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他伸手敲击几下,是空的。
咦?!
地上有颗珠子。
他伸手将那颗珠子拿出,举起来一瞧,是一珍珠耳坠。
合上床板,他趴在地上朝床底下看去。
这空间狭小,胳膊卡住!
他将拂尘伸进去,将那块布料扫出。
唷!
红色缎面上绣有鸳鸯戏水,还有两条系带。
这是女子肚兜……
想到此前那随从所言,难道这道长还搞黄色?
肯定是,要不然如何解释这些东西。
就在他思忖之际,下面忽然传来敲击声。
他没敢动,果然那敲击声再次传来,一下一下十分有规律。
他打开床板,看到下面地板被人掀起。
里面露出一张妖艳面容。
他一呆。
女子嗔道:“还不扶我上来!”
他没动。
“这是做什么?刚才哪个冤家唤人家?”女人语气亲昵又不满,瞅到他手中杜肚兜,面上有一抹轻红,朝他伸手,“想我了?”
他后退一步,女人不满,从底下冒出,跨出来,拍拍衣服。
谢常泊佯装淡定将木板放下,铺好褥子,才转身,一柔软身躯迎面陷入他怀中。
他下意识举着手动也不敢动。
女人如水蛇一般,娇软缠绕他身上,香味冲他鼻间而来。
他心中直喊救命,伸手将人推开,女人有些不满。
年龄瞧着顶多二十出头。
“师尊可是有烦心事?”她问。
谢常泊一挥拂尘,盘腿做于床上。
女人勾唇,往他怀里一趟,手蓦地伸到一处,他猛然睁大眼睛,将人推倒在地,面上飞红。
“你做何!如此轻浮浪荡!”
“轻浮浪荡!哪个轻浮浪荡!”女人忽然提高声音。
瞅眼外面,谢常泊立时捂住她唇,眼神不善。
女人见状朝他怀中一扎。
这!
要死!
“师尊今日为何如此古怪。”
难道这牛鼻子老道以前十分奔放?
他搞不懂,就在此时女人忽然将手伸进他衣襟中!
他浑身一颤,鸡皮疙瘩乱冒,将她手拿开,“放尊重些!”
“尊重?我待师尊还不尊重?既如此,师尊叫我出来又是为何?”
她从后抱住他腰杆。
不对,那侍从不是说看到女子从这道长院中走出吗?身后这个是他所说之人吗?
那她又如何回到密道中?
“师尊?师尊——”女人拉长调,“叫人家出来又不搭理人家,还是你叫我出来另有其事。”
“嗯。”他淡漠道。
女人放开他,坐到床上,“何事?”
她语气变得正经许多。
谢常泊心中闪过一丝诧然,压下心头疑惑,吐出一句,“你有话要对我说。”
女人一怔,掩唇而笑,“我自然有话对你说,而且几天几夜说不完。”
“你既不愿说,那便下去罢。”
她坐直身体,“又叫我下去?我不!檀郎——”
她如同牛皮糖一般将他缠住,拉坐床上,“檀郎何必如此绝情,你我既已坦诚相见,难道,难道非要如此绝情?”
“今日是十五。”他冷漠道。
十五有那么多香客。
女人松开他手,“既如此,你又何必叫我上来。”
看来她也知道这道观规矩。不过何时叫她上来过?
难道是之前敲击木板?
她带着几丝负气意味,“罢,我下去便是。”
谢常泊道:“你既不愿说便当我没问。”
对方头也不回顺着通道下去了。
谢常泊犹豫一瞬,决定跟着她下去。
听到身后动静,女人转头,站在台阶上望他。
他没说话,只拾级而下,来到最底下。
这下面有些暗,从台阶尽头进入,便见里面零星灯火,在往里走,蜡烛油灯密集起来,全都安置于墙边烛台中。
女人跟上他脚步,“你今日为何要下来。”
他不说话,手中拿着拂尘继续往前走,进入一间屋子,他推开门,女人忽然挡在他面前,“先说清楚,你到底为何下来?”
“让开。”
“不!不说清楚,我不让!”
谢常泊道:“里面有男人?”
女人忽的一笑,“对。”
她语气有些欢快又有些挑衅意味。
“那我更该看看!”他语气染上一分怒意。
“让开!”他扯开她,她踉跄一步,将人抱住,“你是为我?还是为其余姐妹?”
其余姐妹……
什么意思这是。
还有其余人?
“自然其余人。”
女人猛然将他推开,怒道:“我就知道!你这淫道士!淫贼!畜生!”
他也不打算同她吵架,现下最重要之事莫过于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她拦住他。
“带我去你住处。”他道。
“你要去我屋?”
“嗯。”
“为何?”她狐疑,反复打量他。
谢常泊道,“那不去便是。”
女人见他果真要走,将他拉住,道,“我带你去!”
说着牵着他手打开门,穿过甬路,这底下有不少屋子,她脚下不曾停留,一直拉着他进到倒数第三间。
这么远。
她却说是他唤她上来,此言不可信。
屋中床榻妆台等陈设齐全,也十分整洁,还有清新香气,但没有窗子。
她将他推坐于床,“今日你有些古怪。”
面对她目光中的打量,他沉默不言,起身扫视这小小屋子。
心中有许多疑问,但不便此刻问。
“师尊?”她声音自后面传来。
他转头,“可想过离开?”
女子面色微变,旋即一笑,“师尊在何处我便在何处!我不想去他处。”
“是麽。”他低声道。
“当然!”她笑。
“我先上去,下次再来。”
女子抵门上,“那我可能上去找你?”
“可。”
女子欢悦一笑,“几时合适?”
“夜间。”
女子垂头,莞尔,“那今夜可行?”
“下次再说。”
她有些不快,他移开视线,“快让开罢。”
女子让开路,他伫立甬道间,朝尽头望去,那儿仿佛有光。
他走过去,看到拐角处有一石梯,正准备踏上去,门里忽然探出几颗脑袋。
他扭头与她们目光正好遇到。
两厢皆是一愣。
有一姑娘开口道,“师尊?”
他微微颔首,此前那姑娘风风火火出来,挡在她面上,赶人,“看什么看!都回去!”
几个姑娘争辩几句,皆是不悦,他沿着台阶向上而去,一直走到最上面,一扇木门拦住去路,门上镌刻太极图。
上面还有铜锁。
女子跟上来,问道:“你要做何?”
“出去看看。”
“没带钥匙,你如何看?”
“砸开。”
“砸开?”女人狐疑,“为何突然开这道门。”
“想开便开,去找东西。”
女人转身离去,拿来一把剪刀,递给他。
谢常泊举起猛地砸向铜锁,一连数下,很快将铜锁砸开。
推开门,阳光照到他面上,落于半个台阶上。
外面一座花园映入眼帘,里面四四方方一个小院,其余楼宇将这儿遮掩,此地隐秘又别有洞天。
院中屋宇三间,坐北朝南,匾额用小篆写有三个字,“红桑斋”上面皆悬挂八卦盘,廊柱上可有大量,从廊柱、窗棂一直到门扇,上面遍布符篆,字迹描金,熠熠生辉。
台阶左右放满盆栽,墙边爬满藤萝,树木遍植,更显此地深邃幽冷。
他走入院子,发现屋子上着锁,照旧砸开,推门而入。
屋内味道呛鼻,满是尘埃与死寂之味儿。
尘埃飞舞,他忍不住在鼻端前挥动。
这屋子看起来空落落无人居住,东边一条案几,几下铺一毯子,墙壁上各悬挂几幅图。
其中一张图上画一老者,芒鞋,手持木杖与罗盘。
他目视远方,身形瘦削。
这人不是……
是他!
灵觉祠有一画像,像上之人不正是眼前这人?
怎么两家都有此画,难道这是道家鼻祖?
画像下面靠墙处有一画筒,其中装有几支画。
他拿出打开,一股尘埃味儿直钻鼻头。
咳嗽一声,展开画卷。
画中画有一女人。
女子端庄,身着鹅黄衣衫,手中持一团扇,面容柔和,似笑非笑,有些俏皮。
这女子也十分熟悉。
听到身后动静,他扭头。
瞧见此前那女子正站在门口,气鼓鼓模样。
他眼中闪过一丝幽光,视线再次落到画面上,复看看门外之人,又再次回落画上。
像,真像!
这画上之人难道是外面这女子?
打开其余两幅图,上面竟皆是这女子画像。
一张女子扑蝶,一张凭栏远眺。
他放下画筒,决定先离开。
关上门后,大步离去,女人追上他,问道,“这屋中放着何物?”
“几张图。”
“什么图?你方才又为何看我?”
“画上有一只驴,与你颇像。”
“你!”她有些生气,却陷入沉默。
二人拾级而下,女人忽然道:“师尊你看。”
他扭头,只见对方冲他面门而来,他猛然被击中鼻梁一声痛叫捂着鼻子怒道:“你做何?”
她面色清冷一把将他扯过,举高手猛然朝他脖间一击,他直觉痛极,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不好!
这个女疯子!
他睁开眼,面前有碗筷相击之声,饭菜味传入鼻端。
他坐起,一少年唬一跳,“你醒耶!”
“唔。”他扭扭脖子,对方道:“饭菜于桌上,可要我帮你?”
“多谢。”
对方拿来碗筷,几人凑在一处问他,“此前你为何昏厥。”
“你们可有看到这屋中古怪之物?”
“这屋中有什么不古怪?”一孩童反问。
谢常泊瞧他一眼,见他面上有饭粒,伸手给他擦掉,“此言有理。”
“我之前看到几缸莲花,受惊昏厥。”
几个少年道:“可是那血莲?”
他点头,“你们也有看到?”
“嗯。”他们往嘴里刨饭,正要说什么,一男孩儿默默饮泣,其余几人亦面有悲色。
不知牛鼻子老道那边情况如何,醒来后是不是恍然。
他刨了几口饭,忽然想起来,不能吃!
这饭中有迷药!
他赶紧将饭菜吐掉。
“怎么?”几人问。
“有沙子。”他拨拨饭菜,慢吞吞并不吃它。
不行,必须要尽快回到牛鼻子老道身上,否则不知会发生什么,感觉此人道行颇深。
谢家人都未发现他来到谢常泊身上,但他却能察觉其中不对。
挪到一边,他开始酝酿睡意。
别着急,别着急。
他安抚自己激动情绪,渐渐有睡意,但身边不时有人打搅。
要么问他饭还吃不吃,要么凑过来同他说几句话。
也许此地颇为开阔,大家有些放松,不似当初船舱中那般拘谨。
他安抚自己不要着急,渐渐那些叽喳之声变小,有人开始软倒在地。
有孩童不住打呵欠,有些眼皮都已睁不开,不过片刻时间,众人便都已昏睡过去。
谢常泊将碗中饭菜倒入水池中,伏卧地面,一声一声为自己催眠,他跌入意识洪流中。
醒来时,他看到屋中几个女子蜷缩于地,有一个仰面似乎失去意识。
之前打晕他的女人亦躺于地上,嘴角鲜血直流,头发披散于地,她支起身子,艰难爬行,爬到门边,摇晃那女孩,“红叶,红叶!醒醒,醒醒……”
另一个女子擦掉嘴边血迹,痛苦道:“不用叫她,那一掌打在她胸骨上,我都听到骨头碎裂之声,她岂有命活。
方才若非你犹豫,也不会错失良机,红叶之死,你难脱干系。”
她口中溢出痛吟,靠于床前,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剩余几女子听到啜泣声,皆露出嘲讽之笑,“猫哭耗子!”
其中一女孩企图站起,然而腿上钻心之痛叫他痛呼一声,她打消站起念头,自嘲道:“皆不必做无谓挣扎,今日做下这事只等死便是。”
门被推开,几各姑娘进来,看到她们惨状皆是默然蹲于她们身边,其中一个触到红叶鼻端,道:“她已无气息。”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默。
有人开始责怨,“若非你们对师尊不敬,红叶不会死。”
“难道你们不想出去?”一女子嘲讽一笑,扯痛面上伤处,“若他没有教我们读书识字,没有令我们看到外面鲜活世态,我自不会不甘。”
“难道闹到如今地步便好?红叶之惨状,便是你我下场。”
“就算将我们全部加上,也不是师尊对手,就算不甘,你也得磨平了!”
那女子扬唇,“我怕是再无机会磨平,也好,也好!”
大家皆是一默,开始为她们处理伤处。
“他不是师尊。”与他歪缠过的那个女人道,“他今日十分古怪。”
大家都不愿搭理她。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很快踏着疾步而来。
一共五人,他们手中持刀,面上均带有黑色面巾,看不清面貌,十分高大。
众女看到皆是一惊。
那些人正准备拉人,他被握住举起,一女子尖利叫道,“你们做什么!”
看着手握剪子之人,他们冷漠道:“你们企图谋害师尊,师尊有令,一律格杀!”
“你敢!”那女子眼中含泪,“师尊不会杀我。”
另一女子冷笑,“他心肠最硬,你却以为他待你有情,可笑!不是要杀我们麽,我红霜第一个来!”
“红霜!”大家纷纷制止。
众女子对那些人道:“今日几个姐妹发觉师尊有异,非同寻常,所以才对师尊不敬,还请师尊网开一面。”
“这话你等去对师尊说,我们只管奉命行事。无干人等速速离去,否则一起处置!”
红霜二人被拖到小院中,红云挣扎不已,“我要见师尊,我要见那淫道士!放开我!”
一人上前给她一脚,将她踢倒在地,她手中剪刀亦甩出去。
打头之人挥手,他身后出来二人准备将红云拖走。
红云癫狂起来,使劲儿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敢碰我!我要见师尊,我要见师尊!”
她低头朝一人手上狠狠咬去,那人吃痛松手,见她如法炮制,那人扯住她头发使劲儿撕扯。
红云失去气力,两人将她殴打一顿,如拖一条死狗一般将她脱出。
才将人脱出小屋,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二人立时回头!
大头之人眼中充满惊惧,他伸手触到那把剪刀,不甘又惶恐。
剪刀为何会飞起?!
这是什么妖术!
不待他弄清,他已然倒地。
两个奔来之人见此惨状,皆后退一步迅速打量眼前这小屋,屋中没有其余人,可人为何会死?
这剪刀又如何在他喉间?
他们不由放声疾呼,喊其余二人。
“去禀报师尊?”
“好。”
他们预期颤抖。
方于此时,他们只见一物飞起,紧接着脖子上传来剧痛,他们惨叫一声,捂着脖颈。
手上温热,看到手上血迹,他们连滚带爬往外跑。
从小院而来之人看到他们慌乱逃走,不由高喊,“你们做何?!”
他们来到屋中,看到一人倒地,脖间伤口被鲜血浸染,已看不清具体情况。
另有一把剪刀弃于地。
还未弄清楚到底发生何处,甬道中忽然传来女子尖叫声,他们扭头出去,就见此前二人已倒地不起。
一人才挪动步子,只听身后传来惨叫。
他立时回头,只见对方看着自己胸腹之处,眸孔中填满痛楚与不可思议,喉间发出咯咯哽咽声。
一物戳穿他心肺,露出尖角。
他不由骇然退后,朝伙伴身后望去,可后面空空如也。
那把剪刀落地,发出丁零之声,他腿脚酥软,下意识后退,后退,后退,转身跑开。
然而他没有逃离死亡之网。
那把剪刀戳穿他心肺,如同之前那伙伴一样。
甬道中女子看到所有人倒地,皆是呆愣原地,迟迟不敢动。
直到事情发生一个时辰后,她们仍旧处于迷茫之中,不明白眼前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谢常泊再次醒来时,感觉身上滑腻,被束住插于一人发间。
听到声音他再次明白过来,自己再次成为霍爷头上之物。
他们此时正在重明殿中。
一孩童被放于池边刑具上,手脚皆被禁于桎梏中,地上还有两少年。
但其余孩童不知去向,连他那具小身体也已不见。
背对池面坐有一排道童,他们身上挂着金铃,铃铛彼此相连,形成一道屏障。
这叫谢常泊心头大震。
此人也会此法?
他心中不由惧怕起来。
屋中贴满黄色符纸,上面写有鲜红符咒。
就在此时屋中铃声大动,那些铃铛骤然发出清脆响声,道童们纷纷睁开眼,丝毫不敢动。
甚至屋内黄色符纸也在上下翻飞?
这是发生何事?霍爷速速扫视周围。
牛鼻子老道猛然睁眼,目光滑过大殿,拂尘一挥直直朝霍爷面门而来。
他立时翻身躲过,玉簪落地碎裂两半。
那拂尘挥来之内力将门震动,瞬息之间,只听咔嚓咔嚓碎裂之声。
霍爷瞅一眼那门心头一震。
眼前一花,一人陡然出现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扼住一直抵到廊柱上。
霍爷吃痛,却不敢反抗,“师尊?”
脑门一痛,只见一符纸贴于额头。
“你身上为何总招致一些邪物?”
“邪物?”他很迷惑,“弟子回来后便待于屋中,不知何时冲撞神灵?”
“神灵倒不至于,此事甚为怪异,不止是你,今日亦有奇事出现我身上。”
“不知是何事?”霍爷追问。
他沉默不语,一醒来只见自己被红云捆于屋中,若是平日,凭她们觉不可能得逞?
他是如何失去神志被她们钻了空子?
想到当时之气怒,更加不愿接受差点死于一群女人之手,故命人速速将其处理。
此刻不免觉得动手太快,应当审问清楚。
谢常泊醒来看到眼前一片黑,伸出手摸到一处软,是人。
是这些孩童。
他们应该都被关于此处。
不行,他得快些回去,至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默念离去离去离去。
安抚自己迅速进入睡眠状态。
等他再次到重明殿,他看到孩童手臂间出血,血水顺着刑具两侧沟槽处往下流淌,
一直流入池中深受口中。
心头一急不料晃动身形发出声响,这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丁零作响。
他不由呆住,喇叭形,中有一铜丸……这铜丸待的也真是地方。
不对,关注点为什么在这儿?
难道不应该是他居然变成他最恐惧之物?!
摇起来会怎么样,灰飞烟灭?
然而看着血朝下流淌,那边铜炉也已准备好,烟雾袅袅向上盘旋,他心头不由愤怒,这还是人?
妖道这是!
如此残杀同类,以同类为药引,除了禽兽不知该称作什么。
晃起来,晃起来!
一——二——三!
不等他摇摆起身子,其余铃铛已有反应,一瞬间铃声大作,符纸翻飞。
他瑟瑟发抖,于金丝上颤动不止,要完要完!
铃声不断,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他猛然感觉魂神一震。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神形俱裂之时,竟发现那铃声除了太吵,竟不像往常一样让他心魂如被鞭笞火烧。
难道它此刻这身形成功将其余铃铛唬弄住?
铃铛又没有人之情感意识。
所以到底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