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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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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凉的身体,汽油、烟草还有清冷的木香传入鼻腔……抱住她的人是江燃。

    不是张若凌,也不是任何图谋不轨的畜生。

    恐惧瞬间消散,变成浓浓的化不开的酸涩。

    白栀几乎瘫软。

    他在她耳边恶狠狠说道:“叫啊,怎么不叫了?”

    “去,继续到季浩然面前骚,白栀你这个……贱人,玩弄我的感情很有意思是不?”少年鼻息厚重,每一个字都带着辛辣尖锐的恨,几乎将她击穿。

    白栀肩膀都被勒麻了。

    一个劲摇头。

    温热潮湿的呼吸掠过脖颈,带来一串冰冷的鸡皮疙瘩,江燃张嘴,弯腰恶狠狠咬在白栀锁骨。

    清瘦的身体哪里有肉,全是骨头,可他用力之狠,咬牙切齿,很快见了血。

    尝到血腥味,江燃一颤,猛地推开怀里的人。

    他啐了一口,擦嘴。

    像是啃到脏东西。

    耳根却是红的,红得发烫。

    白栀从地上爬起来,按住生疼的肩膀,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许久,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

    “江燃你这个混蛋!”

    少年怒极反笑,桃花眼一派深不见底的雾障,“是,我混蛋,可是一抱就软,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到底是谁贱,是谁什么人都可以?”

    “耽误你左右逢源卖弄风骚了,白栀,白小姐,我滚,行了吗?”

    “操,老子真是贱的慌!”

    江燃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剩白栀捂着肩膀,凝望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

    他是有毒的,毒性还很强。

    白栀洗完澡站在镜前,拧眉注视伤口。整齐的牙印烙在肩头,像一个戳,江燃盖的戳,血止住了,伤口还是乌紫肿胀的,一挤就往外冒水,不认真消毒的话,过两天该感染了。

    白栀挤出药膏点涂。

    恨是恨不起来的,有点生气,有点难过,心里堵得慌。

    这么大的人了,生气怎么就只知道咬人?这年头,狗都不这么干了。

    “混蛋……好疼……”

    ……

    晚自习结束,江燃逆着人流进到学校,拉开书包,闷头往里装东西。

    什么垃圾学校,什么狗屁书,什么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白栀……他通通不在乎了,反正不论在乎什么,最后都要遭受背叛,不如一开始就戒掉,丢掉,忘掉。

    “这是什么?”

    江燃从抽屉拎出一瓶奶茶,旁边还有个放到干瘪的奶油面包。

    少年停顿片刻,望向白栀的座位。

    她买的么?早上?

    他要不要吃早饭,饿不饿肚子,跟她有半毛钱相干?

    江燃拉开椅子坐下,撕开包装,奶油面包虽然瘪了,但是依旧好吃,表面好像还有点她的味道,栀子花的甜香,沁人心脾。瓶装奶茶也是,平时买来漱口都嫌难喝,今天喝了却格外丝滑,比外面的手工奶茶都香。

    江燃撑着下巴,倦懒望着白栀的位置。

    忘了时间。

    她总是让他忘了时间,昼夜晨昏颠倒,星星太阳不分。

    灯熄灭。

    保安拎着手电筒过来巡查,见到他,喊了一声。

    江燃抖落书包,慢腾腾出去。

    后面是保安骂骂咧咧的驱赶声,脑海中则全是白栀惊诧慌张的小脸,她好香,香得他本来只是想抱住她,逼问一个答案,结果却疯了似的冲着锁骨咬去。

    江燃啯下牙齿。

    走到铁桥,搭着磨出包浆的铁栏杆出神。

    河面星星点点的光好像她的眼睛,定神时清浅无垢,动起来像眨眼的星星,看向他时又含着灿烂笑意,像浓夜里燃起的花火,勾得他神魂颠倒。

    “她要是再也不理我呢?”

    “以后还会牵别人的手吗?”

    长得那么漂亮,性格那么招人爱,她不主动,别人也会来牵她。

    江燃喃喃自语,“会忘了我吗,白栀?”

    她敢!

    无辜的铁桥发出砰的长响,四周栖息的秋虫本来命就不长,好些听了这声巨响,当即归西。

    ……

    周三下午最后两节是自习课,说是自习课,其实并不上自习。

    有时候是班会,有时候被老师要去小测,有时候又用来看电影,这次是专属于白栀的,英文写作分享。

    她早早写了演讲稿,从结构、语法到词汇的运用,毫无保留。高考不是和同班同学竞争,而是和全省的考生竞争,就像老周说的,偷偷进步是不行的,大家要互相帮助。

    白栀念大学时也遇到许多知识渊博,个人魅力极强的教授,但要说对她影响最大的,绝对是老周,他不止在学习上督促,还在生活上加以指导,很在乎成绩,却从不以成绩区分学生,真的是师者仁心。

    班上的人再跳,也没人敢到他面前跳。

    不是怕。

    而是尊敬。

    包括江燃也是如此。

    下午第二节课结束,白栀拿着演讲稿上台,擦完黑板,女孩搬来凳子,从最高处开始抄写一篇英语作文。

    教室里吵吵闹闹。

    前排的人已经跟着默读了,后排察觉到前排安静,也跟着看起来。

    白栀的字就像她的人。

    清秀漂亮,但有筋骨,你以为是朵可以随意采摘的小花,真伸手,却会被刺扎伤。

    孟晓丹翻个白眼,“又在装逼了。”

    这次没人附和她。

    几次小测白栀的英语作文都是最高分,科任杨老师表扬了好几次,要不是不合适,都要抱着白栀亲几口了。

    她肯在自习课分享,谁不心痒啊?

    能提分的好吧。

    上课铃还没响,教室里已经静悄悄的。杨老师带着几个相熟的英语老师踏进门槛,讲了几句,示意白栀可以开始了,然后便站着旁听,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

    老师都这么认真。

    教室里的学生瞬间绷紧神经。

    一时间只有粉笔沙沙的声响。

    江燃趴在课桌,慢悠悠露出雾气缭绕的桃花眼,穿过各式各样的肩膀和脑袋,将目光轻轻笼罩在她身上。

    生怕她发现。

    又怕她竟然敢不发现。

    白栀放了粉笔,跳下凳子。

    一手拿演讲稿,一手拿棍子慢条斯理讲解。她的声音不大,动作也有些局促,可丝毫不妨碍她展现自己的思路。

    逻辑清晰。

    思维敏锐。

    对重点和难点的拿捏十分精准。

    两节分享课不知不觉结束。

    黑板写满批注,同学和老师的笔记本上也是如此。

    杨老师抑制不住地自豪,带头鼓掌,班里亦爆发整齐热烈的掌声,很久都不停。

    好些人看白栀的眼神都变了。

    “好牛啊,白栀,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我们上的是一样的英语课吗?她是不是在外面补习了?”

    “乱讲,我妈花三百块一个小时请的家教都没这么清晰,那还是个硕士!”

    待掌声结束,白栀鞠了个躬,补充说道,方法只是辅助,语言学习就是要多写、多听、多讲,把感觉找到。

    她在上面,发光。

    江燃埋起脑袋,躲到黑暗,手指拂过桌面烧焦的猪头涂鸦,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一声叹息还未出生就被他掐死在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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