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叶安澜瞪大眼睛：你你你
是了，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易君涵为什么要去药房，还坐在她床边，当时她只一心念着让他快走，她好睡觉，再到最后，她就被这俩人折腾的无力思考了。
“怎么样，小白鼠，再来一次吧，不，以后可能还会有很多次！”易君涵见她那样，就忍不住想笑。
叶安澜斩钉截铁道：不，我才不要，我的小白鼠生涯就到此结束吧！
易君涵收了脸上的笑，配着他那漆黑如墨的眼眸，还带了些震慑人的效果，叶安澜哆嗦了一下，仍然坚持道：我、我才不要当小白鼠！
“这契约是两个人的事情，你是小白鼠的时候，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叶安澜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那、那又怎样！
说完立马别过头，不敢再与他的视线对上，她怕看多了，就会忍不住自责。
易君涵见她这样，思虑半晌，最终道：“你真的确定不用试一试吗？如果我们不解开契约的话，你就要随我去魔界了。”
叶安澜下意识道：不！不用！
答完之后她才发觉不对，什么魔界？他要去魔界为什么连带着她也要去？！
“因为我们的契约还连接着，它会默认你与我是一起的。”易君涵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叶安澜脑子有点不够用，合着刚刚没说完呗，只不过是她死活不同意他才说出真相。
叶安澜突然说：墨翎知道吗？
易君涵一愣，他没想到她会先问墨翎的事：“它知道，但是它不知道我快离开这里了，它本来就是魔界的神兽，与魔神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然后被封印这在里。之后，魔神让我将它带了出来，它与我一同回到魔界，对它来说，不过是回家了而已。而你不一样，你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魔界，我有时真不知道哪边更合适你。”
说着说着他竟有些迷茫，叶安澜也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的安身之所，也许哪里都一样吧。
“不一样。”易君涵突然打断她的想法，“不一样，我与魔神的交易是他给予我力量帮我复仇，我的愿望完成了，而他的则是回去向神复仇，他回不去，那便是我替他去。你跟着我一起的后果便是遇上神的战火。”
叶安澜定定看着他，他们两个的交集说深也不算深，说浅也不算浅，就处于那种尴尬的地位，他能为她考虑至此，是她所想不到的。
“这就感动了吗？”易君涵有些欠的声音响起，“这说来其实是我的错，不与你结下契约，那便什么事都没有了，顶多得花点时间让书彦去找书，然后让你学手语。唉，都怪我当时为魔力影响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叶安澜收起心里的那一丝丝感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答应了，来吧，快点解开我就能快点摆脱你了。
“好啊，为了说服你我费了多大劲，说是你摆脱我，还不如说是我摆脱你呢，你那心理活动，吵得我脑瓜疼。”
叶安澜觉得他有些莫名：那你断掉联系不就行了？
“好了，端坐好，你的姿势别那么奇怪，要开始了。”易君涵赶紧转移话题，他总不能说他为了解开契约把原本的改得断不了联系了吧。
叶安澜盯着他的眼睛看，她怎么觉得他很奇怪，有种转移话题的嫌疑在里面，但是他的眼里又看不出什么。
叶安澜狐疑，但还是乖乖坐好，坐好之后，易君涵又不动了。
叶安澜有些不耐：又怎么了？
“你最好闭上眼睛。”易君涵提醒一句又不说了。叶安澜本来就不耐烦，这会子他又不说清楚，整得她就更加不耐烦了，她就不闭，这能怎么样，剜掉她一块肉吗？
叶安澜：我就不闭，要开始就快点开始！
没一会儿，叶安澜就后悔了，但此时闭眼也已来不及，看都看了，都知道过程了，现在闭眼又有何用？
易君涵一手指向叶安澜的心脏，她心脏的那块，听话的开出一个洞来，对没错就是一个洞，紧接着他的胸口也开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易君涵起手结印，引出了，那名为契约的东西，红色的血丝像网一样缠绕着，连接着两个心脏，尤其那血丝还会像血液一样流动，跟随着心脏的律动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
那场景，就像是把血肉扒开清除的一干二净，只留下血管，而且那血管里流的还是动脉血。
叶安澜狠狠地受到了冲击，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那血网，一动不动。
易君涵见她这副样子，劝道：“你还是闭上眼睛吧，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什么一样。”他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总之她的表情加心理活动，让他受到的影响更大。
叶安澜呆呆木木的，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又有什么用，看都看到了。
易君涵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劝她，也许他刚刚应该说清不闭眼的后果？但是这场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她会受到冲击，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就无法描述了，毕竟他自己无法感受。
无法感受就无法描述，所以他只提醒了她一句，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
易君涵不再说话，专注于眼前的“网”，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放了上去，轻轻拨动其中的一根线，叶安澜只是看着，就忍不住的跟着抖了一下，仿佛易君涵拨的不是血丝般的契约，而是她的血管。
易君涵指尖翻飞，挪动了那一根血丝的位置，那漂亮的动作，仿佛在翻花绳一般。动完这根，又到另一根，叶安澜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易君涵无奈的看着她：“这是契约凝成实体的东西，本质上就是一滴心头血，不是你说的什么血管，你别抖来抖去行不行？”
叶安澜皱眉：哎呀，我知道！
易君涵放心开始改契约，然而，她还是这样。他停手，认真建议道：“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就不要看！”
叶安澜深呼吸几下，深深地舒了口气：我能行的，继续吧。
易君涵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是不闭眼睛，这有什么好看的吗？他又不会把她怎样。
叶安澜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易君涵有些心累，干脆不去观察她的反应，一心扑在解契上面。
叶安澜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那些细细的丝就能断在他手上，她的眼睛跟着易君涵的动作而动。
易君涵要集中注意力，但叶安澜的心声又太过活跃，根本就静不下心来，他不禁有点羡慕俞忆文，多吵都不会打扰到他。
完成第一次的试验，易君涵满头大汗的撤回手，还是之前趁她睡觉时候解好，现在被她盯着，简直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刚一放手没多久，连接两人心脏的网丝，自动生出新的补全。
叶安澜看着它又自动长了些出来，就觉得有些恶心，那些红色的条状的东西在密密麻麻的蠕动，看得她脸色都白了几分。
“都叫你不要看了。”易君涵一脸凝重，是他漏了些什么吗？怎么会自动补全呢？，自动补全一般都是这个契约被该动之后有所缺损，无法自行运转，而它自身无法回到原来的状态，为了能够运转，它会自己补全，所以他这是缺了什么吗？
易君涵百思不得其解，对面的叶安澜看着他越来越凝重的脸色，不禁有些慌：怎么回事，它怎么会自己长出来啊？我们没事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吧？！
“若是有事，我们现在早就死了。”易君涵分了点注意力来安慰她，但这安慰一点也没有效果。
叶安澜自己有脑补了一下：那……那你是说我们会慢慢死掉的吗？
叶安澜怕得都要哭出来了，在她看来没有解法，易君涵这样做就是在踏足一个新的未知领域，而开拓新领域，牺牲是必然的，他们会不会真的死掉啊！
“你的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易君涵有些无语，是他没说清楚吗？不，是她不懂这个世界的常识。他让她学的东西里面都有，明明记住了，但为什么她偏偏就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呢？
“你忘了契约最基本的是什么了吗？契约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约束，它怎么变都是在这个框架之内变，不会死人的。”
突然听到不会死，叶安澜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但是她又担心起另一件事来了：那它变成什么样子了？
经他一提醒，她想起了他给她看的书里写的各种契约，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总之就是对一方有利，对另一方不利，这个不利的程度取决于双方约定了什么。
她仔细观察它的形状，看不出什么来，那书上是有图案，但她记不住啊，她能想起她看过这方面的书都不错了。
“没有什么太大变化。”易君涵看了她一眼，“就算有什么太大变化，把它改回来就行了。”
说完，他莫名的有些心虚，接下来他只能小心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