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师徒情深
天还未全亮，灵芝就要去唤姜婉华，却见姜婉华已经起床了。灵芝端上温水与帕子，服侍姜婉华洗漱完又为她梳妆。
“大小姐可是睡得不好？今晚可需奴婢点些安神香？”灵芝一边为姜婉华挽发一边问。
姜婉华从来不点安神香，她觉着那气味太过熏人，让她难受。灵芝也是知道的，只是看姜婉华精神头不太好，像是没睡好，才有此一问。
姜婉华是因为踏风刺杀的事，心中不安，才没睡好。她不是怕踏风，她是怕未来血月教与朝廷的大战。
目前的血月教，远没有与朝廷抗衡的实力，所以踏风才会被她唬住。但姜婉华知道，血月教很快就会一统江湖，拥有与朝廷叫板的力量。而血月教与朝廷大战的起因是姜韵入宫时被定贤公主赵筠仪羞辱了。
那时姜婉华与姜韵的关系已经是势同水火，加上定贤公主的准驸马竟因对姜韵情根深种而在与定贤公主大婚的前三天当众求皇上收回赐婚，以致赵筠仪对姜韵恨之入骨。圣上膝下皇子不少，而公主就这么一个。赵筠仪自幼就受尽宠爱，性子被养得颇为骄纵。姜韵入宫，她就对姜韵冷嘲热讽了一番。说姜韵相貌平平，性子也随了那个出身微贱的生母，抢别人丈夫。
姜韵自然是大发雷霆的。她去血月教，与血月教教主夜展月密谋了一番。夜展月也是姜韵的爱慕者之一。先是让踏风暗杀了宋贵妃与老宋国公，将其悬在城门上，后说定贤公主得罪了他，要求皇室献出赵筠仪的头颅，否则就开战。圣上自然是不愿的。两方就此开战。
宋国公府最为愤怒。姜婉华的外祖母活活气死，二舅舅请缨出征。姜韵这个丧尽天良的，竟然还从郑飞庭那里夺取情报，帮着血月教出谋划策。害得朝廷将士死伤无数。姜婉华的二舅舅便是这样过世的。
苏大学士曾在看了战况之后悲痛地说：“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而姜韵并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她只是微笑着听大启上下是如何埋怨定贤公主得罪了血月教。
到两边都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姜韵才装模作样地站出来。上演了著名的《三劝教主》。夜展月听完了姜韵说话，就退兵了。
没有人知道这场大戏是姜韵早就与夜展月排练好的。
皇上认为姜韵立了大功，龙颜大悦，便封了姜韵为淑和郡主。
而赵筠仪？那个万人之上，受尽宠爱的公主，被送去了梁国和亲。姜婉华记得，书中赵筠仪的真实结局是赵筠仪被梁国交给了血月教，被血月教的帮众……凌辱致死。
她的表姐，那个活泼爱热闹，爱使小性子的定贤公主，竟然是那样的结局。还有那些无辜受苦的百姓们……
虽然这辈子姜韵被关了起来，可缘分这东西很难说，说不定姜韵一出门就能碰上夜展月。或者夜展月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跑到姜府来……
反正要不是在梦里看了书，姜婉华怎么都想不到赵凌笙这位太子殿下还能像登徒子一样毫无理由地翻进相府后宅。说不定夜展月那些人也和太子差不多。没什么理由，就是想翻别人家院子，然后就对在他们看来“好清纯好不做作”的姜韵一见钟情。
姜婉华同样也想不到，赵凌笙居然会觉得姜韵在扎一个写有姜婉华生辰八字的小人时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很可爱。也不光是太子。姜婉华已经不记得那本书中多少次强调姜韵那群爱慕者觉得姜韵害人时有多么迷人了。
不过姜婉华也隐隐能理解。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能祸害之间真的会互相吸引。除了郑飞庭。郑飞庭虽然辜负了薛锦棠，可郑飞庭本人并不坏。他忠君爱国，对属下也多有关怀。军中情报还是姜韵把他催眠了才从他口中套出来的。他也并不知晓姜韵的真面目。
不过很奇怪，书中只说了郑庭飞看到姜韵第一眼就爱上了姜韵，却并没有说姜韵到底是哪里吸引了郑庭飞。其他男角色或多或少是觉得姜韵“可爱”“特别”。
是美貌吗？不可能。姜韵的容貌在京城里只能算是中下游。远远不及锦棠。
难道纯粹是他俩有缘？
姜婉华还在沉思之时，灵芝已为她打扮好了。
姜婉华简单地用了朝食，就在灵芝的陪同下前往了春知堂。路上还遇到了有些昏昏欲睡的姜璟华。
“大姐，你说我还要多久才不用去国子监啊？”
姜璟华真的受够这种天天赶个大早去国子监上课的日子了。
“别想这些了，你好好上课便是了。”
姜婉华见璟华原本好好的衣襟被心情不佳的璟华搅得有点凌乱，又帮他理了理衣襟。
想到大姐也摆脱不了天天上课的悲惨命运，姜璟华的心情才好了些许。
姜婉华到了春知堂，见姜词低着头拨弄着琴弦。姜词察觉到姜婉华来了，对姜婉华点点头。她的眼中闪烁着几分兴奋。
姜婉华有些疑惑。
“大姐姐不一样了呢。”姜词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又低下了头去。
姜婉华知道她不想再说，便也没有回答，也练起了琴。
须臾，一个一身书卷气的端庄女子也走进了春知堂。这便是莫先生莫青云。
姜婉华与姜韵都停止了练琴，起身向莫先生行礼。
莫先生笑着抬手，示意她们落座。
“婉华好技艺。记得我初见你之时，你一曲《广陵散》，琴技虽远超同龄人，曲中却没有琴魂。如今，真不知这京城，还有何人能称得上是你的对手。”莫青云毫不掩饰自己对姜婉华的赞赏。
姜婉华笑道：“先生过誉了。且没有先生，就没有婉华的今天。”
莫青云笑意愈深。她最喜欢婉华的性子。虽然在琴棋书画上，她已经教不了姜婉华什么了，但婉华依旧刻苦。
没有人会不喜欢出色又刻苦的学生。
莫青云拿着书卷开始讲课。她没有问起姜韵为什么没有来。
她知道姜韵的性子早晚会惹事。姜韵肯定是闯祸了，被关禁闭才没有来上课。
姜府的事，她没必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