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十年后。
“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把这座山逛完了吧？”
“嗯。”
“呼——”夙葭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真是不容易。”
二人现在又到了山顶，山顶还是和十年前他们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当然，他们自己的模样也是和十年前没区别的。
这次上来，他们打算挑战一下水潭里的东西。
这十年间，青山救助了许多人，收获颇丰，回灵丹和魔晶那都是够够的了。
青山想要强行拿走日月晷盘，顺便再试探一下夙葭。
这里回忆一下陆澈的师傅玄清和陆澈的对话：
“还不打算收徒？”玄清无奈的看着他引以为傲的刚突破金丹到达元婴期的徒弟陆澈。
“弟子还未做好做师傅的准备。”陆澈恭敬的说。
“……你现在已经是元婴期了，是打算去世俗历练以便顺利度过元婴突破时的心魔大劫，还是继续积累灵力强行破开心魔大劫？”玄清在心里微微叹气。
“弟子还是想积累灵力。”陆澈这么说着也这么做的，身体一直自发在吸收周围的灵力。
玄清满意点头，这些年陆澈的努力与进步他一直看在眼里，加上陆澈自身的体质加成，积累灵力强行破开心魔劫是可行的，但是：“你这次的心魔小劫都过得如此艰难。”
毕竟是心魔劫，还是要锻心的好。
“……弟子可以破开心魔。”陆澈皱眉。
“为何不愿去世俗历练？”玄清没有否认远山的话。
“……”陆澈沉默。
“你心中有惑。”玄清叹。
“……”陆澈沉默以对。
“你在害怕。”玄清仔细注意陆澈的面部表情。
“弟子没有。”陆澈快速否认，“弟子只是有惑。”
“那你便该去世俗历练，小劫可不比大劫。”玄清严肃说。
“……是，弟子明白。”陆澈点头了。
“在那之前，你去帮我找两样东西。”
“是。”
“福兽和日月晷盘，两样东西都在近期将开的洛玄秘境里，关于洛玄秘境……”玄清大概说了一下洛玄秘境，“福兽没有固定形态和固定出世时间，找它是随缘的，不过如果是你的话，相信你的直觉，重点是日月晷盘。”
“日月晷盘是八千年前被一位炼器宗师炼制出来的，出世时天地巨变，各方蠢蠢欲动，但那位炼器宗师将日月晷盘作为稳定秘境的基石永远封存在了秘境，那个秘境就是洛玄秘境了，在那之后，人们才知道日月晷盘的作用是掌阴阳、知时间、换空间。”
“无数人争先恐后的扑入洛玄秘境，在那之前，洛玄秘境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秘境而已，它的一切改变，都是因为日月晷盘。”
“前人总结出经验，同一批进入洛玄秘境的人，日月晷盘会从中选出两到三个根骨资质好的修士进行试炼，试炼项目千奇百怪，至今还没有一个相同的试炼。”
“以你的根骨资质必然是会被选进试炼的，若是试炼没过，还有另一种可以得到日月晷盘的方法。”
“找到它在秘境中的位置，强行拿到它。”
“……若我没有拿到那两样东西……”
“无事，记载至今，我们这个世界只出现过十五只福兽，至日月晷盘出世八千年来，无一人成功得到它。”
“那……”
“你先到洛玄秘境去历练一番，那虽然主要是锻炼□□的地方，但其中锻炼心境的幻境也不少。”
“是，多谢师父。”
动身去洛玄秘境前。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疑惑什么，以你的心性，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你疑惑。”一只白色的狐狸趴在一棵大树上看着下方闭目打坐的远山，口吐人言。
“魅影前辈。”陆澈睁开眼。
“但你疑惑了。”狐狸歪了歪头。
“……”陆澈沉默。
“……罢了，去解惑吧。”狐狸甩了甩她的尾巴。
“是。”
“准备好了吗？”
“好了！”夙葭兴奋。
青山捡起一个小石子扔进潭里。
涟漪一圈圈荡开。
两人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好像没有什么动静？
突然！
“！！！”
青山拿出剑踩在脚下，堪堪抓住差一点就掉进海里的夙葭。
夙葭拿出他自己的剑，二人踩着各自的剑飘在空中。
一望无际的海与天空，万籁俱静。
“青山……”夙葭和青山背靠背。
“小心。”青山微微带点呵斥的语气。
“是！”
两条大鲨鱼跃出海面，从两边向他们袭过去。
二人闪开。
海面突然升起数道水柱，空中突然出现两只巨大的白头雕。
白头雕翅膀用力一扇，夙葭险些栽到海里，青山扶住了他。
下方又冒出了许多章鱼的触手向他们袭过去。
“先把那两只鸟给杀了。”
“嗯。”
二人躲避时不时冒出的水柱和触手逼近两只白头雕。
白头雕似有所觉，加快了翅膀扇动的频率，风力加大，短时间内二人无法近它们的身。
“怎么办？”
“你还有其他的剑吗？弓也行。”
“有。”夙葭拿出两把剑，扔了一把给青山。
“小心海里的东西。”
“嗯！”夙葭又兴奋起来了。
二人用剑气破开风罩，快速结果了两只白头雕。
两只白头雕先后重重的砸进了海里。
“干的不错。”青山意外的夸了一句夙葭。
“嘻嘻~是你教的好。”夙葭笑。
“呼——”强风刮过。
更多的白头雕出现在空中，触手和水柱的数量也加多了。
二人利用水柱和触手击杀白头雕。
片刻后，它们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水柱和触手都消散了，空中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大鸟。
一番恶战，二人几乎没有了站立的地方。
那些鸟杀了一只，就会出现两只，怎么也死不绝。
“怎么办？”夙葭喘着气问。
“一把火烧了试试，有没有火系符咒？”青山勾起嘴角。
“好办法，给。”夙葭眼睛亮晶晶，拿出符咒。
死了一圈白头雕后，白头雕和他们拉开距离，依旧包围着他们。
二人将火符投掷过去，却被它们周身的强风吹开。
下方出现了水龙卷，打算将他们拉进海里。
二人躲避着，白头雕们在旁边扇着翅膀刮起强风，似要将它们吹进海里。
“夙葭，你有阵盘吗？”
“我找找，困阵迷阵杀阵都有！”
“你可以催动阵盘吗？”
“不能。”夙葭艰难的躲避着越来越密集的攻击，没有时间催动阵盘。
青山拉近和夙葭的距离：“给我。”
“我找不到机会扔给你。”夙葭皱眉，喘着大气。
青山想办法到夙葭身边去，海里的东西和天上的东西都不想他们聚合，各种使绊子下杀手。
青山动用了剑气。
“琤━━”的一声，巨大的气浪掀开了周围的障碍物。
“剑气？！”夙葭瞪他，“不要命了吗？”
夙葭首先扔给了青山一瓶丹药。
［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是不用真本事。］青山想，但说出口的却不是这个。
“别担心。”青山往嘴里塞了一颗丹药，疗伤的丹药。
夙葭皱眉：“你忘记你上次用一下被反噬成什么样了吗？！这才距上次过了多长时间？”
被掀开的东西又袭了上来，夙葭急忙将阵盘扔给青山。
困、迷、杀三阵，依次启动。
触手和水柱缩回了海里，空中的白头雕们连续掉进海里。
“再给我三个作用范围更大的阵盘，作用范围越大越好，彻底镇住海里的东西。”青山朝夙葭伸手。
“你歇着，我来。”
空出手来了，夙葭也可以催动阵盘。
夙葭将阵盘扔进了海里。
片刻后。
二人眼前一花，巨大的黑影扑面而来，青山快速扯过夙葭闪开。
还是那个山顶，两条巨大的蛇并排盘着，一纯黑鳞片一纯白鳞片，瞳孔是金色的，它们吐着蛇信子看着下方渺小的两个人。
它们，正是阴阳双蛇。
双方僵持着，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然而……
“嘶嘶——”我记得你。
黑蛇明确的盯着夙葭。
“……”青山看向夙葭。
“？”夙葭面露疑惑。
“嘶嘶——”你无缘无故打我！黑蛇委屈。
“嗯？”青山盯着夙葭的脸，余光注意黑蛇的动静。
“什么？”夙葭面上的表情显示他是真正的疑惑。
“嘶嘶……”我们不和你们战斗，想要日月晷盘，自己去拿，如果拿得到的话。白蛇发话，它用尾巴碰了碰黑蛇的尾巴，它们分别向两边让开位置，露出他们身后的水潭。
夙葭疑惑的看向青山。
青山看着水潭，片刻后，他抬脚准备走过去。
“嘶——”你准备好承担那一份业障了吗？白蛇盯着青山。
“嘶嘶——”他身上的因果线很多啊，还怕这一份业障？黑蛇盯着的是夙葭。
青山又收回了脚。
［还是先把这个目的不明的人弄走吧，如果可以的话。］
黎灼注意着陆澈的面部表情，他现在还没有达到后来那种不动声色的淡定，心思多多少少显露在了脸上，不过不仔细分析还是分辨不出来的。
然而黎灼分辨得出来，他看出了陆澈的想法，这人的心是石头做得吗？！这么多年了还防备我！黎灼不知道多少次后悔没用本体过来，用本体过来肯定没这么多事！
青山露出迟疑的神色面对夙葭：
“一旦我拿到了日月晷盘，秘境就会慢慢溃散，不知道秘境将要溃散时是什么模样，我可能会护不住你……”
“呃……秘境溃散？”然而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洛玄秘境的年龄并不大，修真界任何一个年轻一辈的修士都不会相信它会溃散。
“出去之后你可以查查日月晷盘，我没有骗你。”
“……你，不是散修？”
“是，我不是。”
“啊……”
“抱歉，我需要日月晷盘……”
“不，是我该谢谢你，你护了我这么多年，教了我很多东西。”夙葭笑，拿出两个阵盘，“这是我最好的两个阵盘，你也许有用。”
夙葭将一个护字阵盘和困字阵盘送给青山。
“你自己留着吧。”青山拒绝。
“我这里多的是。”夙葭将阵盘塞到青山手里。
“……谢谢，夙葭兄。”
夙葭微笑：“你送我一程吧。”
“好。”青山御剑带着夙葭在山林中寻找魔兽的痕迹。
两条蛇懒洋洋的盘着，看着两人若无旁人的说话与离开。
“嘶嘶……”等他回来……呵！
黑蛇和金色的竖竖瞳里满是恶意。
白蛇微微抬首看了它一眼，没有说话，默许了它的行动。
“那边，魔兽狼群。”夙葭指了指他的左下方，感慨，“进来后遇到的第一种魔兽就是狼群，我和狼挺有缘的。”
“谢谢你相信我。”
“谢什么，我也很高兴你相信我，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家族子弟还是门派子弟？”
“门派，天衍宗。”
“我们还会再见的。”夙葭笑得轻松。
“嗯，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青山也轻松的笑着。
下方是三个人和二十多只狼战斗。
“啊！”
有一个人被狼伤着了，眼看就要被狼咬住喉咙，狼牙刚刚碰上他喉咙时，他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他出了秘境。
“我走了。”夙葭跳下剑，轻飘飘的落地。
陆澈在上面看着。
下方还活着的两人在一瞬间的怔愣后，露出欣喜的表情，他们以为有人来救他们了。
夙葭没有躲开扑过来的狼群，消失在了原地，另外放松的两个人在一脸懵逼的那一瞬也被传出了秘境。
陆澈感觉到他放在夙葭身上的东西和他没有了联系。
夙葭是真的出了秘境。
陆澈看向他的右边，那里有一个束发戴冠的青衣男子御剑而立。
那人作揖：“陆澈前辈……”
“让家里的子弟尽快出秘境。”
那人抬头，面前早已不见了陆澈的影子。
大家族大门派核心子弟的历练，总是会派人护着的。
陆澈回到了山顶，他看了看两边盘着的蛇，慢慢走进了水潭。
黑蛇突然发难，一尾巴向陆澈抽了过去。
“嘶~”你和那小子挺熟的啊……教训一下你也可以！
［……失算了。］陆澈皱眉闪躲着黑蛇的攻击。
他余光瞥向白蛇，白蛇盘在那里没动，似乎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吱吱！”守在陆澈怀里急切的叫着。
一旁盘着的白蛇竖起了上半身。
“嘶——”你小子运气不错啊！
黑蛇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吱吱——”往水潭那边去！
白蛇在水潭前面中间的位置守着，黑蛇兴奋的攻向陆澈，他并没有想要青山死，目前他只是在逗陆澈。
陆澈越狼狈，他就越高兴，但是那个一直在吱吱叫的小家伙，让他很不高兴。
陆澈拿出夙葭给他的两个阵盘。
赌一把。
“嘶嘶？”是什么好玩的玩具吗？
黑蛇眼里满是兴奋。
“嘶嘶——”扔过来来看看！
陆澈却是带着两个阵盘猛的冲向了白蛇。
一个用在自己身上，一个用在白蛇身上。
“嘶——”
黑蛇张大了蛇口，黑色的毒液似箭喷向陆澈，白蛇甩起了尾巴也抽向陆澈。
护字阵盘发动，抵挡了它们的攻击，陆澈把困字阵盘用在了白蛇身上。
他成功跳进了水潭。
“嘶嘶——”臭小子！
黑蛇狂暴，它一尾巴抽碎了浮在白蛇头顶将白蛇笼罩使白蛇动弹不得的阵盘。
“天道将福兽给了他。”白蛇立起身体看向水潭，“恐怕也会将日月晷盘给他。”
冥空已经将黄泉的事告诉了它们，现在看来，天道是打算让那孩子去解决黄泉的问题。
希望来得及。
“嘶——你不打算帮我出气吗？！”
白蛇的尾巴圈住黑蛇，将它拉进水潭。
“走，去给那位未来的主人，设置几个障碍。”
陆澈按照守的指引向深海游去。
是的，深海。
周围是可以发光的深海动植物，各种各样的鱼和水母围着陆澈打转，时不时的触碰陆澈的灵力护罩，被它们碰到的地方灵力便会消失，护罩会出现一个缺口。
美丽的珊瑚到处都是，它们各种各样，颜色各异，让陆澈可以得知海底的泥地在哪。
陆澈翻过一个又一个断层，进入更深的地方。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被结界保护的地方，透过结界可以看到里面是三座闪着金色醒目柔和光芒的宫殿。
“进去吗？”陆澈问守。
“那里面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守说，“但那里面有很多灵力充沛的东西。”
陆澈绕过了那个地方，继续向更深处前行。
路上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一看就知道不简单的东西，陆澈无视了它们，目标明确。
前方有海底漩涡、海底暗流，守可以带陆澈找到安全的躲避位置，大大减少了陆澈的体力、灵力和时间消耗。
黑白二蛇消除自身的气息远远的跟在陆澈后面。
“他看起来很不错。”
对于不贪心的人类，黑蛇讨厌不起来，白蛇也是。
“不给他点教训看看了？”
“咳，可恶的是和他一起的那个魔头，出去后如果再遇到他，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于是后面的路，陆澈走得一帆风顺。
更深处，更深处，更深处……
似乎游不到尽头……
更……深……处……
陆澈不知道游了多久，只知道要到更深处，更深处去……意识，渐渐涣散。
“到了。”守将陆澈的意识唤了回来。
面前是一个发着柔和青色光芒的物体。
方正成盘，边缘刻有时间刻度，太极凸起平与盘上，圆珠浮于太极之上，有黑白二色光绕珠游曳。
除黑白二色光外，总体青铜色无一杂色，那，就是日月晷盘了。
陆澈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