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末下雪
十二月岁末,晚风刮在脸上刺骨。下晚自习前教室里的广播李晓明喊:“明天会下雪,凌晨的时候会降温至零下三度,请大家务必盖好被子防止感冒……”
听完广播,班上有人吐槽:“这还要你说嘛。”
“就是,就是。”
“再不回家,我他妈都要死在这监狱。”
“走,去打电话去,叫我妈送几件衣服过来,冷死我了。”
“……”
下了晚自习后,不出意外梁菊雯又来到班上说起这事。
“呃……周娈,你从明天开始,你就在这块黑板上写今天星期几和今天的温度。如果不知道今天的温度话,晚自习可以问一下老师……”
她拿起讲台上零落的封笔,侧身,拉开黑板,写下今天的温度。
“今天是哪一组搞卫生,哪一组就要留下来,十点之前搞完,有人会来查……”
交代后续,舒洁收拾着几本资料和周娈回寝室。
第二天一大早,舒洁是被冻醒的,喉咙有些不适。宿舍里虽开了26c的空调,但还是能体会到寒风凛冽。
她冬季出生从小体寒,一入冬天手脚冻得冰冰凉凉,便早早穿上在里面多加层薄款羽绒服。
下楼出宿舍时,舒洁差一点“狗啃泥”,还好有一旁周娈搀扶着。
舒洁盯了一眼地下,到处都是雪融成水,有些小坑结成冰,走一步甚是艰难险阻。
吃完早饭舒洁陪程杰瑶去趟办公室,她没进去,在外面欣赏雪,滴落红墙黄瓦上更显眀亮,一霎那,雪逐渐变大。
上完第一节课那地上满是一层厚厚的雪,草丛,臭水沟也不例外,无一幸免于难。
班上大部分人到外面挖雪打雪仗,楼上的体育班阵战那可大了。
一个高大肥胖的身影冲向最多的雪堆里,手上拿着用衣袖口握住的洗脸盆,后面跟着几个小弟,这架子感觉是要去杀人犯案。
没玩得急兴就上课了,有在作死边缘徘徊的人脱掉保暖的棉袄,在雪地里跑来跑去。
第二节课一下课不知道哪传来的消息,许多班上的人跑到操场上打雪仗,堆雪人。
等舒洁她们去的时候,操场尽是学生老师,随处可见被铲起来的小雪人。
舒洁陪程杰瑶玩了会儿,十根手指被得通红,周娈待了一会与邱添一同回到教室取暖。
程杰瑶人小力气也大,见有人将雪往她身上丢,三下五除二就堆出了两个圆滚滚的雪球出来,朝准那个地方扔。
“嘭——”
舒洁搓了搓手,走过去帮忙,旁边有人喊了一声:“他妈谁搞老子。”
话音戛然而止,舒洁闻声回头,看到梁彪抬手拍掉衣服上的雪迹,瞄了眼站在原地的她,她身后的那个人遛之大吉。
梁彪觉得好笑:“你是不是有点欠打啊,可惜我不打女的。”
上午的天雾蒙蒙的,少女的脸庞皙白,刘海上有几颗颗粒大小的雪球,细长微翘的眼睛里全是害怕。
舒洁莫名觉得紧张,局促地搅着手指:“对不起……你没受伤吧,你要是气不过,也可以——”
还没说完,这人伸手从雪堆里攥了块雪团朝舒洁砸了过去,砸完笑着往后退了几步:“这就当是赔偿了。”
舒洁微微沉呤,点了头:“……”
“欸,你咋不玩呢,走哥们带你去打雪仗。”一支手钩着梁彪的肩膀。
郭追文抬眸看着舒洁:“这不是十三班的妹子吗?”偏头,冲他挤眉弄眼,“你太不厚道,在这吊妹子啊。”
舒洁不禁颤了一下。
男生薄唇轻启,懒懒地吐出几个字:“你才吊妹子?”
郭追文没理会,朝向舒洁,“妹子,我们还不知道你叫啥,那天谢谢你的毽子,他踢得很开心。
“舒洁。”她忍住雀跃的心情淡淡道。
“我叫郭追文,他…你应该…知道他吧。”
舒洁点点头。
郭追文俯耳嘀咕:“呐,我帮你把她名字要到了,还不感谢我。”
“我现在想一棍子抽死你。”
“那个…妹子,我和他还有事情,先走了。”郭追文又对舒洁说。
等梁彪离开视线,舒洁才回过神来。
中午回到宿舍,楼道里的窗户紧闭,有暖洋洋的空气在流淌,舒洁搓着手上楼梯。
快到打铃的时间有个女生来504敲门,“请问一下,谁是舒洁?”
“我。”
“教官找你,在一楼。”
舒洁带着坎坷的心情下楼,经那个教官说,她要写一篇入党申请书,听得一脸糊涂。
中午一直没睡。
大雪下到第三天便停了,学校里专门派人去铲雪,天气冷得吓人。舒洁去报告厅的路上差点摔一跤,还好重心稳。
期末考试安排在一月中旬,元旦节的那几天是在学校里过的,学校没举办晚会,但梁菊雯在最后一天给大家安排上。
每个组都至少要报一个节目,舒洁她们这组既报了唱歌又报了话剧。唱歌是马品迅选的还是古风歌曲,话剧是周娈说的还是有关英语,不说唱歌光英语这块舒洁难开口。
晚会当晚天上星辰密布。
舒洁和周娈回班的时候梁菊雯恭候多时。
“舒洁,周娈呃…你们也帮忙搞一下。”
逃是逃不过的,索性慢慢悠悠弄了。
表演尽兴时不断有人敲门来的皆是楼上三个班的学生。
梁菊雯大方的将东西和他们交换,也邀请不少的老师来班。
过了尽半个小时轮到英语话剧,舒洁全程紧绷着与世无争的神情参演。
话小,舒洁尽量让自己声音大些。
她饰演的角色是女主,话最多的人物。舒洁本来想找个话少的,结果到后面所有人一致让她出演女主,这只能要她的命啊。
全过程是照着书念,虽然排练过恨多次,但也不能短时间内背诵下来。
表演完喝了几口奶茶,舒洁从后面绕过去,站在后门的人多,大多数是来凑热闹的。
舒洁只能一个一个低眸说,麻烦可以让开一下吗?
从厕所出来舒洁扭开水龙头,揉了揉手,冷水让她直哆嗦。
转身回教室,忽有一道声音传来,她停住了步伐。
定向一看一个女生站在梁彪的跟前,女生即便带着一副口罩,也能看出来她的妆容精致,肆意洒脱。
梁彪俯身望着她,像是痴情的狮子。
舒洁愣了愣神,察觉出异样,扭头下了那楼梯,加快脚步进教室。
那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是她闯入他的世界。
舒洁有些羡慕那个女生了,可以肆无忌惮与他说话,而她不能。
晚三的二十来分钟晚会就结束,桌子上还有残余,地上堆成山丘和盒子。
梁菊雯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让所有女生搞完卫生再回宿舍。
搞这些垃圾麻烦,汁汤味和橘子荔枝味混在一起,有点恶心。
晚回到寝室,灯早早熄灭,她们所有人被教官训了一顿并做了一百个深蹲。
躺着床上的舒洁静静地思索这些天发生的事,脑海不自觉想起刚刚的一幕。
凌晨窗外的烟花响起她才缓缓闭上眼入睡。
心说:
梁彪,新年快乐!
愿新年胜旧年,常安长安,有趣又盼,无灾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