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石不杀
只是古代连绵不绝的战争以及匈奴肆虐，仿佛已将这地方的气运消耗殆尽。
再加上湿润气候渐行渐远，贫瘠的土地中再也没有孕育出独领风骚出类拔萃的人物。
民众的生活水平也拍马赶不上其他地区。
渐渐的，这里成了重工业区的代名词，同样也成为了贫穷的代名词。
华夏母亲河卷积着泥沙从这座狭长的城市滚滚而过，天下黄河第一桥上挂满的铁锁还锁着天长地久的承诺，但桥上，却已经不被允许走人了。
对面白塔山掩映在苍翠的树木中，山下的很多小区早已被拆除，希望给予这座被气候抛弃的城市更多绿色。
山腰上一条孤寂的楼梯盘旋而上，楼梯的尽头是一排窑洞。
窑洞被装饰的很是豪华，虽是已到秋末冬初，但门口仍是连片的绿荫，绿荫下走廊蜿蜒，两座小亭呈犄角之势，遥相呼应。
其中一座小亭中飘出淡淡的茶香，还有手中健身球滚动的声音。
“老板，他来了。”一名黑衣男子站在围栏边，双眼如鹰隼似的盯着山下上山的台阶，一道身影甫一出现，他便闪身来到小亭，俯身在石桌边品茶的唐装男子耳边轻声说道。
“看来不是猛龙不过江啊！”唐装男子从面相上来看，顶多也就三十来岁，但一头板寸却白了泰半，一手把玩着健身球，一手在面前虚空中出现的息影屏幕上划拉，画面正是正在拾级而上的秦明。
“看这装束，应该是学生吧？咱们飞天省所有高中校服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判断不出具体来自哪所学校，但他胸口应该有学校标志，而且这家伙应该不是新人类！”唐装男子身后近距离站着一名身穿运动服的中年男子，目视着屏幕上的人，轻声开口。
“蠢货！说过多少次了，相信科学！科学才是王道！”唐装男子皱眉低骂，随着他指尖划拉，屏幕上窗口飞速弹出，很快就停在一个页面，赫然便是秦明的信息。
“嗯？”唐装男子手上的健身球骤然一停，“怎么是这个名字？”
身后男子看到屏幕上出现的两个字，眉头微皱，随即一笑：“许是巧合吧！发音略同而已。”
他看了眼唐装男子，继续看向屏幕：“飞阳医药公司？没听说过，跟咱们没有任何生意往来，看来不是生意上的对头！”
“叮咚…”亭子一侧柱子上挂着的挂钟提示下午五点半到了。
钟声刚起，秦明已到。
“很准时！”唐装男子笑了笑，并未起身，抬手指了指石桌对面的石凳。
秦明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下，然后目光就锁定唐装男子。
他看得很仔细，看得唐装男子都有些尴尬了。
“阁下，你未免太过放肆了！”身后，中年人沉声喝道。
“无妨！”唐装男子摆摆手，“吧嗒”一声，将手中的健身球放在石桌上。
双眼迎着秦明的目光，毫不畏惧看了过去。
两人的对视不到十秒钟便结束了，是秦明主动退让。
但唐装男子并没有丝毫的喜悦感，反而心头有点慌。
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一双眼睛能让他觉得像是陷入泥潭般挣扎不出。
“年轻人，你很强！”他深吸一口气，眯缝的双眼中闪现出凝重之色。
秦明的神色顿时变得怪异扭曲起来：“年…轻人？这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唐装男子皱了皱眉，看了眼时间：“如果阁下没事，那老夫就少陪了！”
秦明嘴巴努了努，指了指眼前空荡荡的茶杯。
唐装男子哼了一声，却不倒茶。
秦明也不生气，自己抓起茶壶，却又停在半空中，然后摇摇头，俯身将茶壶中的茶全部倒掉，又自来熟的打开茶叶罐，看了眼里面的茶叶，舀了一茶则，自顾自地道：“鹅眉雪芽出味浓，不宜过多，半匙为适量。”
拨弄了半茶则，又摸了摸一旁水壶的温度，按下烧水建，笑道：“90度偏低了，非自炒茶芽，温度过低泡不开，温度过高又会损伤茶叶，以92度为最佳，若是气压较高的地区，90度就差不多了，咱们这海拔较高，气压低，92度刚好！”
顷刻间温度上升，至显示92度，秦明提壶，静置两秒，壶口水汽飘出，秦明点点头：“看来是五泉山上的低矿物质纯净水，挺会享受。”
他很从容，许是这份从容使得唐装男子有些捉摸不定，于是只阴沉着脸任凭秦明动作。
茶水倾倒入壶，很快没过茶叶，至茶壶三分之二停。
秦明手上不停，继续道：“这个季节的茶也不是什么好茶了，需要洗一洗，洗茶时间以三到五秒为最佳，洗过之后，快速注入开水，峨眉雪芽出味虽浓，但出味较难，第一泡以15至20秒最佳，若是陈茶，多等两秒！”
“出味期间，以防茶壶温度低，导致水温偏低，可以用开水浇洗茶壶，五秒足够。”
石不杀一言不发，阴沉着脸看着。
他本就是个茶艺大师，在以前，茶艺是他的招牌，只不过随着“茶艺大师”这几个字的寓意渐渐发生变化，石不杀就开始忌讳别人称呼他为茶艺大师了，甚至为此杀过不少人。
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能如此懂茶，本身很奇怪，但若是配上秦明的镇定，反倒很平常了。
“出茶！”放下水壶，秦明端起茶壶，公道杯上挂上茶漏，淡青色的茶水咕咕而出，“一泡茶最好全部喝完，否则茶汤多耽一秒，茶味便涩一分，叫你的手下也喝两杯吧！”
“春茶宜闻，尤其是明前茶，陈茶宁倒不闻，所以不要附庸风雅，泡了一壶陈茶还拿着闻香杯在鼻子前晃来晃去装腔作势！”秦明抽走唐装男子杯中的闻香杯，开始倒茶。
倒满四杯，用叉子分出三杯，秦明轻轻端起自己的一杯，小抿一口。
眉头微皱。
“阁下，茶也喝了，逼也装了，说正事吧！老夫赶时间。”
他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如果不是对方打电话提到了一句话，他根本不可能在这等着。
“可惜了…”秦明摇头，一脸叹息，对对方的话充耳不闻，“茶蕴五行，煮茶也是如此，用电烧水，怪不得味道差了点！”
一把抓过水壶，倒掉里面的水，又取来新的冷水灌入水壶，然后双手捂住茶壶，笑道：“有了火，这才叫五行俱全！”
“什么？”唐装男子率先失了身份，身后两名手下也齐齐惊呼。
“掌控者？”
此时此刻，秦明手掌心，正在腾腾的冒火苗，靛蓝色的火苗，仿佛他手心里装着小型的氧炔焰，又或者藏着一根天然气管子。
如法炮制，再泡一遍。
这次茶汤入口，秦明的眉毛这才舒展开来，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般斜躺在椅子里，喃喃道：“好久没喝了啊！”
瞥了眼依旧不动的三人，秦明摇摇头，嘀咕道：“回答一个问题，饶你不死！”
“哦？”唐装男子双眼微眯，寒声道：“如果我不回答呢？”
“石不杀，想想自己为什么将石步杀的名字改为石不杀吧！”秦明笑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所为何事！？”石不杀脸色一变，对方掌生靛蓝色火焰，极有可能是掌控级变异强者，自己绝非对手！
“从我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开始办正事了，你，不知道吗？”秦明坐起身子，并不正面回答。
摊开手，咧嘴一笑：“我的正事就是让你在这乖乖待着，跟我喝茶，然后回答我问题！”
“尼玛的！”石不杀并非一盏省油的灯，猛地站起身来，右手一抬，宽硕的唐装袖子如同一张巨大的扇子，呼的一下刮起劲风扇向秦明。
风起，如龙卷，石桌上茶具如纸片般卷起，混合着茶水，铺天盖地而去。
秦明恍如未见，摇摇头，抬手一弹。
“嘶啦…”
劲风戛然而止。
石不杀宽大的衣袖直接被切割，连一半的衣襟也撕扯开来。
一大片暗红色浮现出来。
“噗…”秦明不禁笑了，一大片肉蹼，就像鸭脚上的鸭蹼一样，连着石不杀的一整条胳膊和一半右肋，嗯，这是一只…肉翼！
“别人都觉醒的是自然感知力，你这觉醒的是什么吉巴玩意？”秦明肆无忌惮的大笑。
嗯，又一次的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石不杀曾幸福过那么一刹那的时间，因为他觉醒了，成为了新人类。
他也曾无止境的苦恼过，别人觉醒的至少还是个能力，而自己觉醒的，却是…身体的异变。
还记得刚刚觉醒的时候，他清晰的感知着右边第三根肋骨的蠕动，本以为觉醒了什么高大上的能力，结果，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胳肢窝下长出一片肉膜，与手臂连接在一起……
肢体变异，属于最低级的变异！
那一刻，他死的心都有。
而且当初他觉醒的时候，身边还有很多很多人一起在期待着他身上的奇迹。
他还清楚的记得，他最喜欢的女人，从满眼的期盼变成了愕然，再到惊讶，再到嫌恶，再到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