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分享
白栀听完欧阳月介绍，信心满满，开始挑图案，老板揣着热水袋走过来，瞟一眼三人，问道：“第一次绣吗，还是挑点简单的图案吧，别把手戳了，你们这些学生还要握笔写字的。”
白栀想想也对，赶紧把手转向最普通的小花图案。
季雨晴杵着柜台问价格。
老板沉吟片刻，脑内搜索进价然后加价，沉声说道：“十七。”
白栀还不怎么，季雨晴瞬间炸毛，“就是一团线和一块白布，卖 17 也太贵了，阿姨，我们还是学生，便宜点啦，这么贵都要啃馒头啦。”
季雨晴东拉西扯讲价。
店主阿姨烦不胜烦，都不想卖了，后来被她一句“阿姨您最好最漂亮了”哄得心花怒放，十七块的东西十一块拿下。
欧阳月看得叹为观止。
“咦，这是什么？”白栀看到墙上挂着一把锁，小声问道。
老板也不知道，进货的时候看很多同行都在拿，她也拿了两个，已经卖出去一个，只剩这对了。
季雨晴够过来看一眼，“啊，那个动画里面的饰品！”
白栀不明所以。
季雨晴说是个日本动画，读作“娜娜”，写的是拼音 nana，朋克、视觉系、男女关系很乱、但也很刺激，里面男主戴着锁头项链，女主戴着钥匙。
这玩意儿还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名字——南京锁。
季雨晴尽力解释了，可是白栀和欧阳月还是一脸懵。
女生口水都说干，挥挥手。
“有时间看看动画就懂了。”
欧阳月摇头，“哪有时间啊，我新华书店都很久没去过了。”
白栀也是。
上次在书店看的小说还没看完呢。
不过江燃买了，有机会可以找他借。
白栀付过钱，送了两人一人一个手机绳。
手机绳下面挂着滴胶四叶草，看那粗糙的毛边也知道里面不可能有真的四叶草，不过这不重要。
白栀说四叶草象征幸运，大家一定可以平平安安直到高考来临。
季雨晴挂好后晃了晃。
欧阳月则拴到了书包拉链。
进门的时候还有点距离，出文具店三人脸上已经全无阴霾，能自然说话了，季雨晴说她已经振作起来，这次月考成绩也不错，班主任跟她谈过了，不进英才班并不代表什么，又问白栀在那里过得怎么样。
白栀提起曲薇和于超。
季雨晴啧啧出声，叹了口气，“你真倒霉，竟然跟曲薇那个心机女坐一排，她是（6）班的，有事没事就会哭，（6）班女生恨死她了，还拉了个 q 群天天在里面学她说话，嘻嘻。”
欧阳月撇过脸。
白栀倒不尴尬，偏头问道：“我也经常哭，我有群吗？”
季雨晴笑起来，龇牙拍白栀肩膀，“有啊，但是被我搞解散了，我小号可多了，谁也别想背着我说你们坏话。”
欧阳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有气无力道：“你真是绝了啊季雨晴……”
季雨晴一脸无所谓。
她就这样，有什么当场就说了，主动跟人示好，也就对白栀了。白栀有种奇怪的魅力，人其实挺难玩的，平常不好开玩笑，本人也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但是接触过后，就是……放不下。
如果她是男生，应该也会喜欢白栀吧。
在她周围很安心。
三人出来，已经五点了。
季雨晴说要请她们吃东西，于是三人你拉我，我拽你，走过勤学路，绕到满是平房的小巷子里，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开在民房的苍蝇馆子。
清真店。
专门做牛肉粉蒸。
米碾碎后裹着切成条的牛肉，拌上佐料隔水蒸，出炉后撒上舂碎的糊烤辣椒，再放一把香菜，麻辣鲜香。
一盘就得五块。
季雨晴抬出三个小蒸笼往支在院落的桌椅一放，白栀已经买来热的蛋酒，欧阳月没什么零花，但是也买了一份米糕。
东西凑起来很丰盛。
白栀吃了一口蒸肉，香得直冲脑门。
她拍下照片发给江燃：小晴带我和班长来吃东西，这个蒸肉好香啊，下次我们一起来？
江燃：哦，周末不搭理我，搭理她们去了。
白栀：小气鬼。
江燃：我也要背着你找人吃饭，我看看，叫小虎他们出来吃烤鱼。
白栀：……
可恶，明明知道她最喜欢吃铁盘烤鱼了。
白栀瞬间感觉手里的蒸肉都不香了。
季雨晴吸着蛋酒，指着白栀嘲笑，“肯定又被江燃损了，我们吃我们的，谁叫你要跟他发信息，哼。”
白栀锁屏，似笑非笑看她：“阿燃说这家店他以前就来过，是胡旭阳领的路，他就喜欢走街串巷找小吃解馋。”
这回轮到季雨晴笑不出来了。
欧阳月默默捂住嘴，许久，像只在瓜田里幡然醒悟的猹，不可置信道：“不是吧？”
信息量好大。
季雨晴不是暗恋陈辰吗？
之前不是还在四楼露台咬过胡旭阳吗？
难道女人注定要喜欢她咬过的男人？
就像赵敏对张无忌？
这也太金庸了……
苏有朋版本的倚天屠龙记还在各个卫视轮播，欧阳月不得不想歪啊。
季雨晴吸得太急被滚烫的蛋酒呛到，受不了两人审视的目光，如坐针毡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跟踪他是想道歉来着，结果他拐到这里一口气吃了七屉……让我付钱。”
“噗。”
白栀忍不住笑出声。
确实像是胡旭阳会干的事。
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能阻止他白嫖和干饭，白栀还记得那晚陈舟请吃火锅，大家都挺尴尬的，只有他一个人狂吃毛肚，结账的时候陈舟花了得有好几百。
而胡旭阳是扶墙出去的。
好家伙，竟然连季雨晴的羊毛都敢薅。
季雨晴解释不通，还越抹越黑，最后索性抱手不说了。白栀回学校，季雨晴和欧阳月则沿着勤学路拉拉扯扯往前走。
道路两旁的树已经变得丰满且绿。
白栀跳起来够了片叶子，心想再过两个月栀子花就要开了。
十字绣的图案是朵玫红的小花，可爱是可爱，但不够特别，要不要稍微改一下图案和线，绣成栀子花呢？
白栀这样想着，回到宿舍。
住在隔壁的实习老师，得了一大盒老家寄过来的杨桃，在白栀的窗台放了两个。
见灯亮着，白栀敲门进去。
她想问问这位小老师能不能改图案，结果对方接过去，两笔就画出了栀子花的模样。
“好厉害，原来您还会画画！”
“师范学校有绘画课程啊，只是学校板书轮不到我们实习老师来画，你是送人吗？”
“……嗯。”
比白栀没大几岁的实习老师握着水笔笑起来，“真好啊，你们这个年纪，注意别耽误学习就行。”
“嗯。”
白栀起身出去，轻轻带上门。
两个杨桃，吃一个，另一个洗干净切好第二天中午带去分江燃吃。
虽然他想吃什么都很简单。
但白栀就是忍不住把自己仅有的都分一半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