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97（捉虫）
真是太糟糕了。
清川辰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有这种作弊的仪器, 后背渗出丝丝冷汗，他面上依然平静，抬头笑道：“喂, 你这可算是侵犯我的隐私了，波尔多。”
“组织在每个成员这里可都有秘密任务……万一你无意中接触到了，怎么办？”他放沉自己的声音，显得有说服力, “难不成你要变成……不会外露的死人吗？”
话语夹杂一点威胁，清川辰根根竖立起自己的锋芒。
“放心，我接触的肯定比你接触的要多。”波尔多轻描淡写揭过去, “这些筛查也是经过组织允许的。”
他笑着看向清川辰：“你不是第一个被筛查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哦, 当然，前提是你这里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我可没法确认你话语的真实性。”清川辰抿直嘴角, “组织可没通知我有人要筛查。”
“这种事情会提前通知吗？看来在警视厅太久, 你都忘记组织的做事风格了。”波尔多反驳道。
“……”清川辰眯起眼睛, 两人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遥遥对视, 空气变得凝滞起来。
一直站在旁边的琴酒低咳一声，打破两人的寂静。波尔多和清川辰将视线落到银发男人身上。
琴酒抬眼沉声道：“那就让他查, 清川辰。”
“……”二比一，如果琴酒也这样说了，自己确实没有别的办法。清川辰垂眸，默然。
波尔多笑笑：“嘛，是吧？这才是正确选项。”
“哼, 你查完这一次, 也就可以滚了, 波尔多。”琴酒危险地眯起眼睛,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嗨～”波尔多倒是不在意，他踏进房门。
……可是估计也没有下一次了，如果被找到的话。
轻轻呼出一口气，清川辰心里只能祈祷对方不要找到藏在暗格中的U盘。
可恶……要是U盘也能放到另个世界就好了。那绝对是最安全最有保障的位置。
但是，当清川辰将U盘递给景光，拜托他带走保存的时候，却发现景光可以离开，但这个U盘却会叮当落在衣柜中，留在这里。
几次尝试过后，他们终于确定了这不是巧合，而确实是无法带到另个世界。
大概率和清川辰以及黑泽的状态一样，因为差异性太大，所以无法穿过次元壁。
清川辰：……为什么数据都有差异性啊！
虽然两边的酒厂确实差别挺大就是了……性质都完全不同……
但他也不敢随意修改数据，以免对最后的判决造成误解或麻烦。
那就只能继续藏在这边了。
清川辰跟上波尔多，对方调开了仪器，顺着自然的路线从客厅迅速搜索，而后是卧室。
清川辰在走到卧室的时候，趁两人视线死角将枕头下的手/枪拿了出来，快速揣进衣兜。
最后终于搜寻到了书房。
前两个地点都没有搜寻到类似U盘一样的东西，倒是花费了不少时间。琴酒略略不耐地低头看了眼腕表：“加快速度，波尔多。”
“不要急。”波尔多面色倒是还平静，“一定会有惊喜的。”
“你看起来似乎对我十分不信任啊，波尔多。”清川辰在后面语气不善的开口，“不会是想拉一只替罪羊出来吧？”
“我的图像记忆是很优秀的，我想你一定还记得。”波尔多慢慢叙述，他抬起漫不经心的视线，“组织也会交给我信息审查的工作。”
“在大脑中，将多次信息的知情对象的名字进行重合，筛选出来的人并不多。”
“这并不可信。”清川辰予以否定，“真正的内鬼也是能够暗中获得消息，而不是这些光明正大的知情者。”
“仅凭这些就盯上我，太可笑了吧。”
“哈，没错。”波尔多回眸，“所以也仅仅只是表面怀疑而已。真正让我确信你有问题的是……”
他突然顿住，而后与清川辰对视：“阿夸维特，是我的队友。”语气缓慢。
“！”真是想不到那家伙竟然和波尔多是队友！
清川辰眯了眯眼睛，笑道：“那你岂不是更有内鬼嫌疑，毕竟死去的阿夸维特，可是想陷害组织成员的反水者。”
“我的队友，我当然清楚他的明细，并且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是毫无问题的组织成员。”波尔多压低声音，“如果他死了，那就是你有问题了！”
“说他没问题，是你的队友滤镜太严重了吧。”清川辰继续反驳。
“哦？队友滤镜的话，我又不是……”波尔多的视线貌似无意地瞥过一侧的琴酒，让对方气势瞬间凌冽起来。
“波尔多！”琴酒墨绿色的眼眸浮现起冷意。
“开个玩笑。”波尔多耸耸肩，“只是随意看一眼，没有说你的意思。”
他手中的仪器恰在此时发出了“滴——”的声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而去。
“嘛，看起来还是有点收获的？”波尔多目光直直看向装饰画，他抬手将其摘了下来。
画框背后空空如也，暗格并不是那么好发现的。
只是波尔多通过手中的仪器，已经确信那里有东西，于是直接从口袋摸出枪/械，毫不犹豫对准墙壁开了一枪！
“！！”清川辰的右手揣进衣兜，里面有那把手/枪，他隐秘地握住，将一切准备好。
琴酒的面色也沉下来，他的视线落到波尔多从里面掏出的物件上。
波尔多轻笑一声，看都没看便将U盘扔给琴酒：“是这个吧？因为这个的丢失，我记得你们当时还被BOSS狠狠训了一顿。”
“——所以你一定能认出来，这是不是要找的东西。”
银发男人低头看向摊在手心的U盘，上面的每一个隐蔽的痕迹，都是脑海中勾勒许久的。
不到最后一刻，清川辰还是不想放弃挣扎，他摆出无辜又茫然的神情：“这里为什么会有东西……？”
波尔多盯着他：“装得挺像，小骗子，怪不得能一直骗你曾经的好队友。”
“……”
“但，我说过了吧，”波尔多笑起来，“——更重要的是，阿夸维特的死，才是敲定你有问题的那个点。”
清川辰视线扫了眼站在波尔多旁边的琴酒，对方还在低头看着手中的U盘，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不出什么感情波动。
他垂下的手指蜷缩了下。
——只要让琴酒再信他一次，那么应该就可以……
清川辰抬起松石绿的眼眸：“不会是你故意的吧，波尔多？为了给你之前的队友报仇，以此来陷害我？”
“这种时候还不承认，”波尔多露出好笑的神情，他捋了下褐色的碎发，“哦豁，我知道了——你是想再得到琴酒的一次维护吗？”
“……”银发男人抬头，墨绿色的眼眸扫向清川辰，他的声音低哑，“那次雨夜的街道，技术组的确清理过监控——但若是想找，从权限卡里，还可以找回。”
“？！”清川辰眼里闪过一丝愕然。
怎么可能！？明明当初波本说的是不会有任何记录他才……
接着他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试探他！因为能找的话、对方之前不可能不去重翻监控——！
不过刚刚短暂一瞬的惊愕、显然已经被琴酒敏锐地捕捉到。他的面色冷硬下来，带着倾压下的汹涌杀气，再没有一丝留存的温意。
这种时局解释已经变得软弱无力，清川辰毫不犹豫掏出手/枪对准前方，摆好防御的姿态。
“叛-徒。”琴酒冷冰冰的视线似乎能在清川辰身上剖出两个洞。
“……算不上叛徒，九九。”清川辰扯扯嘴角。
——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波尔多笑意吟吟看着身边的银发男人，并不畏惧琴酒身上散发出冷意，继续悠然说着，“真好笑，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被人骗……”带着隐藏的嘲讽。
尾音被尖锐的子弹呼啸声打破！
子弹钉在波尔多身后的墙壁上，琴酒手握侧向竖起的伯/莱/塔。
“……”波尔多耸耸肩，表示自己不多嘴了。
清川辰的余光已经扫过侧面敞开的房门，计算距离和撤退的路线。
“背叛。”银发杀手重新将墨绿色凝聚在清川辰身上，嗓音低哑，“……我说过你会后悔的。”他扬起嗜血的冷笑。
“再往前走，我就要开枪了。”清川辰往后倒退着步子，手中的枪稳稳对向琴酒。
但是对方看起来丝毫不畏惧黑洞洞的枪口，脚下的大步依然冷风般迈进。
“……”清川辰抿直嘴角，扣下扳机！
这种时候才发现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射/出的子弹被躲过、只徒然穿过黑风衣，打在了后面，而银发男人已经移步到了眼前！
清川辰微微瞪大眼眸，与那双寒绿森森的眼睛对视。
近距离下的伯/莱/塔对准清川辰的腹部，毫不留情给了一枪！
“呃呜！”清川辰忍不住痛呼出声，但他知道此刻倒下就真的完了，绝对不能落入对方手里。
清川辰一手捂住腹部踉跄着倒退，而悠哉悠哉的波尔多靠在门框那里，堵住清川辰的退路。
清川辰只能向角落缩进，抬起手中的枪对准前方。
高大的黑色身影站在不远处，是死神的代名词。他身上的压迫气势和寒意可以侵入骨髓，让人浑身发冷。
他再次抬脚迈步而来，一步步踏在人的心头之上。
“……”清川辰喘着粗气，混乱的情绪交织着。
再一枪能打中对方的机会有多少？
……被逮住一定会很惨吧。
既然刚才琴酒没有一枪解决掉自己，就说明不想让自己痛快的死。
还想从自己这里获取情报吗？自己知道得确实很多……但绝对不能说。
既然打中对方几率很小，不如给自己一枪？
——打中自己心脏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吧。
“……”
调转的枪口朝向自己，熟悉的一幕在不同的世界再次上演，如同轮转的命运轮盘回到注定的结局。
清川辰闭了闭眼，下定决心——
而枪口却被猛地握住下压指向地面！
清川辰一下子愣住了。
背后突然多出一个温暖的怀抱，伴随着的还有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在干什么，清川辰？”
银色的发丝晃到视线之中，幼驯染的神情带着责备、慌张、关切与庆幸，出现在清川辰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