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打分
早上的面试就这么过去了，纪非言来到下午面试场地。
还没有到约定时间，这里已经座无虚席了。
开展活动的场地就只有这么大，也难怪要筛人。
社长袁佳就坐在面试台的最中央，安排大家先找个位子挤一下。
面试官一共有7个，指导老师范琛、社长袁佳、副社长汪月华、秘书部陈丹和蒋帆、摄影部陆舟山和吴得，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张稿子，是用于打分的。
主持人是袁佳，她手里拿着话筒，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学生们落座。
六点钟一到，她立刻吩咐大家安静，不要有其他小动作。
她拿着稿纸，站在聚光灯中央。
“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我们英语社的入社面试现场，我是我们这个社团的社长，袁佳。”
她将稿纸拿在手上，目光在每一个人脸上一扫而过。
“现在，我宣布一下本次面试的规则。大家可以看到，我们这里坐了六个人，我待会儿也要过去坐着，那一共就是七个人。我们七个人就是负责面试大家的。我先跟大家要说的一点是我们社团因为场地限制，所以只能在这样一个狭小的会议室里举行，每次活动最多只能是有65个人参加，我们老成员是有30个，所以说在你们这些人中，我们只选60个新生加入。我刚才大致看了一下人数，来的人还是比较多的，目测也是有90几个人，都坐不下了。不过大家不要担心。我们社团每半年都要裁一次员，然后再招人。”
她补充了很多，旨在加强大家的重视力度，因为她刚才只是那么一瞟，就有一些人开始低头玩手机了，她说了那么久也不见那些人抬头。
“我们今天的面试采取的是积分制，就是每个评委手上是有5分的，我们会根据你们的总分决定是哪些人入社。”
有些人揪着心，部分人开始放下手机。
袁佳：“下面，就话不多说，先从第一排最左边的人开始，依次上台进行面试。”
第一排的人被点到，心脏都慢了几个节拍。
那是个男生。
纪非言在乌泱泱的人群中寻找，总算是找到了叶之助。
两人之间隔得挺远。
目光相接的瞬间，两人都是笑了一下。
“大家好，我叫李坤，是大一新生，来自法学院，兴趣爱好是看一些犯罪片子，并且去分析一下其中的作案手法。”
这句话引得部分人感慨。
真厉害。
“除此之外，我也热衷于结交朋友，来到这里，我想要认识更多的人，了解大家背后的故事。”
他眼神中闪着诡异的光。
有人头皮发麻，不敢直视他。
场面陷入暂时的沉寂。
袁佳打破这种诡谲尴尬的氛围。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坤：“没有了。”
汪月华：“那我们就问你几个问题吧。我先问一个，就是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社团？”
李坤低头思索一番，给了他的答复。
“其实吧，我想说实话。”
下面传来嗤笑声，各种目光在他脸上扫视，想要看穿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袁佳忍住笑意。
“好，其实我们想听的就是实话。”
她很直白，说出大家的心声。
要是人人都说那种官方话语，这场面试就是机器人和冷漠的面试官之间的故事。
李坤的话掷地有声，言简意赅：“我来这里是为了学分。”
“哈哈哈……。”够直接，也够真实。
完全没有人会怀疑他是不是在作假。
范琛转动着手里的笔，她的笔迟迟没有落下。
“要是有些活动不给学分，你会不会自愿参与？”
李坤：“不会。”
哄堂大笑。
范琛的笔落在纸上，是圆珠笔，不会漏墨。
她正襟危坐，被这个人的反应逗乐。
随即，她在纸上落下一个分数。
3。
这个分数不算好。
确切地说，她欣赏这个人的性格，也赏识他的胆量。但是在社团里，需要的是有奉献和牺牲精神的人，要是做不到为了社团活动而舍弃什么，那招进去作用也不打。
……
“大家晚上好，我是叶之助，是大一新生，是理科学院数学系的人。我擅长的东西不多，爱好也谈不上广泛，但是我是侦探小说迷，尽管我每次都猜不到凶手，但是我还是会去猜测，乐此不疲。我简要地谈一下我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社团吧。来这里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要过四六级。一直以来我的英语都是比较差的，所以就想来这里提升一下自己。”
他的话语堪称经典，虽然每一句看起来都是平平无奇，但是还是有打动一部分人。
陈丹将笔搁置在一旁，双手合十，撑在桌子上。
“你说你来这里就是想要过四六级，所以你能接受有些活动没有学分吗？”
叶之助：“能。”
这是他的心声，下面有人开始躁动，用一种鄙弃的眼光看他，好似在说“装什么装，你来这里还能不是为了学分？可笑，真当我看不出来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面试官无视下面那些人的反应，坚持自己的判断，在纸张上写下分数，并且招呼他先下去。
纪非言就看着他走去门去，顺便还将门给带上了。
蹉跎了很久，这才轮到他上场。
“你们好，我是纪非言，是大一的，来自理科学院数学系一班。我的兴趣就是看小说，各种类型都看，并且我擅长速读。我其实和一些人一样，来这里就是想要为12月的四六级考试做打算。没有学分的活动我是愿意参加的，反正我来这里也不是奔着学分来的。”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恳切的，流露的感情自然也真挚。
要不是担心四六级不过，他是不会来这里的。有这时间，他情愿在寝室里看书，或者写作。
久久没有发言的陆舟山有了兴趣，嘴角勾起恰当的弧度。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吧。你平时看得最多的小说是哪种类型的？”
纪非言思量了一下。
“是关于描写人性之类的书籍。”
他没有说的是他已经出版过书，并且在很多杂志报刊上都有自己的文章了。
别人不问，他也懒得说。
纵然他知道说完这些他的通过率会大大提高，他也不想以这种方式去赢。
不为别的，他就是想守护好自己的隐私。
陆舟山比了个“ok”的手势。
“很好，我就只有这个问题，你们还有想问的吗？”
大家一致说的都是没有。
得到了许可，纪非言就先出去了。
到了门口，他见到一个人倚在墙上。
“叶之助？”
叶之助见他出来了，点点头。
“嗯。”
纪非言走上前去。
“你这是在等我？”
他有些不可思议。
你清楚得很，他与叶之助平时打交道还是很多的，除了李余以外，就是叶之助和他说话最多，但是他印象中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叶之助：“嗯。”
纪非言：“你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我们两个的寝室离得那么久，就顺便在这里等你一起回去了。”
他走在前面，纪非言在后面跟着他的步调，与他齐头。
“哦。”纪非言想到刚才里面的情况，还是脑子发懵：“让你久等了。其实你可以先走的，在那里等那么久是真的太难为你了。”
叶之助暗自摇头，对这些等不等的没有那么关切。
“没事。算不上太久。”
他就是想要等纪非言，大概是想报答他纪非言的不抛弃之情。
纪非言：“……。”还说不久，都快有20分钟了。在外面站着多累。
叶之助：“你有把握吗？”
纪非言：“有啊。我发挥得还算稳定，那几个面试官也是笑眯眯的。我没有触碰到他们的禁忌，应该不至于不过吧。”
叶之助：“嗯嗯。”
“不过你确实表现得不错啊。我看有几个人对你是赞不绝口。我瞄了一下他们的手势，是有人给你打满分的。”
“嗯。我这个回答还算中肯。我想他们也是想把我这种能够接受不要学分的免费劳动力拉进去吧。”
“应该是这样。但是你的确很强。性格又好，是我我也会给你打高分。”
“啊？你这么快就看透我了。”
纪非言：“那倒也不是。不过你脾气是很好，光看外表你是属于拽酷的那一种类型，要说内在吧，你又很温柔。认识你那么久了，我也没见你发过火。”
“哦哦。好多人都怕我。我们班有些人是一看见我就眼神乱瞟，完全不敢和我对视的。”
“哼，确实是这样。我第一眼也被你震撼到了，不敢和你靠太近，但是后面一接触下来吧，我又发现你远远不是表面上所展现的那样。你很可靠，并且情商高，是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讨人厌的类型。”
“哈哈哈……。”叶之助尴尬地笑了几声。
不是的，我不是走到哪里都不会讨人厌的类型。真正是那种人的人是你才对，纪非言。
纪非言：“我说得不对？”
他是有推导过叶之助的个性的，但是不管怎样去算，叶之助都该是那种被簇拥的人。
叶之助：“半对半错吧。”
他没有深入解释。
那段灰暗的时光是他的阴影，他至今不敢去轻易回忆。他生怕回忆越深，记忆就会再次在自己身上轮转一次。
太痛苦了。
那种窝囊到极致的日子他不想再来一次。
远处走来两个人，纪非言认识，是和他们同班的，一个是副班长虞佳丽，还有一个他不认识。
就这么从正面直接走过，他心想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先打个招呼吧。
“你们好。”他挥动着手。
他实在是叫不出另一个人的名字，但总不能就把人晾到一旁，这样也叫人心里不好受。
叶之助也记得他们班的“富婆”虞佳丽，还有一个他见着面生。
同样地，他伸出手挥动。
“你们好。”
两人眉开眼笑，许莉向两人挥手，就算是回应了。
虞佳丽倒是热情。
“嗯嗯。你们好啊，纪非言、叶之助。”
他们点头，往她们身边走过。