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西北秋狩

    景恒帝这些日子来颐和轩来的比较勤，来得多了，皎云也不稀奇了。

    经常是景恒帝拿着书看，而皎云在另一边的安静地练字，互相不打扰，倒也异常地和谐。

    吴德才看着眼前各干各的两个人，他每每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啧啧称奇，他还从来没见过皇上在别的妃嫔像在悦贵人这里一样放松。

    景恒帝放下手中的游记，看向皎云，就见她眉目平静，凝神静气，一副不会被外界打扰到的样子。

    皎云写完最后一个字，心神一松，顿时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

    她抬头看过去，果然就见到景恒帝斜靠在躺椅上，手支着下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皇上为何要这样看着臣妾？”皎云问他。

    景恒帝微微一笑，“因为你好看。”

    皎云挑眉，并没有因为他随口说出的赞美动容，“多谢皇上赞美。”

    “皎云你变了，从前你若是听到朕这样说，定会害羞不已。”景恒帝笑道。

    皎云瞥他一眼，“臣妾已经服侍您快整整一年了，若是还跟从前一样动不动羞涩不已，皇上不觉得奇怪吗？”

    都睡在一张床上那么长时间了，何况从前的羞涩她也多是装的，前世她就是已婚妇人，若是一直小女儿情状她也很累的好吗？

    景恒帝大笑，“你呀！”

    皎云自顾整理着笔墨。

    景恒帝笑完，看见皎云的动作，忽然问道：“皎云你除了书法还喜欢什么？”

    皎云一怔，想了好一会，还是摇头，“好像没了。”

    她出身宫女，识字还是后来的事，看书也只是打发时间，谈不上多喜欢，两辈子除了书法也没别的了。

    景恒帝对皎云的出身再清楚不过，心中划过一丝心疼。

    别的妃嫔或许也喜欢书法，那是阅尽千帆之后的喜欢，皎云这么说，很大的原因一定是没有见识过。

    没有经历过的东西，自然不会喜欢上。

    “皎云你进宫的时候是不是年纪很小？”景恒帝忽然开始好奇她从前的经历。

    皎云虽然奇怪皇上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据实道：“臣妾是十岁进宫的。”

    “那你这么多年岂不是再也没有出宫过？”景恒帝问道。

    皎云斜了他一眼，“皇上是不是忘了咱们才从行宫回来的？”

    景恒帝一滞，“这个朕当然知道，朕说的是，去行宫以外的地方。”

    皎云摇头，“那当然是没有过了，皇上问这个做什么？”

    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也就卫贵妃有过省亲的恩典，其他妃嫔都没有这个机会，至于宫女那就更不可能了。

    景恒帝脑海中想象了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进入深宫再不得出的情景，还那么小就要学着伺候人。

    “待会再告诉你。”景恒帝道，“朕再问你，你可曾骑马踏青过？”

    皎云摇头，就连一般的贵女都不会像林嫔一样骑射皆通更何况她呢？

    景恒帝站起身走到皎云面前，“朕教你？”

    皎云眨眼，“啊？”

    “你一定没有尝试过在草地上奔驰的感觉，你一定会喜欢的。”景恒帝笑着道。

    皎云看着景恒帝脸上的笑容，思考了一下顿时反应了过来，“皇上是说秋狩？”

    “不错。”景恒帝对她这么快的反应投以赞许的目光，“朕到时会带你过去。”

    皎云闻言也不禁露出神往的表情。

    大炎历来就有秋狩的传统，大炎的君主会带领群臣和后宫妃嫔去帝都的西北角，在那里有一个广袤的围场，那里有专门的草地和山林，豢养着很多兽类，到时皇上和众人在围场狩猎。

    围场之所以在西北角，就是因为大炎历来被西北的戎狄侵扰，从前的君王为了让后世帝王和朝臣居安思危，也让军民不忘西北敌患，才立下的这个规定，但也不是每年都会去。

    对于景恒帝的提议皎云确实非常期待，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自然的风景了。

    前世虽然在宫外，可不是忙于操持家事就是缠绵病榻，重来的这一年也多是困于深宫，去过的郊外行宫也不算真正的宫外。

    能驰骋于高山下大地上想来就是一件畅快之事，皎云想。

    秋狩是一件大事，景恒帝自然也不可能只和皎云一个人说。

    景恒帝很快下了旨意，时间就定于八月中旬，大炎的前朝后宫因为这件事都开始准备起来。

    他和皇后商量之后，依旧准备将皇子公主和他们生母带上，这种场合林嫔自然不能缺席，她的身份便是天然的象征。

    这次是去秋狩的，几个有孕的妃嫔都不会去，景恒帝不想有什么闪失。余下就是梅才人、悦贵人、庄更衣。

    这一日夜色已经黑了，御花园除了少数虫鸣也安静下来。

    在一处假山石的角落里，忽然响起两个女人的对话声。

    “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吗？”

    “她很谨慎，我一直没找到机会。”

    “机会不是等出来的，等不到那就自己创造机会，你不会忘了心中的恨吧。”

    “我没忘。”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