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边镇
华国西南边陲。
六月的西南气温早已回升,相对于沿海一带的炎热,小镇也不遑多让,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赶集人是能穿多少就穿多少。
背心短裤加凉拖,在这时候已经成了小镇居民的标配,这里没有大城市那般需要注意形象啥的,怎么舒心怎么来,自己舒服就行!
慢节奏的生活方式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就在这随意的穿搭行走的人群中,一人显得跟周围人群格格不入。
男子一身古装打扮,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头束发髻,发髻上插有木簪,面容有些黝黑,但并不难看,反倒给人一种坚毅正气的感觉。
一身合体青色长衫,并无太多花纹点缀,很是质朴,一个青布包袱如同古装电视剧里那般背在左肩上。
男子背负着一柄外形看似宝剑的物品,但却用黑布包裹住,并不能确定真实为何物,就这么迈着轻盈的步伐一路走着。
虽说这身打扮引得无数人不时驻足观望,但也只是观望而已。
如今人手一部手机,自媒体涌现,角色扮演的人不在少数,就算是边陲小镇也是见怪不怪,心里也只是觉得男子应该也是角色扮演爱好者而已。
小镇正中央,派出所院子内,一名老警察盘坐在院中石桌上,年纪在五十岁开外。三四个年轻警察坐在石凳上,年纪在二十多一点,将老警察围在中间,听着老警察讲故事。
小镇民风淳朴,派出所也显得比较清闲自在,平日里无事或者休息的时候,大家总会聚在一起,讲些笑话,说点故事,再来点亲身经历啥的,也算是打发时间。
“李叔,你上次没讲完的故事,这次该讲完了吧,拖拖拉拉的,再不讲完都成连载小说了。”
其中一个年轻警察开口说道,年轻警察父亲跟老警察曾是搭档,两家也都是小镇上的,而且还是邻居,说起话来也有些随便。
其余几个就没那么随便,都是外地安排到小镇的,但也有催促老警察赶紧接着讲下去的要求。
“你这娃,没大没小的,老子跟你爹一辈的,你小子说话咋这么随便。”
老警察夹起手里的香烟猛吸一口,有些没好气的道。
烟是便宜的香烟,十来块钱一包,基层人员没那么多讲究,能烧出烟就很满足,再说拖家带口的,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买好烟抽,能过过瘾就行。
“再说了,每次我讲到重点,你们就是不信,我说起来也没兴致。”
老警察又有些不耐烦的。
“信不信在我们啊,你老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我们只是觉得你讲的很精彩,这才要听的,但你老人家也不能因为我们不信就不讲了吧。”
年轻警察觉得自己这反驳很有道理。
“这啥话,你们又不信,我还费啥劲给你们讲,口水都说干了,也没人给买瓶水润润喉。”
见几个小年轻确实想听,老警察有敲竹杠的想法。
“早给你老准备好了,红牛,这个够劲吧,六块钱一罐,我们自己都很少喝的,咋样,这待遇还行吧!”
适才第一个开口的年轻警察将一罐红牛递到了老警察手边。
老警察接过对方递来的红牛,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开始讲起来,唾沫星子横飞。
这是个关于灵异的故事。
李维华,也就是这名老警察,二十岁便来到这小镇干警察,
也就是刚来小镇的第一年,小镇管辖范围内潘家麻窝,出了一桩连环杀人案。
作为当年刚进派出所的年轻警员,所长便让有经验的老警察带上李维刚一起去调查这案件。
潘家麻窝,原来就只有三十来户人家,随着改革开放的政策实施,村里面好些人都去了大城市打工想要改善生活质量。
这只要肯吃苦耐劳,加上运气,确实能改变生活,一来二去潘家麻窝倒是真出了个能人潘得财,在沿海一带折腾出了名堂,赚了不少钱。
潘德财,这名字取得很不错,刚到沿海打工的潘德财不怕苦不怕累,被人都去捡轻松的活干,只有潘德财独自一人去了工地扎钢筋。
潘德财人勤快也好学,加上为人处事很得章法,很快就跟大家伙打成一堆,有手艺的老师傅也愿意教他。
潘德财在工地做了一年,学到的东西也很多,眼光也独特,余是就离开了原来的工地,自己当包工头干了起来。
还别说,这人缘好啥事都好做,原来的老板不但不记恨张德财,而且还把自己手上的活承包给张德财。
这一干就是三年,期间原本的老板转行干别的项目,张德财接过工地,成立建筑公司,手中也有钱了,准备大干一场。
城市规划,张德财得益于原本老板的人脉关系,拿到了一处小区两栋楼建设项目工程。
这原本是高兴的事,可张德财错误估计自己实力,不久后就开始有了工期不能按时完成的重大问题。
张德财不想自己这真正要翻身的第一仗就这么毁在自己手里,于是胆大包天偷工减料加快工程进度,这一来那还能不出问题。
竣工验收后,买到新房的人家很快麻利就搬进了新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幸福。
一周时间,楼房已经有几十户人家好几百口子住了进去,就在这天,暴雨突袭,站在窗户前观看的人们可能还在因为自己有一处新家感到骄傲与满足。
半夜两点,真是人们熟睡的时候,轰隆轰隆,接连两声如雷震耳,原本屹立的两栋大楼瞬间化为泡影。
消防赶到的时候,竟然发觉没有一个幸存
事后,张德财被起诉,倾家荡产判刑五年。
可这事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
几天后,张德财在看守所莫名死亡,法医也鉴定不出什么问题,最后不了了之。
又过了几天,张德财父亲也在家暴毙,同样没查出什么问题。
张德财母亲带着女儿,小儿子,还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只得回了老家潘家麻窝,至于张德财老婆,张德财事情一出,第一时间选择离婚跑路,这正应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当张德财前妻也莫名死亡后,警方终于发觉事情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认定有人报复,于是将调查方向转移到大楼倒塌遇难者亲属身上。
查了小半年,啥也没查出来。
就在这期间,带着女儿、儿子、孙子、孙女回家的张德财母亲也暴毙家中,但警方终究得不出为他杀的结果,都只能查出为意外死亡。
当然,这只是表面调查人员的结论。
在张德财死后,接着张德财父亲、前妻、母亲都相继死亡,这那里可能是啥意外,普通警察查不出啥,那就不查了?答案是否定的,国家咋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虽说张德财是该死,但却不是“人人”都有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只有公平公正公开的审判才能给一个人定罪。
当一切手段都用上,还是查不出什么问题,这时候就该特殊案件调查局出马了。
特殊案件调查局简称特调局,华国官方从来不承认有什么怪力乱神,一切都是科学现象,但这只是表面的。
毕竟华国几千年历史,有些文化终究是存在的,不可否认的,既然老祖宗传下来了,那就一定有它存在的价值,那就换个角度看问题。
特调局局长龙傲,官方身份是特调局局长,可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茅山道士。
龙傲很快就搞清楚事情真相。
在大楼倒塌遇难者中,一人因死亡时处在阴风口,罡风逆刮,导致不能正常进入幽冥。
自己辛苦半生,左借右挪才攒够钱在城市安家,却不料因张德财偷工减料盖的一栋豆腐渣工程,全家皆命丧于此,余是化做厉鬼誓要报仇。
不能再死人了,这是龙傲的想法,虽说张德财该死,但龙傲作为道士,那里肯与厉鬼将半点情面。
用道家的话来说,阳间事自有阳间人来管,阴阳两不误,不管啥原因。
龙傲带着两名弟子急冲冲就赶往潘家麻窝。
当天夜里,龙傲刚到潘家麻窝,就听当地村民说起,张德财弟弟已经没救了。
龙傲那里还有心思休息,连身份都还未跟村长表明,就杀到了张德财老家。
此时的张家院子,阴风阵阵,一片惨象,两口棺材停在堂屋中,一口是张德财母亲,另一口是张德财弟弟,母子两前后不过两天时间遇难。
张德财母亲刚去世的时候,村民还很热情帮忙料理后事。
第三天张德财弟弟又莫名其妙去世,前去帮忙的村民有几个当场中邪发疯,乱叫乱喊,到处砸东西。
村民再也不敢前去帮忙,就连张德财妹妹和儿女都不敢守灵,只敢白天给母亲和哥哥上香烧纸。
这一晚张德财妹妹领着侄儿侄女在一间屋子里,三人紧紧搂在一起蜷缩在角落处,一动不敢动,早也被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浑身颤抖,连嘴唇都也已经发紫。
“你们这一家子都该死!”
一个披头散发,七窍流血的白衣女鬼正漂浮着扑向三人,两只惨败的手霎时间指甲暴涨,抓向角落里三人。
“啊!啊!啊!”
三人哭声好几百米外都能听见,连救命都喊不出来,只能无助尖叫着!
“孽畜!敢造次,再不速速退去!本道长必将打你个魂飞魄散。”
碰!
一声踹门声响起,房间门被当场踹倒,龙傲手中提着一把雷劈桃木剑径直冲进房间中。
桃木剑剑穗上挂着五个古铜钱,外圆内方,剑尖递向正疯狂欲扑向三人的白衣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