往常,她是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水果和点心放下就走了的,最多再叮嘱一句别弄脏了垫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保姆的反常,男孩微微侧眼,仿佛是在等待她的述说。

    “少爷,老爷和主母他们……他们逝世了……”保姆说完之后立刻低下了头,似乎是在为告诉一个孩子这么残忍的事而自责,也有可能单纯不想看到一个孩子伤心的样子。

    “知道了。”

    沉默了一会儿,等待保姆的不是一个孩子的哭泣,也不是他的责问,路沂珩依旧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保姆一脸惊讶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还是男孩专注读书的模样。

    她默默地离开了。

    心想可能是因为自己在场,男孩子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哭出来,于是她善解人意地在晚饭之前没有打扰他。

    可……之后的一切与往常并无区别,没有泪痕,没有红眼,一切如故,她没有在男孩身上看到任何伤心的情绪。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地去寻找,可事实告诉她,眼前这个男孩有多么冷血。

    怪物。

    保姆隔天就辞职了。

    是的,除了他翻阅书籍的速度更快了几分外,一切都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对此,路沂珩的解释是以后就再难看到这些书了。

    路沂珩被送进了一所全封闭的孤儿院,毕竟他已经没有任何亲戚了。

    那所孤儿院坐落在森林边,终年不见阳光,孤儿院的制度不允许孩子外出。

    所以即使是父母死去,路沂珩也无法获得自由。

    那座房子会在他成年后继承。

    路沂珩即使在孤儿院里也是孤僻得令人“谈之色变”。

    “那个孩子啊,据说是被恶魔附身了啊,他的父母就是被他害死的,你想一个好端端的实验室那么多年没出事,怎么会突然出事故呢?”保洁阿姨提到路沂珩时,脸色一变,眼神里藏不住的厌恶。

    “还有还有,我跟你讲啊,你应该知道他被人欺负了嘛。就在昨天下午,四个男孩来跟院长哭闹,说是他们打了那个孩子。”

    “当时我就想哪有打了人还自己哭起来的,到地方一看,那个孩子被打得浑身是血,居然一声不吭,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给新来的那个保洁员直接吓哭了。”

    “给医生一检查,居然有三处骨折了,正骨的时候他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我永远也忘不了他那个灰暗的眼神,简直就是恶魔附体了嘛。”保洁阿姨抱怨了一大堆。

    “你说的这些如果是真的,这些钱就是你的了。”昏暗的房间内,一个相貌儒雅的青年这么对眼前抱怨着的保洁阿姨说道。

    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叠百元钞票放在茶桌上,没有停留,离开了会客室。

    “呵呵——现在我对他更感兴趣了,您可真是给我留下了一个难题呢,路老师。”青年离开会客室后,看了眼远处的孤儿院,低下头自言自语道。

    青年离开后,保洁阿姨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桌上的钞票,她原本只是听说有人愿意花钱打听一个消息,没想到青年竟然出手这么阔绰。

    “不会是假钞吧?”保洁阿姨嘴里嘀咕着,但身体依旧诚实地将钱放进怀里。

    可下一秒,异变发生了。

    刚要准备离开的保洁阿姨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如果你说的是假的,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地面倒去。

    血泊,路沂珩无力地倒在其中。

    这是第九次了,可路沂珩还活着,他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坚强的表面下却是一碰即破的身体。

    他就像一个倔强的异教徒,即便遍体鳞伤依旧坚定信仰。

    不知什么时候,旁人怜悯的目光变得冷漠了,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没有人报警,施暴者开始变本加厉了。

    从第四次,他们中间加入了成年人。

    也是从第四次,医生开始准备了手术。

    他继承了很多遗产,有资格提前支付这些费用。

    没人知道,他不向外面倾述的原因;没人知道,他为何还留在这所孤儿院里。

    只有他知道,他在等一个人。

    只有在血泊中,她会牵起他的手,不知为何,他看不清她的脸,只知道她总是身穿白色的连衣裙,他小心翼翼地不让血污染这份皎洁。

    她会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头,说:“已经没事了哦。”

    然后用手托着腮,如百灵鸟一般轻灵的笑声轻轻抚慰着路沂珩躁动的内心。

    这是只存在于他眼中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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