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脑波信标
这几天来,江星慢慢对自己遇到的情况,梳理出了一些粗浅的判断。
他已经清楚,那个要越狱的“神秘人”,知道全部真相。
要是“神秘人”能按他的既定计划,通过元宇宙“神经接入头盔”圆满完成对江星的夺舍,那这个世界就再没江星什么事儿了。
对江星来说,万万幸的是“神秘人”在最后一刻,失败了!或许可以说只成功了一小半。
由于江星那晚被杨森突然扯下了接入头盔,“神秘人”刚刚把一些奇怪的神秘意念技能,以及最近十几个小时非常短暂的记忆传入江星大脑,然后链接戛然而止。
“神秘人”就这么被不明不白地“腰斩”了,最重要的“自我”意识部分,困在了元宇宙网络里。
被硬塞进自己大脑中的奇怪技能,到底有多少、有什么用、怎么用?就如同脑中知道如何骑自行车、游泳一样,光靠坐而论道硬生生地想,实在是有些困难,只能实战中慢慢体会。
但突然出现的、仅有最近十几个小时的记忆,这些回想起来要容易得多、清晰得多。
江星这几天反复回味,想起至关重要的一幕。
这个“神秘人”在和骇客王相互配合,带着几个“恶人”越狱时,自己悄悄地留了一手。
玩意识的人,不仅心眼多,手法也多。
敌人的敌人,可能是朋友。
都是在集团眼中杀了也不能解气的重犯,已经被集团以“高标准”筛选过的,这么有潜力的合伙人,何不试着团结一下?
他在所有一同越狱几个人的意识体上,植入了一种叫“脑波信标”的东西。
这是像每个人的指纹一样,有个人标识作用的“脑电波”小波段,会随着个体的脑部活动一直存在,就像我们每个人一张口说话,就会带着自己独特的音色一样。
由于人脑在夜间也在活动,所以这种信标几乎是24小时的,在干扰信号少的情况下,能在上百公里外感受到蛛丝马迹。
“神秘人”为了能更好地给他们定位,方便以后精准找到相关人员,还简单标注了他们的身份,由于可用的信息位有限,只能给每个人用两个字如“杀手”、“骇客”等标示原来的身份。
这个“神秘人”集团一直没有彻底弄死他,全是因为一个坐标。
“神秘人”十分担心,自己越狱时万一有个小瑕疵,记忆不能全部带出来怎么办?
他必须考虑这种中途把能保命的“坐标”丢失的情况,最终他利用特殊算法,把“坐标”信息也放到了那八个人的“信标”中。
这些“信标”相互冗余补充,只要越狱后他能找到其中四个人,也就是一半以上,他就能利用他们‘信标’上的不同数字,相互印证、推算后,还原出那组由10个两位数组成的高精度经纬坐标。
可惜,这神秘人遇见的意外,着实有点大——把“自己”都丢了。
那个坐标上藏着什么秘密?
为什么神秘人如此仇视“集团”,以及他哪来的这么大“自信”,认为自己一定能挑战集团元首?
仅凭“神秘人”传给自己的记忆,江星是找不到答案了。
但是,抛开别人的一堆破事,就江星本人而言,仅凭这几天他亲眼所见,一撕下伪装就要枪毙自己的集团!让自己一夜之间找不到父母的集团!这群王八蛋,不应该给个说法吗?
白捡了一条命和一身技能的江星,没打算躲。
别的可以不管,这私仇不能不报。
江星带着徐薇向城市边缘探索,找她所说的“高能电磁隔离墙”,但是还不能离那墙太近,因为“集团”一定在注视着试图靠近墙体,试图逃离的一切东西,包括信息。
同时,在这几天时间里,为了能给逃出隔离区后做充足的准备,江星和徐薇面对物资如此丰饶的空城,全力搜刮“宝物”。
江星并没有把脑中的奇怪事告诉徐薇,他深知出去以后,别说干“招兵买马”的大事业,就是从现在脚下的浣熊市,走到两千多公里外的中北市,要想一路潇潇洒洒、舒舒服服,也需要不少钱。
有了钱天下遍地是朋友,四海为家又如何?没有就另一说了,也能四海为家,不过多半要当乞丐,自己要饭还无所谓,反正不要脸就行,那人家徐薇可就当然不行了。
其实,江星想多了。
徐薇才不考虑太多,以前有爹妈管着,虽然她家也不缺钱,但看见名贵珠宝、高档化妆品、好看的衣服包包等等这些女人专用品,身为女生的她只能想想,现在好了,怎么高兴可以怎么来,想那么多以后干什么。
“三观”决定行为,所以两个人见了好东西后的反应,完全不同。
江星进了珠宝店后,就像在看岛国教学片,就想着快进,一下子把最重要的、值钱的东西全搜罗了。
徐薇则完全不同,这从小富养的姑娘虽然年纪不大,还是很有品位的,并不贪婪。在空无一人的商场柜台里,依旧是只挑自己认为好看的东西,大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样子。
江星一开始还想从侧面开导她一下,以为这姑娘有点傻。
哪知,有一回徐薇实在忍不住身旁的江星,像个喇叭一样的“点拨”。
她看着装了一大包珠宝的江星,撇了撇嘴说:“在乱世宝石变现不容易,没人给你鉴定,关键时候没法定价,变现就不容易,金子是硬通货,还是好使的,建议你别嫌沉,多少备着点好!我家保险柜也有几十根金条,都是你的了!”
一句话让江星愣在了原地。
女人这种东西,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原来这姑娘不是傻,而是年纪轻轻就看开了。
当江星想开个玩笑,把她这话接过去的时候,他看见徐薇的眼里竟然已经再一次充满了泪花,她又想起父母了。
痛苦像一只破空而来的箭矢,刺破了她封存的记忆,原以为已经干涸的区域,依然血如泉涌。
江星一时间竟然有点自责,他忽略了那么重要的东西。
无论表面如何阳光,徐薇都是一个在巨大变故中失去了父母的孤儿。
想到这里,江星把徐薇揽在了怀里,拍了拍她的背,认真地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永远是。”
他本想用“爱人”这个词,但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自那以后,江星就也捡金子,没两天就再也拿不动了,估计足够了。
完成了目标后,江星这才发现,在没有对手的空城里,一点意思也没有,手里的枪这么多天以来,一枪也没放过。
江星好几次总有想对着丧尸群,用冲锋枪打几梭子的冲动,但是他知道徐薇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干。
看来在这里要枪真没大用,怪不得那些所谓的“御魂战士”,都拿着棍子混呢。
这天,正当江星和徐薇穿过一座大写字楼时,江星突然边走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就赶紧拉着徐薇,凭直觉加快了脚步。
突然,他发现这个偌大的写字楼里,大白天竟然没有一个丧尸,这不正常。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能听到他俩踩到地上散落的碎玻璃时,发出吱吱的碾压声。
江星拉着徐薇快步向最近的出口跑去,通道上有一些倒下的柜子、雕像,需要绕开才能前进。
正当他们快到达通向室外的旋转门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坍塌,他和徐薇跌入了深深的陷阱。
重重一摔后,江星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