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冰冻回魂夜（中）
1
龙头战争第六十一天
“就是这里吗？”
织田作刚走进珠宝店，鞋底就踩到玻璃碎片发出碎裂的声音。
陈列柜的玻璃全部被打碎，先不论原本在里面的宝石，连天花板上的照明灯都不见了踪影。
“说什么让我把犯人找出来，就凭现在这个惨状……”
织田作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疲惫和无奈，这里不仅仅只是个珠宝店，更是最强大的非法组织“gss”的金库，包括洗钱在内，他们的资金都保管在这里。
直到今天晚上为止。
那么……到底是谁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来袭击那个凶恶的佣兵组织gss所镇守的黄金屋呢。
思索间，织田作敏锐的察觉到不远处的脚步声。
“是谁在那里！”
青年缓缓从暗处走出，白色的服饰和发色相呼应，红色的眼睛带着一丝晦暗的情绪。
“哎呀，是迟来的小偷吗？这里已经被洗劫一空了哦。”
织田作没有回答，神色警惕，继续问道：“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对方似乎不在意织田作的表现，自顾自的说道，“逍遥自在的同时还是个死皮赖脸的小偷呢。在发生盗窃事件的现场，有来进行现场取证的人都不行吗？”
“你是警察啊……”，织田作放松了下来，神色没有刚才那么戒备，介绍起自己来“我是给某个组织跑腿的。来调查这里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些什么吗？”
青年没有正面回答织田作的话语，“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想怎么调查随便你。我这边可是严重的人手不足，都没办法收尸。”
“收尸？”
“是啊，看了可别吐啊。”
青年侧开身体，让织田作看清楚他身后的景象，满地的碎尸残渣在阴暗的角落堆积，周遭的痕迹无不说明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战斗。
“这是……”，织田作瞳孔放大，满脸的震惊，“这是什么，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法是怎么做到的？”
织田作很快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冷静分辨着每个人的身份。
“死在墙边的是这一带有名的杀手，在走廊被大卸八块的是曾经在大战中十分活跃的精兵，然后被吊在天花板上的是gss的武斗派干部，其他的也有几个认识的人——所有人都拥有强大的战斗系异能力。
大概当天是他们负责看守珠宝吧，然后被强盗所杀。
到底是谁，能把如此强大的异能者们给……”
青年的声音适时的传来，语气中甚至带有一丝轻蔑。
“也无需惊讶吧，如今正值大规模抗争中。就在现在这个瞬间，外面的人在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异能者的尸体，比异能者本身更加常见。”
“你是第一次来横滨吧。”
织田作的语气再次严肃起来
青年没有否认，织田作接着说了下去。
“如果你了解这座城市，就会知这场杀戮‘不应该存在’。
gss在这场抗争中贯彻不干涉方针，袭击他们金库的人就像把头塞进了沉睡的狮子口中一般，愚不可及……”
“那么，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愚不可及的犯罪……呵呵，有意思。”
青年发出愉快的笑声，似乎是在嘲笑犯罪者的愚昧，亦或是，他单纯觉得有趣……
“原来如此……这是‘那家伙’干的吗？”
织田作的这句话引起了青年的好奇心，“那家伙？”
织田作解释到：“几天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异能者的传闻。
据说他会不分青红皂白攻击参与抗争的‘所以组织’。简直就是狂战士，他好像被称作……”
“‘白麒麟’对吧。还说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死了之类的”，青年闭上眼睛，双手一摊，“目击者无一生还的话，又是谁，给他起的这个称号呢？”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家伙，果然脖子很长吗？”
青年被织田作的这一番话弄的有些懵，“不，我觉得应该跟长颈鹿没有关系……”
“是吗？我搞错了……”
织田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能让人感觉到他的认真。
“如果抢劫珠宝的犯人是那个‘白麒麟’的话，那就不是区区鉴定科出场的事了。
告辞了。”
青年觉得继续交谈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转身准备离开。
“我还要再调察一会儿，先不说白麒麟的真面目，至少要先知道他的目的。”
已经走到门口的青年听到织田作的这翻话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啊啊，对了。我有一句忠告。‘白麒麟’抢劫的目的很明显
因为无聊啊。看见漂亮的珠宝，内心被触动了也说不定。”
织田作“……”
“我改主意了。”青年再次看向织田作，“还想和你再次见面呢，如果能活下去的话…再相见吧
毕竟，听说，mafia已经有不少人病倒了呢。”
说完，青年便走出了这家已经破败的珠宝店。
织田作原本想继续调查这家店，但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织田作，你没事吧。”
“太宰……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只见太宰神情严肃的走进了店内。
“有监控报告，刚才有一个长发男人从这家店出来了？”
“嗯，稍微聊了一会儿。”
比起织田作的平淡，太宰显然情绪波动大的多，不过在片刻后就再度恢复了平静。
“真亏你能活下来，织田作……那个男人就是白麒麟，想要称霸这场战争的恶霸。”
织田作不由得回忆起那青年的面孔。
果然是这样……
2
龙头抗争第七十天。
“你在这啊。”太宰推开了房间门，七七正抱腿坐在沙发的一角。
“中也他正到处找你呢。”太宰一边说着，一边顺势半躺在沙发的另一边，“想必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吧。”
七七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地板，寒病鬼差围绕着她旋转，不知道在想什么，太宰也不是来听她回答的，拿出一张纸就念了起来。
“你跟着中也的队伍进入战场快一个月了吧，前十十天的时候，大部分人只是觉得周身气温比较低，身体发寒等一系列的小毛病。
但后面时间越久，大家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点点小小的风寒却迟迟没有痊愈，每晚休息时肢体都会莫名发寒，到最后，只要一接触冷空气，就会有一种寒冷的痛感从骨头深处传来。
这是……你异能的负效果吧。”
太宰离开了沙发，站在七七面前，语气严肃且冰冷，当这种症状出现的时候他就联想到之前在河边的景象，源源不断的冰雾，究竟是救命的良药，还是一种慢性毒药呢？
七七终于抬头看向太宰。
“我…不知道，以前没出现过这种问题。”
不同的世界规则还是不同的，神之眼赋予的能力在提瓦特的时候她并不会用在普通人身上，加上这边的人并没有绝对的不可攻击限制，寒冰鬼差在旋转过程中也难免留下冰附着，不能通过元素反应掉就一直附着在人体上，自然会出一些问题。
太宰看向七七的帽子，上面别着一颗蓝色宝石，携刻着奇怪的符文，散发着浅浅的蓝光。
“我的异能名叫【人间失格】，能无效化多接触到的异能，之前从未出现过意外，但目前对你的能力却无能为力。
所以，这不是你的异能，而是……”
太宰将手放在了那块宝石之上。
“这块宝石给予你的吧。”
耀眼的白光从太宰手中绽放，寒病鬼差瞬间消失，神之眼暗淡了下去，七七呆愣在沙发上。
下一秒，太宰就被粗暴的甩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柜子上。
“咳…咳，我又不是要抢你的……”
太宰低着头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向七七时却愣住了。
泪水大滴大滴的从七七的眼眶落了下来，一只手死死的捂住神之眼，另一只手尝试去擦拭眼泪，却根本遏止不住情感的喷涌。
“我…不想死，七七想要活下去…”
对于七七来讲，这太可怕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遗忘了自己曾经坚守的愿望，那份拼命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顶着僵尸之躯存活至今，明明亲朋旧友都已经离去，明明已经将大部分回忆全都遗忘，甚至需要柔弱体操来保证身体的灵活程度。。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只有当那枚承载着愿望的神之眼重新发光的时候，她才找回了自己。
太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只是愣在那里，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胆小鬼用他的一切伪装自己，却不能掩盖他胆小的本质。
3
尘歌壶外显时间。
敦在孤儿院虽然没有上学，但好歹与人交流的多，相比之下芥川和银是完全没有基础的，所以纳西妲采用了分开学习的方式，让芥川和银从五十音图学起，敦则在房间内练习书写。
但原本正在客厅辅导着芥川和银完成作业的纳西妲却突然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怎么了？”芥川察觉到她的异样，回头询问道。
纳西妲回过神来，微笑着说：“只是突然想起来我放厨房的汤应该好了，我去拿。”
“需要在下帮你吗？”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没见到过钟离和迪卢克了，甚至连原本数量众多的兰纳罗都不见了，他们似乎是有预谋的慢慢消失，只留下了纳西妲。
所以他才会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身形的不便可能让她受伤，但纳西妲却拒绝了他。
“不用了，你继续写作业吧。”
芥川大概是这三个孩子中最为努力和认真的一个，纳西妲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但却没说出来。
她先盛了一碗送进了敦的房间，枸杞和红枣浮在汤面上，银耳和半透明的汤水融为一体，因为三个孩子都比较嗜甜，所以加了不少冰糖。
“敦，喝一点吧，很甜的。”
“好。”
敦放下了笔，端起碗来一点点的喝着，在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糖是很珍贵的东西，更别提红枣和枸杞这些东西了，他都没有见过。
不过一会儿，碗就见了底。
“嗯，好喝，我…能不能再喝一碗。”
纳西妲的手背在身后，笑着点头，“当然可以，那就晚上的时候再喝吧。”
“为什么是晚上…”
敦的话还没有说完，疲惫感便席卷了全身，他趴在书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抱歉了，敦。”
纳西妲走出了敦的房间，回到客厅。
“敦他刚才太累喝完汤就睡着了，你们的那份我已经盛好放在厨房，等它凉一点就可以喝，我有点事需要出去一下，芥川，你和银要认真练习喔。”
“嗯。”
芥川并没有询问纳西妲要做什么，这是她的私事，他不会冒然打扰。
4
第一次来到五角大楼的纳西妲如过无人之境一般，朝自己的目的地走去，四处巡逻人员竟无一人察觉到异常，直到她见到了正一层一层寻找七七的中也。
“中也。”
纳西妲轻柔的声音传进了中也的耳朵，吸引他回头看过去。
“是你，但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并不重要，旅行者拜托我告诉交代七七一件事，你能带我去找她吗？”
出于对纳西妲的信任，中也还是告诉的纳西妲现在的情况。
“我部下告诉我，因为七七异能的副作用导致他们现在在进行治疗，但七七对此似乎很愧疚，他们希望我去安慰一下她，但她好像在躲我。”
“是这样啊，为什么不去看看监控。”
纳西妲建议道。
“去看过了，她一直躲在监控的死角，我看不清具体位置，只能确定大概就是这几层。”
“那，我陪你一起找吧，这件事旅行者交代了必需由我亲自交代。”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纳西妲和中也相似一眼便朝目的地跑去。
中也直接一脚踹开门，看见的便是正坐在沙发上哭泣的七七和呆愣在一旁的太宰。
太宰见中也走了进来，习惯的想要开口，“是中也啊，你今天也保持着很适合你的……”
中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完他的话语再勃然大怒，他直接拉着太宰的领口质问他。
“混蛋太宰，你又干了什么！”
纳西妲做到七七身边，轻轻拍了拍七七的背，看了看现场，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中也，先放开他吧。”
她离开了沙发，走到太宰身前。
“我知道你并不是故意造成这种结局，因此，我需要和你解释一些东西你才能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首先，便是七七的神之眼。”
“神之眼……”
太宰低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就是七七帽子上那块宝石，在我们那里，那块宝石的名字就是神之眼，只有‘被神注视注视之人’才拥有。
不过，这也需要条件，最重要的，便是有一个强烈到足以引起神明注视的愿望，只有这样，神明才会投下目光，从而将愿望的力量汇聚成神之眼的模样，给拥有者提供特殊的能力。
但也因为这样，神之眼承载着拥有者的愿望，一旦失去它就意味着会遗忘自己的愿望。
七七的愿望是想要活下去的信念，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刚刚让七七失去了这份愿望。
所以，现在，请你向她道歉。”
纳西妲的语气虽然温和却带着刻不容缓的气势，而太宰则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七七。
她还是死死的捂住自己的神之眼，这上面有着宝石更重要的东西。
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愿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