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捉虫5
“真是臭死了,你在抽屉里放的什么脏东西啊~?”
“妈,我觉得那个叔叔不好。”
“我们领证了。”
“就不能等我从学校回来,再去吗?”,真是可笑,作为儿子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不忍着,你怎么上学?”
“我上学花不了多少钱,生活费我能很节俭的。”,九年义务教育不要学费,除了缴纳书本费,如果饭钱给不了,那我就多去捡回收物自己赚也可以啊。
“你想的那么容易,你的大学学费怎么办?”
“听说大学也可以勤工俭学,你少买一年的衣服,我一年的学费就够了。”
“你先考上大学再说吧!”
“喂,我和他离婚了,你住校回来直接回以前的出租屋,找你外婆。”
“嗯,前面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我和他下午就去领了证。”
“嗯,知道了。”
孙鼎清闭上眼,蹲下身瘫靠在沙发沿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
但他脑中厌世的念头却还是如窜出阴暗铁门的幼小邪恶野兽,冲入他的心口,猛地疯狂滋生,浸染着他的心神,使他的思绪再次飘入了深不见底的幽洞。
孙鼎清神情空洞的看着光屏里,哪有那么多的好事降临于他?他要是气运旺盛也不会如今这般六亲无靠,亲情缘薄。
“我养育你这么多年,也不要你未来给我养老,你就把我花费在你身上的所有一切折成钱还给我就行。”
“十几年的养育,不是你想要还清就还清的。”
“我是你妈,我怎么说你都是对的,难受你也得受着。”
“你以前说a国法律规定父母要养育孩子十八岁,你今天满十八岁了,自己出去挣钱还债吧。”
如果知非之年要送走将之而立之年的话,欠债也注定了。
两者只能选择一个吗?
金砖还是命?
“我要是你转身立马闭眼跳下去,活下来了便多一次自由,死了就当避开生擒折磨,早点投胎转世! ”孙鼎清痛苦道,你要是按主线走就没问题了,为什么不到后期再展现出你的意识?
偏偏要在开头,开头是重点观察期,现在他要怎么办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这边孙鼎清还在搜肠刮肚的想办法,光屏里秦鳯的耳里却再次出现了一道轻呢声:“我要是你转身立马闭眼跳下去,活下来了便多一次自由,死了就当避开生擒折磨,早点投胎转世! ”
轻呢声里的痛苦情绪吓得他心中莫名的腾起一股焦慌。他慌乱的四顾张望,直接惊喊出声:“谁?你是谁?”
这犹如罪恶深渊上方探来的光束,此刻却带着深埋灵魂的无助,他的心突的一阵悸痛,原来对方也不是开心的呀!他以为整个世界现在只有他自己是最不开心的,眼泪不知何时,在他的眶沿处簌簌下滑。
秦鳯抬手在面颊上沾了沾举在眼前,原来泪水是灰色的,那人的眼泪是不是也一样是灰色的呢?
灰色的水光在烈日下闪着点混沌透亮的星芒,也带亮了他眼里的星光。
他想好了,不管对方什么目的,只要对方能出面救他,他就什么都听对方的。
可是对方在哪呢?
他现在无比想知道,想看到那个人,他像一个寻找亲人的孩子,在纷杂动乱的人群里转着圈,一一看过去。
你在这里面吗?
还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这小子已经傻了,还想着有人来救他呢!我们别在浪费时间了,谁捉住他,谁就先炼器。”
人群前面一个白衣俊俏青年对身旁人挥了挥手,他身旁的人就飞速冲了出去。
三道白色身影在秦鳯眼中迅速映大,传音人会来救他的,会出现的,他心里不停默念着。
“铿~”的一声,秦鳯霎时紧皱起眉,他本能的用手去扳扯着肩头上的大手,大叫:“啊~,你,松…手”
真的太痛了,比砍了他一刀还要痛。
“给我安静点,再叫,就把你胳膊给卸了。”,抓着的白衣流侠一边躲着远处射来的暗器,一边恶狠狠道,特么的,他现在本来就四面埋伏,手上这个还不听话,这不是给他添堵吗?
秦鳯闻言登时紧闭上嘴,用力咬着牙冠,而他全身却是止不住的颤栗,额头上的汗水也大颗大颗的往脸上颈下流,可见他有多痛。
随着白衣流侠三人躲挡着暗器,秦鳯也在他们手中交替来去。
他肩头上的痛意不仅没有随着下瞬延伸的时间离去,反而猛地发向他的胸腔头颈筋缝,还不待他发出抽气声,他就被辗转的拎上了前襟,腰带,在半空中来回翻转颠倒。
暗器也在这个空挡落了不少在他身上,更加重了他身上的疼痛。
本以为一月风餐露宿与避攻利气的逃亡就已是罪恶深渊的最痛,最惫,现在他才发现还有更痛,更惫,也更不开心,比之罪恶深渊更绝望的循环地狱。
这好像一个诅咒,一旦放弃反抗,就再没有机会逃脱,只能受着无尽折磨,永不得解脱。
“嘭~”腿骨和头磕到了坚硬碎石上。
瞬然间,涓涓细流的红色液体蜿蜒向地面慢慢浸染,伸展向左右八方,形成一副艳红色彩的图腾,在热烈的白炽光束下反射着数不清的点点妖冶星辉,呈现出一种奇异艳丽的美。
秦鳯只觉身上粘腻辣痛厉害,像火烧灼一样,辣痛中还隐隐带着痒意,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抓挠。
与他擦身而过的打斗人,都对他紧皱着五官张开双手掌遮膝的样子,毫无波澜。
秦鳯这时脑中只有循环的疼痛,他煎熬的忍耐着,承受着,感受着那钻心刺骨的疼痛,无情的在他筋骨里走来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看着尘土飞扬中缠斗的人影,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利器破空响声,他觉得像是诉说着他一厢情愿的嘲讽,前面亮起的星光在他眼里也骤然殒灭。
秦鳯缓缓垂头看向自己的膝盖,静默地抽气着,他很想晕过去,至少晕了就没那么痛了,但现实的残酷和身体都没给他这个机会,似让他学会着承受,习惯这种往复的痛苦。
也是,去寄托一个对自己说了几句话的人救自己,未免奢求太多。
可是,他为什么就那样没由来的有了丝希望呢?
“嘶~”,转头,秦鳯只见一颗石子在地上滚动。
他不自觉的仰头看着天,阳光刺眼的几乎让人看不到天气的蓝天白云,阳光在崖风的交替中是温热的,疼痛在这交替中却是孤寂的,似他随时都能随风可去,沐光可化,解脱现在的一切。
“呼~,呼~”鼻腔的出气声在耳边逐渐清晰,胸腔起伏的动静也在身上放大,秦鳯颤着眸,手颤着的探向膝盖上的石块。
这些石块不剥落,等会儿肯定会影响他行动,刚刚没有逃窜躲避也是想把那个传音人激出来,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秦鳯现在也不愿再用自己的伤痛去试探,去赌对方能够出现救自己。
本就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再继续下去,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糟。
秦鳯咬唇忍痛捻离完可剖离膝盖裂骨筋肉里的石子后,整个人也没停止疼痛的发颤,反而全身又添上了痛扎痒的感觉。
他侧低头,下巴处传来的数股痒刺意便更重了,他抬了抬眼睑,余光中映着簌簌下落的汗水,击落在身上与地上的场景。
湿红的一片在尘土飞扬中正在逐渐消失,这时的秦鳯,眼里连嘲讽的力气都没了,嘲讽谁呢?嘲讽自己也许过不了多久也会被这尘土淹盖吗?
到时,自己怕都不见得比地上这片湿红幸运呢。
秦鳯心里自嘲的缓了几口气,才抬起两手探向大腿,也许转移下注意力,膝肘上的疼痛会少点。
可哪知,他刚捏住大腿上肉发力,“嘶~”的一声,就从他嘴里溢出,一股钻心的疼痛从他胳膊的筋肌处传来,简直疼的登时想死了那种感觉,仿佛只要立马死了就不会有这种疼的滋味了。
好疼,好疼,好疼,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疼感?
秦鳯在传来钻心疼的时候就本能的松开了手,现在他把胳膊轻轻小心的抬着,一动不敢动,似乎只要一动那股钻心的疼又会来一遍一般。
直到好几息后,胳膊里的那股钻心疼没了,秦鳯才小心翼翼地收回胳膊。
收回来时,他还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生怕突然外来一点力再让他的胳膊磕着碰着,再引来那股钻心的疼。
不知不觉间,秦鳯蜡黄灰土的面上已是躺满了汗痕与泪痕,只不过他这些他都不关注了,他只知道今天是格外痛苦的一天,吃不饱,穿不好,还要承受莫名重的疼与痛。
孙鼎清看着他的金砖这样眼睛都红了,他好没用,现在他都还没想出解决的法子,除了看着金砖受罪难受外,他什么都做不了,要是早知道这样他肯定不会设置这么多的劫难。
当初写的初中,是为了让自己笔下的人物从小学会看透人心,树立自己的独有人格,而如今支线发生了变化,他的心也受了眼下场景的冲击,心疼后悔了。
“叮当~,叮当~,叮当~”
“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一道若有若无的喊话声从大厅门处的显示屏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