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与穆落烟的初见
酒过三巡,酩酊大醉的秦关吵着要把家中的兵器当掉,在姜寒的好一番劝说下,才停了下来。
“秦兄若是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来我姜府挂个闲职?”
“好好说”
多年以后,已威震一方的秦关,仍是没能想起那天是怎么被忽悠上了姜家的贼船。
待走出酒楼,已是月上柳梢头。
灌醉人容易,把大醉的人弄回去就难了,姜寒就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即便是从楼内到马车的距离,就累的姜寒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为了散热,不得不解开了胸口的衣襟,由着寒风吹拂。
而这时,街边却忽然驶来一辆马车,“吁”。
站在台阶上的姜寒凝神望去,马车的速度降了下来,缓缓经过。
浅黄色的车帘后悄然打开,一双桃花状的清澈眼眸望了过来。
见着车外的情景
“呀”
姑娘小巧圆润的嘴巴微张,含水的眼眸大睁,绝美的面容上也满是惊讶,随后雪白的小手慌乱的拉上了帘子。
这一眼让姜寒一怔,“这女人,卧槽!”,找不到语言来形容,如果非要说的话
还是
卧槽
姜寒从来没有想到有人,能长在他所有的审美点上,甚至还要超过不少。
车内
“呀,小姐的脸好红呀”,圆脸的丫鬟打趣道。
“要死呀!”
还未见着自家姑娘这般神态的小圆也是大感有趣,“那人好不知羞呢,大庭广众,袒胸露乳,实在是,实在是”,说着却是联想到了刚刚所见,连自己的脸也红了起来。
“你还说!”,穆落烟大羞。
“嘿嘿,小姐这是心动了?瞧着刚刚那位公子,相貌的虽不错,却这么晚还在外喝酒,和粗汉混在一起,想来”
听到这话,穆落烟下意识的反驳道:“胡说,能在布衣友人喝醉之时关照有加,定是有情有义”
又见丫鬟那揶揄的目光,穆落烟却是再说不下去了。
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今日为了爹爹的事破天荒的抛头露面,却不成想,遇见了正好喝完酒的姜寒。
小圆本是打趣,见自家小姐的样子,心头顿时升起了几分想法,“小姐,可要我偷偷去问问那是哪家的公子?”
“啊?”,穆落烟一时呆滞住了,回想起刚刚的惊鸿一瞥。
明月下,一袭青衣站于灯旁台阶的少年,立如芝兰玉树,衣领微开
与她对视的眼神,竟是,竟是那般的好看。
与她往日里瞧见的人,似乎,都不一样呢。
“哎呀,人走了呢”,小圆转过头来,遗憾的感叹打断了穆落烟的思绪。
挑开遮住的帘子,宽阔的的青石街道上,人来人往,却无一人是刚刚的那道身影。
不知为何,一丝惆怅浮上了少女的心头。
少女却是不知,姜寒在第一时间就打听到了她的身份。
穆员外郎家的马车,那不就是他的结婚对象?
这世界可真小啊,在这里都能遇见,姜寒不由的大喜,如果说之前他对这桩婚约抵触的不行,那现在嘛
就像是天上掉下个馅饼,还刚好掉在了他眼前的那种。
但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吗?
“等等等等,还得确认一下,万一今天不是穆家的人坐的那辆马车呢,万一他们家不只是一个女儿呢?”。
这是个大问题,得找个机会见一见。
这个年代,哪怕是有婚约在身,婚前一对男女互相不知道对方的长相也是很正常的,完全就是根据媒人的说辞来推断。
而媒人通常是见钱眼开居多,这也就导致了很多不幸的例子。
例如丑男配靓女,丑女嫁美男之事屡见不鲜。
姜寒自然不想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回到姜府,安顿完秦关,姜寒才第一次询问起了穆家的情况。
“仅有一女么”
“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少爷,是叫穆落烟”
“穆,穆落烟!”,姜寒如遭雷击。
见他反应这么大,仆人满脸不解之色,姜寒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眉头紧皱的挥了挥手。
“穆落烟啊”
这名字,他太熟了。
穆家的绝世尤物,只是这婚约,为什么会是在他的身上?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姜家三房的姜超娶了这一位,从此姜府就进入了败亡倒计时。
原因是这门婚事是姜超的父亲姜水一手促成的,姜水这人,粗暴好色,其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过穆家穆落烟,而那时穆落烟还只有十一二岁。
一下就让好色如命的姜水动了心思,只是穆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是官宦之门,断不可能让家中长女去做妾的。
姜水见着这么个绝世美人,却吃不到嘴里,那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日思夜想之下,最后倒让他憋出来个脏主意。
给自己的儿子姜超提亲。
而穆落烟一旦嫁入了三房,在他的地盘上,以他那个唯唯诺诺的儿子,能左右他的想法?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最后却是逼得穆落烟自缢于房梁而死。
这一桩丑闻,在豪门大族内部,若是没有爆出去也就算了,一经爆出,当即就震惊了整个盛安城。
景朝的百姓娱乐匮乏,最喜欢听的是什么?就是世家大族中的八卦,像什么经典的嫂嫂与小叔子
而姜家的这个更是不得了,老公公扒灰,还逼死了儿媳妇,那与畜生何异?一时之间,姜家名声扫地。
而景帝,自登基以来,以孝道,人伦治理天下,姜家来这么一出,简直是败坏了景国的家风,更何况景帝早就对世家大族颇有意见,在这样的情况下,姜家那不是在自寻死路?
“还真是个天大的麻烦,这会儿,姜水已经在谋划怎么把这桩婚事拦到他儿子身上去了吧?”,姜寒不由的面色凝重。
“让是不可能让的,穆落烟只能是我的”。
姜家三房的掌舵人,比起现在的姜寒来说,无疑是一座高山。
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因为这种事,对方是不能在明面上来对付他的,只能是用些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