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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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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屋的气味总让人安心。

    更何况旁边还有拴住江燃心脏的女孩。

    少年像是爬了一天回到山洞休眠的蛇,慵懒盘在木椅,头枕着白栀大腿,一会儿翻身用脑袋顶她肚子,一会儿摸她膝盖。

    小动作怪多。

    说她是小缠人精。

    其实他才是。

    哪有男孩子谈恋爱这么黏糊的,说什么都记得,做什么都要拉着她,就连吃饭都要匀她两口。

    鼻涕虫都没他黏糊。

    橘红的太阳挂在排满灰瓦的墙头,像是没有玩够的孩子依依不舍望着烟火人间。

    邻居老太养的虎斑猫跳进院落,盘在外面窗台,团成了个毛茸茸的球,圆丢丢又有点狡黠的眼睛眯成缝,审视着新来的两个人类。

    白栀打开窗户,想引猫咪进来玩,虎斑猫抖抖翘屁,拉长身体像块橡皮糖一样流到江燃胸前,爪子踩了两脚,又原地猫成个球。

    江燃推了它一下。

    “滚。”

    虎斑猫喵了一声,像是在说:这里本来是喵大爷我的地盘,让你们进来坐坐不错了,还撵我,小样儿。

    白栀伸手摸了两把,惊讶道:“好肥啊它。”

    别的猫胖是毛多。

    这只猫全是实打实的肉。

    江燃推不开,揪住它的耳朵玩起来,玩着玩着,声音忽然拔高,“白栀,还记得琴房以前也有只猫吗?肥得脚都快看不见了。”

    确实有。

    学琴的小孩天天给它喂零食,真的是硕大无比。

    是个人看了都惊讶。

    不过,江燃怎么知道天艺琴行的事?

    白栀老早就想问了,他总是不说,今天她又问了一遍。

    江燃踌躇起来,玻璃似的眼珠一偏,反倒开始气势汹汹质问她,“你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年纪轻轻的,少年痴呆啊。”

    白栀仔细回想。

    当时徐颖工作还没调动,她每周要去四次,钢琴班里大都是女孩,小男孩们都长得瓜兮兮,做事也一板一眼的,哪有江燃啊?

    他这么好看,应该是从小就熠熠生辉的。

    白栀摇头,“想不起来,你是不是学架子鼓的,那边男生多。”

    江燃不安地扭两下,伸手挡住眼睛,声音细得几乎听不到,“你再想想。”

    白栀低头望着少年精致流畅的下半张脸,忽然一震。

    “是你!”

    江燃瞬间羞红了脸,翻身抱住她的腰,咬牙切齿道:“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你是女装大佬!”

    “……哪学的屁话?”

    怪不得江燃磨磨唧唧不肯说,这黑历史,简直浓墨重彩,令人难堪。

    钢琴班多是女生,老师也是女的,其中有个矮她一头的小萝莉绑着双马尾,总爱背个萌死人的兔子书包,蹦蹦跳跳,特别好看,钢琴老师和其他同学都众星拱月捧着她。

    每次她一来。

    老师就热络地迎过去。

    白栀不爱凑热闹,就看着谱自己在一旁练习。

    那小萝莉脾气有点娇惯,练不了三分钟琴就要到处捣乱,没事就爱扯她腰间的蝴蝶结,趁老师不注意还跑到院子里捉虫拔草,很有分享精神的,苍蝇、瓢虫、菜粉蝶……白栀什么乱七八糟的虫子都收到过。

    一开始还会吓到,后来发现小萝莉总是很叼地站在旁边扬高嘴角玩味地笑,再害怕,也憋着。

    可不能让“她”得意!

    老师管捣蛋萝莉叫小ran,白栀一直以为是“小冉”。

    好啊,破案了。

    “背着兔子书包绑双马尾的那个小妹妹,就是你……”

    江燃伸手捂她嘴,桃花眼亮得惊人。

    白栀还要说。

    江燃急了,“差不多得了,那都是我妈干的好事,住嘴,不许再提了。”

    白栀笑得像根跳舞草,神经质地乱抖。

    江燃头都大了,自暴自弃躺回去,转头咬住女孩的大腿肉泄愤。

    白栀疼得倒吸气,只得求饶:“别咬了,别咬了,我不说了行吧?”

    江燃松口,抱住肥猫盖脸。

    猫猫翻个白眼,蹬了他一脚,跳上窗台扬长而去。

    江燃呸呸吐猫毛,指着虎斑远去的倩影骂道:“走你的,蠢猫,有种一辈子别踏进这道门。”

    白栀抿嘴笑,不敢太过分。

    缓过这阵害羞劲儿,江燃拉住她的手继续问:“后面的事……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白栀垂眸,“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小时候睡觉,闭上眼就想要是没帮你就好了。”

    江燃一僵,眼中的光骤然熄灭。

    白栀又说:“幸好当时没想这么多……阿燃,那天之后你还好吗?”

    那么多年。

    形形色色的人在身边来来去去,江燃从来没有提过那段黑暗时光,他是不肯示弱的人,藏在心里的事随着母亲的骨灰盒一起埋进了土里,偶尔想起,也很快扔下。

    他其实很怕回想。

    真的。

    过去的事不是过去,就过去了,回忆像把镰刀,总会在心底反复收割。

    那么多年,家里人不提,他也不曾对别人讲,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你还好吗?

    江燃坐起来,一把将白栀扯进怀里,用力到自己都颤抖,声音沙哑,还很气,“不好,一点都不好!白栀……你跑哪去了,为什么哪里都找不到你?”

    那年,两个十岁的孩子在钢琴教室相遇。

    老师考基础,白栀穿着白裙坐在凳子,细软的手指于黑白琴键翻飞,流畅的演奏征服了一堆观看的人。

    大家热烈鼓掌。

    江燃想,装什么装啊,真不要脸,一个女的,跟他同岁,还敢比他长得高,弄死她。

    他弄散她的蝴蝶结腰带,拽她头发,还每天捉虫送过去。

    是别人早就哭着告状了。

    白栀偏偏不,她细声细气说不要这样,然后用纸巾兜着小虫放回院子。

    江燃更讨厌她了。

    他这辈子最讨厌唐僧一样的人,看到就烦死了。

    恶作剧变本加厉,白栀好像有点受不了,每次进琴房就缩着脑袋四处观察他在不在。知道她怕,江燃越发来劲,故意躲起来,然后在白栀放松下来时猛地跳出来吓唬。

    女孩吓得脸都白了,还是好脾气地说:“小妹妹,你不要这样吓姐姐,行吗?”

    谁是你妹妹!

    他还比她大几个月!

    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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